正文 第七章 仇得報,恨未消(一)

正文 第七章 仇得報,恨未消(一)

與武衛城相鄰的下城清河城東面八十里處有個叫袁家堡的村子,但是這袁家堡裡面最大的宅子居然叫曹府,對於這件怪事也只有附近那些上了年紀的老人才大概知道。以前這裡是叫袁府,袁老爺是清河城地界的首富也是第一大善人。他修橋鋪路,資助窮困,樂善好施卻從來都不仗勢欺人,對自家人也是嚴格約束。只是這世上好人沒好報,袁府一夜之間三百四十多口人被殺,人們傳說那一夜血流成河,慘叫聲能傳到十裡外。

這一天一個披麻戴孝,腰間懸著一把白鞘長刀的中年漢子來到這曾經的袁府,如今的曹府門前。他撫摸著門口一顆粗壯的老柳樹,眼神里滿是唏噓之色。隨後他又看著大門上鎏金的曹府二字匾額皺了皺眉。他這奇怪的行為和神情引起了曹府門房的注意。

「喂?你是幹什麼的?」這時從曹府門口走來一個漢子,漢子身材高大所以他看中年人都是居高臨下,又歪著嘴,拿腔拿調,看著就痞子氣十足。

中年人也不介意,他只是把自己腰間系著孝衣的麻繩拉緊了些,然後笑著問:「曹大蛟和曹小蛟在嗎?」

「狗東西,你是活膩味了,敢直呼我家兩位老爺的名字。」門房看到對方披麻戴孝的在自家門口晃蕩本就覺得晦氣,現在聽他直呼老爺們的名字更是勃然大怒。若不是看他神情平淡,又腰間懸著刀,還不知道底細否則早就揍他了。可要說這門房是怕了誰也不可能,在這清河地界誰不知道曹家兩兄弟的名號,敢在曹府目前耍威風的人這幾年他就沒見過,倒是來過些裝腔作勢的,不過最後都橫著出去了。想到這些門房也不知道是該悲哀還是慶幸,問題是自家老爺不是只對外人狠,那對自己人也從不手軟,自己哪一天沒聽說死人都睡不好覺。

正在門房胡思亂想的時候中年人從袖中拿出一枚金幣,然後熟門熟路的塞到他的手中:」你只管告訴我在是不在?「

門房看到金幣眼前就是一亮,沒想到還遇到個有錢人。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雖然這曹府只是個普通的宅子,但是曹家兄弟在清河城那是響噹噹江湖梟雄,想來這裡討口飯吃的誰不得先打通他的關節,否則要見曹老爺想都不要想,可是來過這麼多人出手就是一個金幣的還真是沒見過,要知道一個金幣就是一百銀幣,平時的人能給十個二十個銀幣就不錯了。門房不露痕迹的把金幣握在手中,再看這個披麻戴孝的傢伙就順眼多了,自家兩位老爺畢竟都是江湖中人,結交一些奇奇怪怪的人也不是什麼大事,就連中年人的不客氣也覺得是正常的,哪個高手是不拿架子的?只要自己有收穫,他到時候是死是活就看他的造化了。門房立刻態度一變諂媚的說:」在,在,在,兩位曹老爺都在。「

中年人點了點頭笑著提醒門房:「你不看看金幣是真是假?」

門房趕緊笑著搖頭:「不用,不用,我相信兄弟你。」他當然要檢查真假,只是這種事不好當著別人的面做。

中年人卻堅持道:「大家都是江湖人,有些事還是當面的好。」

門房本就想檢查,前面是不好意思,現在聽中年人一說也就拿出來在嘴裡咬了咬,然後笑的更燦爛了:「沒問題,沒問題……」

可是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中年人掐住喉嚨,中年人雖然看著並不強壯,可他掐住門房的手卻像鐵鉗一樣牢固,高大的門房怎麼也掰不開哪怕一根手指,他只是絕望的看著眼前的中年人,無力的吐著舌頭。

中年人從他手裡輕而易舉的拿回金幣,撇著嘴嘲諷的說:「這錢你沒資格拿。」然後他的手一用力「咔吧」一聲後門房就再也不用擔心晚上睡不好了,因為他再也醒不了了。

門口的幾個看門人開始都是玩笑的看著這裡,等著剛才高大的門房給他們敲詐酒錢,突然看到了後來駭人的一幕,一個人回去報告,其餘的人都衝過來救人。可等他們過來人就不用救了。看見軟倒在地吐著舌頭慘死的同伴其餘人憤怒非常,拿著兵器就朝中年人招呼。他們這些在曹府看門的都是小角色,頂多是些剽悍的普通人,可這裡畢竟是清河曹府,還從來沒人敢在這裡鬧事,長久以來給他們培養起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讓他們忽略了剛才同伴的死只是人家的輕而易舉。

中年人兩指夾著砍來的刀刃,輕輕一折就把刀尖折下來,然後伸手一抹對面的人捂著哧哧哧冒血的脖子倒地抽搐。又轉身攥住了一根朝頭砸來的棍子,往身邊一拉,就把握著棍子另一端的人拉到身邊,他獰笑著一拳將那人轟飛出去,生死不知。然後他一側身躲過偷襲的一刀,一個肘擊就把那人像沙包一樣砸出去。最後他順著砸向他胸口的拳頭看去,是一個矮瘦的鼠須漢子,那人頓時眼露驚恐,中年人看著他搖搖頭,直接抓著他脖子拿他當石頭砸向曹府的大門。「轟!」曹府的兩扇朱漆大門直接倒塌,那人自是死的不能再死了。中年人剛走進大門就有好多人拿著武器為了上來,一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跟剛才門口的人不一樣,這些似乎都是有武功的人。但是在中年人這樣的高手看來其實他們和剛才的普通人沒差別,無非就是一招和兩招的區別。

中年人環視他們一圈,很目中無人的說:「你們閃開,免得白白送死,叫曹大蛟和曹小蛟出來。」

曹府的後院有一比別處都高的屋子,這裡以前是袁家的祠堂所在,只是自從曹家兩兄弟入住后就把此地改成了宴樂的大廳,此時曹家兄弟正和清河的一些江湖匪類一邊喝酒一邊色眯眯的看著中間跳舞的女子。突然一個瘦猴式的管家跌跌撞撞的跑進來:「二位老爺不好了,有人殺進來了。」

曹大蛟是個五十來歲的魁梧老者,就是坐著依舊看得出他異於常人的體型,他喝了口酒吸溜一聲,好像外面的廝殺和他沒什麼關係,他笑著對管家壓壓手:「莫要驚慌,在坐這麼多兄弟,還怕什麼人來搗亂?」

門口坐著一個粗壯漢子,穿著一件腥紅的褂子,快十月的天還是袒胸露乳,嘴上虯髯立起如鋼針,胸前的胸毛也是黑乎乎的,真是粗野的一踏糊塗。他猛的站起身對著曹大蛟和曹小蛟說:「二位,讓我去看看,誰他媽這麼大膽子,我老閻倒想見識一下。」

這時候對面站起一個身穿粉色長袍,瘦如骷髏的男子,尖聲尖氣的說:「呵呵,我們一起去,免得你這個憨貨把人家嚇死。」

這倆人一個是清河本地的,人稱閻鐵匠,其實作為鐵匠他名不副實,因為他不愛打鐵愛殺人。另一個是來自西陲吳宋城的粉骷髏,吳建。曹小蛟和曹大蛟是一對雙胞胎,所以長得十分相似,但比起曹大蛟的奸詐他的特點就是兇殘,說他是殺人不眨眼那是對他的侮辱,他壓根就不是個人。他一手拿著雞腿一手端著酒杯說:「好,你倆去,把來人的心拿來老子下酒。」

「好嘞!」粉骷髏和閻鐵匠一起走了出去了,但倆人一左一右走的涇渭分明,道上的人都知道他倆互相很不對付,若不是曹家兄弟做東這倆人坐不到一起。

前院中年人並沒有一句話退敵,所以他只能殺進來。當粉骷髏和閻鐵匠剛出門就看到一個披麻戴孝,滿身血污的中年人。看見中年人閻鐵匠嘿嘿笑了:「真不錯,光這個賣相就不錯。」

粉骷髏卻拿著一把骨扇不住的扇,還捂著嘴一臉嫌棄的說:「真他媽是個糙老爺們,把自己整的髒兮兮的。」

「呸!你個娘娘腔。」閻鐵匠啐了他一口。

「哼!」粉骷髏也翻著白眼,倒是沒說什麼,跟這種粗人他沒話說。

中年人和閻鐵匠,粉骷髏相互打量著。閻鐵匠出前一步,笑眯眯的說:「兄弟,你死了我會好好安葬你的。」

中年人笑著說:「可我不會安葬你。」

閻鐵匠咧嘴笑出聲來:「哈哈,人死鳥朝天,葬不葬老子早就不在乎了。」說完他直接朝中年人奔了過去,他的武器是一柄打鐵的大鎚,他平時都是錘不離身,可今天突然就沒帶,他覺得赴宴時帶著大鐵鎚怪彆扭的,不過這也是自信的表現,他認為自己不拿鐵鎚是有些人打不過,可是想殺他怕是此地沒人有這本事。

中年人一看粗壯漢子的體型就知道這是個力量型的,來硬的怕自己會吃虧,就躍起跳到旁邊的假山上,可是粗壯漢子的拳頭如影隨形,一拳就把假山打成石渣。中年人又從假山上跳開,中年人一躲再躲讓粗壯漢子不耐煩也有了瞧不起的心思:「你娘的你跑什麼,來跟爺爺結結實實的來。」

「好!」中年人應了一聲突然腳下一閃就靠近了粗壯漢子,他一拍懸在左邊的刀柄,刀鞘猛地從右邊鑽出來戳在粗壯漢子的肋下,粗壯漢子慘叫一聲剛抬起的胳膊又落下來。中年人借著這個時機以迅雷之勢朝他另一邊的肋部轟出數十拳,「啊!」又是一聲慘叫中年人直接打斷了他右邊的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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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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