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為了確定這點，他才丟下賭場的糾紛與惱人的賬務，親自來找她，但他沒開口，只是揪著她的小身子，問起困擾她的問題，再陪她一起解決，他就覺得人生非常滿足。

她的存在對他而言，比他想像中的還要重要的多。

「你不是說不要去吵你？你還有事情要辦？」她坐在他的大腿上，有點哀怨的看著他。

就是因為事先問過他，他說沒空，她才懶得去河邊湊熱鬧！

他不來，她打扮的那麼美，要給誰看？

「並不包括節日！你不來，也有其他女人會來。」抱著她纖細的身子，雷從風重重吸口氣，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味，感覺心滿意足。

「啥？別的女人去找你？誰啊？」聽到他的話，紫薇緊緊揪住他的衣領。

在以往，有女人盤問他跟誰來往，他都會甩開她的手，不想說明，但紫薇緊張兮兮的追問，卻讓他大大開心了。

他扣住她的小手，淡淡回應，「你想得到的……大概都有。」

花蝴蝶，到處招蜂引蝶！紫薇撅起嘴，氣得要命。

「幹嘛嘟嘴？我不是來找你了？」他扣住她的下頰，輕輕撫觸，「我也沒有跟她們出去啊！」

「哦，也是！」聽到他的話，她的表情立即轉嗔為喜。

欣賞她嬌嫩的容顏，他的心也充滿篤定與喜悅。

沒錯，感覺都對了！就是她了。就是這樣的感情！他就是要這樣的情緒與對象。

「你幹嘛一直看我？」坐在他懷裡的小女人有點惴惴不安。

「在想……要帶你去哪裡玩會比較好。」他的口氣聽起來無限溫柔。

「喔！這個幹嘛想啊？我跟你說我要玩啥就好啦！」紫薇鬆口氣，扳起手指頭一一數算，「要有吃，有喝，可以看騎馬，鬥雞，踢球，盪鞦韆……最好那裡還有很多花……」

呼呼！她想摘最漂亮的花送他。

「沒問題！我們要去的地方，哪裡什麼都有。」他的結拜兄弟早在數日前，就在上游的地方搭設幔帳，鞦韆架，還有先獵了幾頭野鹿，打算烤鹿肉，大家喝酒烤肉。

先前沒決定去，是因為大家會對他帶的女人大感好奇，消息甚至會傳回老家。

現在，他不介意了，愛說什麼就讓他們說吧！只要帶著懷裡這個小丫頭，去哪裡，他都願意。

「哎呀！快累死了。」

秦時月騎著快馬，從官道直奔而來。

春天晚娘臉，不算太熟，但也沒有好到像在樹下納涼一般。趕了一上午的路，夠她累的。

她在城裡，即便不拿繡花針，也不是整天騎著馬到處跑來跑去的人哪！

要不是為了節省人事成本，她也不回出門找尋雷從風。

不找雷從風，她也不迴流落異鄉，當然也不會把自己搞得灰頭土臉，根本沒半點姑娘家的樣子。

不過，算了，反正她們辦八卦報，整天跟一堆三姑六婆泡在一起，早就沒有正經姑娘的影子了。

讓親人搖頭嘆氣的事多著呢！還差這一項嗎？哈！

從京里出來已經二十幾天，她又錯過一次江湖八卦報發刊的時間，唉！

寄回京里的文字，沒有多少是關於雷從風的消息，頂多就是疑似的身形在哪個地方落腳，但都不是確定的。她也相信這種沒價值的訊息，姐姐絕對不會老實刊載上去。

她也懶得問姐姐寫了什麼，總是大家料想中的事情吧？

沒人上門來抗議，她這邊也沒有得到確切的訊息，就繼續編故事吧！反正眾家姑娘愛看愛買。

秦時月看到「茶」的旗子在空中搖晃，便放鬆了韁繩，先歇歇腿，喝口茶再說了。

「老闆，來碗酸梅茶。」秦時月跳下馬，把馬兒綁在樹下。

「來了。」獨自騎著馬外出的姑娘總是少，陳王鳳倒了特大碗的酸梅茶，笑眯眯地送到她的面前。

「哇！看到都不渴了。」秦時月一屁股坐下來，捧著茶碗，大大喝一口。

「不夠再說，裡頭還有。」看到喝茶豪邁的秦時月，陳王鳳很開心，對她頗具好感。

「老闆，算帳。」茶棚里傳來男人的聲音。

「你稍坐一下。」陳王鳳跟秦時月點點頭，然後到裡頭去結賬。

正在喝茶的秦時月聽到男人的嗓音，感覺有些耳熟，便將捧在面前的茶碗稍稍移動，騰出一雙眼睛往裡看。

啊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是方子希。

一年前，城裡跑了一票艷名遠播的花魁，聽說她們還帶走了好幾個丫鬟，保鏢，小廝，做雜事的老嬤嬤，讓人嘖嘖稱奇的是，一票人不見，像飛天蹲地般，連官府的爺兒都找不到。

鴇娘為此，還哭濕了還幾條綉帕。

到最後，還是不了了之，因為官差說找不到人就是找不到人，只要不殺人放火，很難將拘捕令放到其他縣府，官爺兒的態度真是讓人為之氣結。

鴇娘只好自立自強，在城裡到處貼尋人啟事，也曾在八卦報上刊登好幾次的尋人名單，公布賞銀，但就是沒聽說有人跟鴇娘領到那筆巨額的賞金。

她依稀記得那票失蹤人口的名單，就有方子希。

所以，找不到雷從風，沒他的消息也不要緊，現在看到方子希，就跟看到雷從風的意思是一樣的。

只要她能把這票失蹤的花魁找到，八卦報不只有銷售量，她們還有鴇娘的賞銀。

天哪！天哪！秦時月彷彿看到長腳的銀子，跑到她的面前示愛。

秦時月頓時覺得活力十足，迅速把茶碗放下，連剩下的酸梅茶也不喝了，整個人就往茶棚里沖。

「我……」方子希才把銀子放到陳王鳳手裡，手腕就被一雙不知打哪來的小手牢牢扣住。

「咦？」陳王鳳跟方子希轉頭看向秦時月，臉上都有疑惑。

「帳算好了嗎？我們可以走了吧？」剛從茅廁出來的雷從風，邊整理衣裳，邊跟方子希提問。

「啊？」循聲就看到雷從風，秦時月以為自己眼花了。

「怎麼了？」雷從風看到方子希的手腕被一個小姑娘抓住，俊臉浮現某些怪異的表情。

方子希來不及解釋，就聽到秦時月用尖銳的聲音詢問，「你是雷從風？」

「是啊！」不然還有第二個嗎？

「啊啊啊啊啊啊……」秦時月難以說出此刻心裡的激動，放聲尖叫，然後……就昏倒了。

失去意識前，她的腦袋裡只有一個想法……

她真的賺死了！

啪啪啪！

月明星稀，紫薇坐在溪岸邊，拿著打衣板，認真洗衣服。

她的裙子撩高，綁在大腿之間，兩條光溜溜的小腿放在清溪里，邊打邊泡水，忙的不亦樂乎。

「你怎麼在這裡洗衣服？」原宥剛從附近的省城回來，走過小橋，聽到下頭唱曲搗衣的聲音，便往下看。

「宥哥！」看到原宥，紫薇很興奮，舉起手上的棒子，跟他猛揮手。

「這丫頭。」看到笑口常開的紫薇，剛回到小鎮的原宥也笑了，懶得馬上回歌舞團報到，柃著手上的東西就往溪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