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捉姦捉雙

第324章 捉姦捉雙

「只對我一個人少不正經嗎?」念淺安明知故問,「現在對我一個人少不正經,將來對我一個人老不正經嗎?」

她問得賊兮兮,問得親夫的嚴肅臉轉瞬分崩離析。

楚延卿一陣詭異的沉默。

自己說出口的時候不覺得,現在被媳婦兒一追問,怎麼覺得咋說咋聽都彆扭?

明明他很認真。

偏偏媳婦兒很不認真。

他惱羞成怒,一手將媳婦兒不老實的腦袋摁進肩窩,一手握住媳婦兒的發尾輕輕揪,頗有些咬牙切齒,「是。只有你一個,只對你一個不正經。」

他小的時候心性未定,偶爾被嬌蠻不聽話的原身惹惱了,也曾動手揪過原身的頭髮。

這什麼突然幼稚的親夫!

披頭散髮的念淺安頓時笑得花枝亂顫,嘴裏壞壞地繼續問,「怎麼個不正經法兒?」

問完舉起爪子掰手指,「樹恩,小笨兔子已經滿四個月了……」

本來毫無邪念的楚延卿聞言秒懂,喉結剎那滾動,低下頭側過臉輕吻媳婦兒猶帶皂香的鬢髮,聲線越發暗啞,「可以嗎?」

又被蘇掉一層皮的念淺安來不及表示可以,就被疲態倏忽不見的親夫抱離熱炕,輕輕放進大床,輕輕放下錦帳。

帳內春暖,啥叫久旱逢甘霖,側卧身子有氣無力的念淺安算是切身見識到了。

她有點後悔又有點饜足,咬着唇扭著頭,埋在軟枕間哼哼唧唧。

身後動作極溫柔,帳內動靜極清淺。

錦帳復又掀起,髒亂的中衣床單卷著團著,被丟進浴室里的換洗衣物中。

正經小夫妻,倒鬧得跟見不得光的情人似的小心翼翼遮遮掩掩。

次日清晨,半垂錦帳卻遮掩不住滿室冬日暖陽,支頸側躺的楚延卿罩在晨曦中,看着睜眼醒來的媳婦兒嘴角微勾,停在媳婦兒小肚皮上的指尖微動,「好像……是變大了?」

他後知後覺,這下輪到念淺安興趣缺缺,蹭進親夫懷裏嘟囔,「好餓。」

那啥太費體力。

楚延卿越發笑得回味無窮,甘之如飴地伺候媳婦兒穿衣洗漱飄進飯廳。

小夫妻倆用早膳用得眉來眼去,結果念淺安媚眼拋得正起勁兒,剛吃一口飯菜就哇哇乾嘔。

楚延卿唬得差點掀翻飯桌,急急往外走幾步又趔趄往回走,邊催人請太醫邊虛攬媳婦兒,不敢重不敢輕,無措地順着媳婦兒的背。

念淺安扒著遞到跟前的痰盂吐出尚未下咽的飯菜,一邊呸呸呸一邊嚶嚶嚶。

不就偷偷那啥了一次嗎,要不要反應這麼大?

怪不得念甘然生產前、念秋然孕中都能不出門就不出門。

孕吐太難受了。

已婚已孕少女什麼的,好悲催!

她嘴裏不得閑,心裏閑得時刻不忘吐槽,並且很有閑心地拍拍親夫以示安撫。

楚延卿沒被安撫到,勉強勾唇回應,笑得比哭還難看,心裏又悔又恨,惱自己不該一時貪歡。

匆忙趕來的大嬤嬤見他臉色鐵青,忙咽下詢問話語,默然和緊張擔憂的四大丫鬟侍立一旁。

被陳寶徒弟火速拖來的小吳太醫卻臉色平常,不慌不忙地問安搭脈,眉心先蹙后松,「殿下無需驚憂,女子有妊,不吐是好事兒,吐也不是壞事兒。既然以往愛用的吃食聞不得,往後換聞得香吃得下的吃食便是。」

說着也不開藥方,只掏出脈案邊記錄邊接着道:「娘娘沒什麼大問題。唯有一樣,娘娘此時才有反應不是偶然。依臣下的經驗和娘娘的脈相來看,娘娘懷的應是雙胎。」

月份大了,原來不顯的脈相就摸得准了。

念淺安呸完不嚶嚶嚶了,聞言瞬間嘿嘿嘿。

嗐!

一懷懷倆什麼的,簡直瑪麗蘇本蘇嘛!

不枉她從來蘇得低調蘇得節制,賊老天給的報應咳咳,回報來了!

她頓覺不悲催了。

虛驚一場的楚延卿卻喜憂參半,賞完小吳太醫,又叮囑小吳太醫並大嬤嬤等人暫時別張揚,摒退太醫下人,邊替媳婦兒擦嘴擦手,邊傻乎乎地問,「兩個,兩隻小笨兔子要怎麼生?」

昨晚的記憶猶新,他又擔心又懷疑,媳婦兒那麼小那麼嫩,要怎麼一下子生兩個?

念淺安深覺蛋疼:這什麼不開車則矣、一開車就超速的傻冒親夫!

她好氣又好笑,語氣超冷漠,「怎麼生?一個一個生!」

孩子得一個個生,事情也得一件件辦。

姜貴妃和樂平郡王要風光大葬,睿親王府要抄家砍頭,牽連進宮變的臣工要清算。

皇上龍體抱恙,一半真病一半假病,朝臣加班加點處置首尾,哪敢不盡心儘力?

養心殿不問外事,東宮暫代政務。

詹事府忙得雞飛狗跳。

楚延卿忙裏偷閒,三餐都在東宮用。

他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瞞着不願張揚,怕朝中正亂,媳婦兒太受矚目反倒不美,更怕旁人覺得雙胎驚喜,媳婦兒反而壓力過大。

等媳婦兒臨盆,順利與否都由他擔着。

可每每想起媳婦兒肚裏揣著兩隻小笨兔子,他仍忍不住眉眼飛揚。

此時剛跨進東宮正殿,就聽見次間笑聲陣陣,楚延卿本就輕盈的俊臉不由越發柔和,「太子妃在笑什麼?」

蹲在院中遛狗逗貓曬太陽的陳喜忙搓上前稟道:「娘娘正跟李良媛說宮中新聞呢!昨兒太后一出太和門,叫堵在門外的畜牲唬得不行,好容易驅散開來又叫仙鶴啄了腦袋,不待公主發作,就聽念七公子急得直囔囔。

太后曉得那仙鶴是殿下早年送娘娘的,哪裏還會怪罪?反而贊念七公子見義勇為、孝悌可表呢!還贊念三公子有長兄風範,學問也紮實。說她老人家光在裏頭隱約聽聞,都聽得出門前叫陣的繳文通篇功力不凡。

還說有其母必有其子、虎父無犬子,昨兒先就重賞了候府將軍府。今兒又讓陳姑姑代兩宮出面,往毅郡王府靖國公府李府等處看賞慰問,順道接了二位公子進宮說話,這會兒正在萬壽宮陪太后,太後放了話要留午膳呢!」

這可是難得的體面和恩典!

念夏章欣然接受,竟說他已準備辭去翰林院的差使,往後紈絝度日,陳太后若召見,他準保隨叫隨到。

從來只為皇上變過臉色的陳太后凳時驚掉下巴。

陳喜想笑不敢笑,比手划腳一頓說。

隨侍楚延卿的陳寶徒弟撅着眼皮,看着死守東宮再添功勞的陳喜,想起卧床養傷的陳寶,心裏直翻騰:太子妃不著調,太子妃的娘家人和親信下人也不咋著調,偏偏個頂個福運逆天,令人眼紅令人酸。

不怪師父老愛背後偷說太子妃壞話,換他他也說,不然遲早憋出內傷。

陳寶徒弟默默掬一把辛酸淚,打定主意今後一定好好孝順師父。

楚延卿卻改了主意,忍笑吩咐,「不必往裏通傳了,午膳我去萬壽宮用,讓太子妃和大李氏自在說話,不用驚動。」

他若有所思,抬腳復又出了東宮。

陳喜只當他有意作陪,給妻族舅兄做臉。

念淺安亦沒多想,邊揮退陳喜邊腦補陳太后一臉黑人問號狀,繼續哈哈哈,「說好的虎父無犬子呢?皇祖母閱人無數,見過濯濯佳公子,怕是沒見過三哥這種濁濁渾少年!」

念夏章以前極端得親疏不分,現在極端得不管尊卑。

酸腐神經犯起渾來,簡直逗比本逗。

念淺安表示服氣,差點笑吐。

「快別笑了,小心一會兒又吐了。」李菲雪權當聽個消遣,尚不知念淺安懷的是雙胎,只瞧著念淺安一日大過一日的肚子心驚,「要不要喝點溫水,或者用點果子?」

終於發光發熱的遠山立即接道:「良媛放心,娘娘晨起吐過一回換了一桌早膳后,就再沒反應了。大廚房有康總管,娘娘身邊有奴婢,吃食上哪能委屈娘娘。」

說着打開剛送進來的食盒,拉拉雜雜擺滿桌。

念淺安又笑眯了眼:康德書太能打了,效率還賊高,居然真的把咖喱泡麵等等速食蘇了出來。

她口味突變,只過眼癮不過嘴癮,全由四大丫鬟試吃。

近水邊啃邊問,「娘娘,奴婢吃的這個叫啥?」

居家旅遊,休閑必備小零嘴辣條呀!

念淺安自顧傻樂,李菲雪搖頭失笑,假意嗔道:「康總管好好兒的御廚,倒叫安妹妹使喚得跟街頭不入流的小販似的。」

她笑念淺安大材小用。

氣氛很好,念淺安這才轉口說起「傷心事」,「李大公子是因公殉職,喪事要大辦。外人只當菲雪姐姐受了驚嚇又病倒了,你正好省事兒,三牲祭品交給大嬤嬤打點好送出去,全了情面就得了。」

李二公子李三公子當着外人的面,傷心得略假。

李菲雪當着念淺安的面,連傷心都懶得裝,臉上笑意殘存,表情略怪異,「他能落得這麼個死法,實在應該慶幸。死得風光,總好過活着被人利用,累人累己。」

她話裏有話,念淺安心頭一動,「李大公子的死另有蹊蹺?你昨天見過林侍衛了?」

林松彼時就在廝殺現場,又早得了李菲雪交待,一直暗中盯梢李大公子,旁人或許無暇他顧,他卻分出心留意著李大公子的動向。

李大公子身為御前侍衛,確實奮力拚殺受了傷,暗中給予致命一擊的,卻是李大公子的御前同僚。

李菲雪說罷半垂下眼,心裏同樣不無慶幸:如此也好,至少沒有因為她的私心,而髒了林松的手。

嘴裏不緊不慢道出御前同僚姓吳,「宛平吳氏世代領侍衛處。御前當值的,一多半都是吳氏子弟。我那位好大哥,不是因公殉職,而是被尚郡王妃的人下了黑手。」

宛平吳氏和李家無怨無仇,指使吳姓侍衛的既然不是領侍衛內大臣吳老爺,就只能是尚郡王妃。

念淺安一不問尚郡王妃為什麼這麼做,二不問李菲雪為什麼暗中盯梢庶兄,只問,「明天的團圓年飯,你打算怎麼對付三嫂?」

「捉姦捉雙。」李菲雪抬眼笑看從不猜疑、全心信任她的念淺安,笑聲極短促,「尚郡王妃掐尖要強,什麼事兒都想掙什麼人都想算計,我就讓她竹籃打水,功虧一簣。」

尚郡王府,就是塊表面光鮮內里污糟的腌臟地兒。

沒有一個人是乾淨的。

皇上或許想慢慢看,尚郡王或許想慢慢來,她,卻不打算再給他們繼續噁心人的機會。

念淺安不由怔忪。

捉姦捉雙。

捉誰的奸,捉哪對雙?

一孕傻三年果然是真理。

聽不懂想不通怎麼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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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貴女守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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