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雙生(73)

第一卷:雙生(73)

洗漱過後,換上意外合身的衣服,司淺旭走出了浴室,步向餐廳。

在對方有不同的動作之前,他打算先靜觀其變,畢竟,作為普通人的他也很難做些什麼。

不知道百里夢鄢什麼時候能找過來……

餐廳里,狄爵里絲和繆恩里絲像是新婚夫婦一般甜蜜地在一起擺著餐具,纏腰的金髮在灑落的陽光之下折射出了絢麗的粼粼微光,眸子中的色澤更為純粹,如同一汪金色的湖泊。

傳說中,雙生之子的其中一個是被上帝遺棄了的孩子,也許,狄爵里絲和繆恩里絲真的曾經是天使呢……

那邊的兩人已經朝他招手了,司淺旭甩掉腦子裡不成形的想法,走了過去。

四人座的圓形餐桌上,放置著烘培好的吐絲,溫熱的牛奶,火候適當的荷包蛋,以及水果沙拉,番茄醬,看起來正常得有些不可思議。

三人和氣一團地入座,繆恩里絲眯著眼睛,笑起來微微帶著促狹:「淺旭是不是覺得我們應該像血族那樣,餐桌上有鮮血才對?」

想像了一下一桌嫣紅血腥瀰漫的情景,衛家三少惡寒了一把,半是玩笑道:「其實人類的早餐很美味。」

「我也有同感。」他點點頭,語氣中微有惋惜,「可惜哥哥只會做早餐。」

學了幾年了都是這個樣子,廚藝果然是要天份的啊!

「也許中午我可以為你們效勞,」司淺旭彎了彎唇,黑色的瞳仁在晨光之中熠熠生輝,眉心那抹紫紅更加艷了,他看著這對雙生之子一致先吃荷包蛋的動作,若有所思:「可以考慮一下蛋包飯。」

狄爵里絲和繆恩里絲明顯地眼睛一亮。

年輕靈靜的歷史研究者輕輕失笑。

這樣的兩個天使一般的人,收斂了身上血腥和死亡的氣息,真的很難想像,他們是染手了無數血腥的活死人。

司淺旭忽然很想知道,關於這一對雙生之子背後,究竟有著怎樣的故事?

第一次和假扮成他的弟弟托賽羅見面時,那個男人曾經用如此瘋狂而厭惡的語氣說他是怪物,那種語氣之中掩埋著的深深的悲傷讓人禁不住憫然。

那時候之所以那麼輕易接受了托賽羅的身份,多半也是因為那一句話。

曾經的百里夢鄢,也有著相似的經歷……

……

各自在客廳里看書看報紙看電視,一個上午就這麼相安無事也無所事事地結束了,狄爵里絲和繆恩里絲兩個人不愧是雙生之子,如膠似漆的程度讓司淺旭斟酌半天也找不到機會問些什麼問題,待到中午的時候只好依言去廚房給他們做飯了。

眉心的那朵紫紅色的秋水仙有點像是紋身一樣烙印在那裡,又沒什麼感覺,若不是從光滑的流理台上折射出來看到了,司淺旭幾乎都把它忽略過去了。

這個,到底是什麼呢?

拿著一個青椒的歷史研究者先生下意識地去磨娑那個讓他看起來多了一分艷麗的印記,有些微凹凸的感覺,但是不會很粗糙,就像是一開始就生長在皮膚里似的。

「那個是你身上妖類的血統的印記。」

突如其來的男人的嗓音,差點讓司淺旭扔了手裡的青椒。

他微舒了一口氣,回頭。

半開放式的廚房前,金髮金眸的男人靠在餐具柜上,一手環在胸前,另一手托著下巴,剛硬的輪廓,狂狷的眉目,墨如夜空的襯衫長褲,收斂了那不可一世的氣勢,似笑非笑的模樣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風流恣意之態,眉心之間一個指甲大小的淡色圓紋,狀如滿月,彷彿若是在夜色之中,就會散發出皎潔的光輝。

狄爵里絲。

衛家三少用帶著些許疑問和費解的眼神看著對方。

雙生之子撫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解釋道:「就是一種身份的證明,很多妖類在身體上都會有這樣的印記,標明自己的身份,有足夠道行的時候就可以將它隱藏起來,不過也有一些是沒辦法消去的。」

「可是我怎麼會有這個印記?」司淺旭有不太妙的預感,當初父親月西隱說過,他為了秋水仙妖一族背負的使命和神的詛咒,已經將自己的妖怪血統永久封印了,現在是一個普通的人類,為什麼還會突然之間有個印記出現在了額頭上?

狄爵里絲眨了眨眼睛,他的眼神很耐人尋味,但是沒有再度開口解釋的意思。

司淺旭只好換一個話題:「狄爵里絲,你們好像……」琢磨了一下,瞥了瞥客廳里正在看電影的繆恩里絲,「對我很了解似的。」

金髮金眸的男人倒也承認得挺乾脆:「比你想像中的要知道得更多。」

這個「更」字讓衛家三少爺有些毛骨悚然,只是他不明白,關於他的半妖身份什麼的,這些都只有少數的人知道,為什麼狄爵里絲他們會那麼清楚?

「好吧,你想知道什麼我們待會兒再討論,謎題總是要有神秘感的。」狄爵里絲的唇抿出一個漂亮的弧度,聳了聳肩就回去客廳陪他的雙生弟弟兼親親愛人了。

司淺旭默了一下,回頭,拿菜刀。

……切青椒。

利用這棟半復古歐式小別墅里的食材做出的中國風的午餐還是挺合和狄爵里絲和繆恩里絲的胃口的。

蛋包飯,青椒炒肉絲,水晶餚肉,雞肉蘑菇湯,爆炒捲心菜,雖然對於三個人來說有點多,不過看他們高興,司淺旭倒是無所謂了。

他在意的是,這對雙生之子能把事情告訴他多少。

而且,司淺旭已經被他們帶走了差不多一天了,他怕百里夢鄢和自家大哥二哥那邊會因為著急而出什麼問題。

……

司淺旭的擔憂並無道理,夜宴這邊還好,衛君池和衛君陌知道幫不上忙,所以沒有多攙和一腳添亂,但是找不到自家愛人的蹤跡的百里夢鄢就火大的多了,若不是有單非在旁邊勸著,他恐怕早就把整個歷史古城羅馬攪得雞飛狗跳天翻地覆了。

單非聯繫了一些本地熟識的異能力者幫忙進行一下搜尋,但是對方本身就是實力莫測的活死人,想要隱匿行蹤並不是難事,所以一時間也沒有什麼進展。

望著羅馬上空一月淡淡的不知人間喜怒哀樂的暖陽,百里夢鄢攥了攥拳。

再找不到的話,他也許會去請身為靈異學界特殊安全局執法部最高負責人的暗儡幫忙了。

雖然,他並不希望再見到那個男人。

……

義大利,羅馬,海岸邊上的一棟半復古歐式小別墅。

吃過午餐之後,狄爵里絲和繆恩里絲倒是沒有讓衛家三少爺失望,在客廳里沏上咖啡,擺出了聊天的架勢,雖然,那一對雙生之子還是毫不顧忌他們的親昵。

「淺旭,你想知道多少呢?」繆恩里絲把玩著摟著他的雙生哥哥的金色長發,挑眉問道。

「你們能說多少?」面容靈靜的歷史研究者波瀾不驚地看著他們。

「這樣啊……」繆恩里絲微微仰頭,「哥哥,你的意思呢?」

「繆恩想說就說吧。」狄爵里絲寵溺地摸了摸他的腦袋,手裡圍繞著的是終年不散的水元素。

金髮金眸的男人笑得很愜意,但是司淺旭還是在他的眼底察覺到了一分難言的晦澀。

他眯著眼睛看向窗外澎湃的海浪,抿唇,那笑顏猶如月色之下清艷魅惑象徵末路之美的茶靡花,「那麼,淺旭,你就聽我說一些很久遠很久遠的故事吧……」

那些,已經被血腥了死亡塵封了許久的過往……

……

公元四百一十四年,東羅馬帝國,也被稱為拜占庭帝國,首都是君士坦丁堡,即是現代的土耳其伊斯坦布爾。

君士坦丁堡附近的一個城鎮里的嬰兒冢,就在那一年被無緣無故打開,與此同時還有一個神父和一對夫婦被殺害,死相極其凄慘,一個七歲的雙生之子中的倖存者也消失了,愚昧而無知的鎮民們認為這是雙生之子中被詛咒了的那些孩子變成了惡魔在作祟,所以請教堂的人前來給嬰兒冢施加了神術「上帝的庇佑」,作法驅走惡魔。

只是,他們所不知道的是,有一個七歲的孩童,抱著一個彷彿剛出生一般的嬰兒來到了帝國首都,君士坦丁堡。

他們正是一對雙生之子,認為是被命運之神詛咒了的被扔進嬰兒冢七年變成活死人的狄爵里絲,親手殺了將自己哥哥扔入嬰兒冢的神父和父母救出他的繆恩里絲。

年幼的他們卻有著成人一般的思維,嬰兒模樣的狄爵里絲也不例外。

又是一個滿月。

夜空如墨,星辰灼灼,月色璨璨。

深夜,晚風微涼。

君士坦丁堡,一個廢棄了的僻靜的小屋裡。

金髮金眸的擁有天使一般的容顏的男孩目不轉睛地盯著躺在地上沐浴在滿月皎潔的光輝之下的嬰兒,對方那眉心的淡色圓紋也散發著幽幽的光芒,和月光相互交映,眸子中的血紅一點一點地濃郁起來,顯得格外駭人驚心。

繆恩里絲站在一旁,卻沒有絲毫害怕的模樣,反而有些緊張和期待。

驀地!

嬰兒眼中紅光大盛,又在一瞬間消散,隨即道道金芒纏繞而上,將他整個身體籠罩而住。

金芒開始暴漲,月光變弱,彷彿是在吸收滿月的光輝一般。

不到片刻,所有的異像徒然消失。

只是,在原本嬰兒躺著的位置,卻多了一個變大了的人。

纏腰的金色長發,純粹的同色雙眸,在滿月之下折射出粼粼的波光,剛硬而稍有稚氣的輪廓,狂狷而帶著魅惑的眉目,不可一世的氣勢,未曾完全收斂的淡淡的死亡和血腥的氣息,柔軟韌和的屬於孩童的身體,眉心一點指甲大小的淡色圓紋,如同那天穹中的皎皎滿月。

這是一個七歲左右的男孩,除了眉心的胎記,其他的都和另一個男孩一模一樣。

繆恩里絲眨了眨眼睛,好一會兒才低呼一聲,驚喜地撲入男孩的懷裡:「哥哥,你變大了!」

狄爵里絲急忙抱住雙生弟弟,同樣驚喜之餘又有些微愁,「繆恩,哥哥現在已經是活死人了,身上很冷,別凍著了。」

繆恩里絲蹭蹭他冰冷的脖子,毫不在意道:「才沒關係呢,如果哥哥真的擔心的話,那麼繆恩就和哥哥一起做活死人吧,好不好嘛,哥哥?」

男孩稚氣的嗓音和堅定不移的眼神,讓他有一瞬間恍了神。

是誰曾經也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笑如清艷恣意的茶靡花,無怨無悔地對他說:「哥哥,就算是和路西法大人一樣墮落地獄,我們也要一直在一起。」

……

之後。

之後是什麼?

再去回想過往的時候,很多事情,都輕易地被血腥覆沒,那漫天遍地的嫣紅,似乎佔據了這千百年來的大部分記憶。

從最初沒有足夠的力量時的逃亡,廝殺,到後來足夠強大時反過來的玩弄,獵殺,血腥和死亡,黑暗和殘酷,罪惡和戰鬥,彷彿無窮無盡一般,充斥橫貫了他們的整個時光。

被詛咒了的雙生之子啊……

當面對著無數的嫣紅在手心綻放出艷麗的飛花時,連自己都會覺得,他們真的是被光明遺棄的惡魔了……

可是,那又怎麼樣?

只要身邊還有另一個親密無比的存在,只要還有那個有著血緣羈絆的男人的存在,那麼,就算過著這樣的生活,又有什麼關係呢?

雙生之子中,眉心一點月印的男人曾經笑著說:「繆恩,為了我們還能夠在一起,即使是顛覆整個世界,我也在所不惜。」

另一人也曾笑如茶靡花開,傾盡芳菲,點血成誓,生命共享,生死與共。

即使是只能以血腥和罪惡的存在兜轉於人間,即使相擁之時只可以感覺到彼此冰冷的體溫,即使只有兩個人艱難地相依相存,即使是為了延續自己的生命而沾染上無數無辜的靈魂……

但是,一如狄爵里絲所說的,只要為了他們還能夠在一起,即使是顛覆了整個世界,也在所不惜。

因為,我們都是彼此的,惟一還能緊緊握住的存在。

惟一,有時候,聽起來都讓人覺得蒼涼的一個詞。

所以,生命共享,生死與共,只為了彼此還有一個為之存在的理由。

因為愛,所以無怨無悔。

因為愛,所以不顧一切。

因為相愛。

因為禁忌。

因為悖德。

所以,他們只能,用最慘烈的手段鋪就出一條最艱難的廝守的路途。

罪惡也好。

血緣也罷。

也許真的很自私。

也許真的十惡不赦。

但是,他們不會因此而收手。

無論是狄爵里絲還是繆恩里絲,都做不到用自己的愛情作為祭奠,去成全別人。

他們最是鍾愛茶靡花。

因為,茶靡花的話語是,末路之美。

千百年裡,在命運之輪的夾縫中,在無數血液骨骸堆砌的命途里,用最慘烈亦最殘忍的方式生存著,相愛著,苟延殘喘的姿態,不知道有沒有下一秒的未知。

他們,都愛得太艱難了。

他們,都活得太艱難了。

其實,從來沒有人希望,自己的愛情和生命,是在生死之間徘徊,用別人的愛情和生命交換而來的。

……

公曆二十一世紀,義大利,羅馬,海岸,一棟半復古歐式小別墅。

下午,一月暖暖的日光從窗戶里照耀進來,灑下一片柔和的暖光。

很長一段時間裡,客廳里只有繆恩里絲斷斷續續的聲音,司淺旭在他有些支離破碎的講述中依舊聽得很認真。

他說的事情並不完全,但是還是可以構建出他們的過往。

兩個人的出生,狄爵里絲被扔入嬰兒冢的自生自滅,繆恩里絲在鎮子里被視為蛇蠍的童年,他殺害了的神父和父母,救出了的已經成了活死人的雙生哥哥,兩個人相互扶持的兜兜轉轉,隻言片語帶過的藉助別人的生命存活到今天的血腥,彼此相愛的甜蜜的點滴……

明明應該是很毛骨悚然的事情,但是聽下去,心頭卻有一種莫名的酸澀,堵住了,有點難受。

從頭到尾,狄爵里絲都沒有說話,同樣靜靜地聽著,表情很溫柔,帶著脈脈的柔情。

繆恩里絲是不變的神態,似笑非笑,只是眸底之間,在不經意中還是可以窺探出一分淡淡的荒涼,最後彷彿被無數時間的洪流滾滾覆沒,了無了蹤跡。

瞥著默不作聲若有所思的歷史研究者先生,繆恩里絲在他眼前招了招手,唇邊綻出一個蠱惑人心的笑容,半是戲謔半是困惑:「誒?淺旭?該不是嚇傻了吧?」

狄爵里絲微微一笑。

司淺旭下意識反駁,同樣半是玩笑地強調道:「才沒有呢,我是在沉思,沉思。」

「哦?沉思出什麼了?」繆恩里絲頗感興趣。

「唔……狄爵里絲你在嬰兒冢的時候,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司淺旭正了正色,皺眉思索,難道真的會是天絲結么?

被詢問者摸摸自己的下巴,坦然道:「我不知道,大概我本來就不是人吧!」

「那你有沒有看到一個長的有點像是玉佩或是中國結的東西?」衛家三少也沒有見過天絲結,亡羈也忘記告訴他了,只能憑當時在嬰兒冢里牆壁上看到的那個凹洞的形狀大概地描述一下。

狄爵里絲和繆恩里絲聽得一頭霧水,對視一眼紛紛大惑不解,「那是什麼?」

司淺旭汗顏,他們似乎不知道啊……

那麼,天絲結到底在哪裡呢?

實在是想不通,面容靈靜的歷史研究者只好提出他最關心的問題:「繆恩里絲你為什麼要變成托賽羅?為什麼我和夢鄢他們都認不出來?你們又是怎麼知道我是半妖的?」

因為不確定他們會說明白多少,所以司淺旭乾脆一次性把要問的全部都問了。

繆恩里絲笑得狡黠,「其實,我的戰鬥能力一般,但是我擁有能力是,複製。」

歷史研究者先生微微一愣,「複製?」

「對,完完全全地複製變成另一個人,對方的容貌,性格,甚至是記憶,都可以複製。」繆恩里絲說的坦然隨意,「所以我複製成了你,包括你半妖的血統,不過選擇性地沒有複製你父親月西隱的封印,所以才能動用半妖的力量。」

司淺旭卻不由自主地心裡一寒。

好、好可怕的能力……

怪不得連百里夢鄢、亡羈和單非他們都看不出托賽羅是一個活死人假扮的,因為托賽羅是繆恩里絲複製出來的,根本就是另一個司淺旭,再高明的人妖鬼怪也弄不清楚誰是誰啊!

嘖嘖,真是恐怖的一個人物……

雖然對方沒有說,但是仔細一想也可以推測得出來,之前伊武千慕的重傷應該也是繆恩里絲乾的了。

複製成單非的模樣,用那把長劍,刺進了伊武千慕的胸口。

但是,他為什麼要如此大費周章,不直接殺了伊武千慕而是用攝魂術控制他去殺單非,而且,他也避重就輕地沒有回答他扮演托賽羅的原因。

笨重的時鐘忽然敲響,向他們預告現在的時間已經是下午六點了。

司淺旭下意識地看向了時鐘,驀地,一股熟悉的眩暈的感覺猛然襲來!

意識來不及掙扎,就已然失去了掌控。

眼前的世界完全黑暗之前,看到的是繆恩里絲明明猶如清艷魅惑的茶靡花卻帶著一絲微愁的笑容,「真抱歉啊,淺旭……」

原來,這個狂狷而不可一世的人,也是會道歉的啊……

……

看著那個面容靈靜的男人毫無招架之力地昏睡了過去,繆恩里絲在自家哥哥的脖子里蹭了蹭,也沒有再笑了。

「繆恩。」狄爵里絲輕輕撫摸他的頭。

「嗯?」

「你覺得不想的話,我們就放他回去吧。」

繆恩里絲搖了搖頭,道:「哥哥,我沒事。」

而且,有些事情,並不是他們能夠把握和操縱的……

比如,就像他的能力一樣,的確很強大,但是代價就是他永遠不能離開水。

他的生命和狄爵里絲共享,所以後者每時每刻都必須要為他施展著水系法術。

比如,狄爵里絲和繆恩里絲這樣做的原因。

比如,他們誰都無法控制的,命運。

給讀者的話:

明天晚上就要上課了,好鬱悶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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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愛錄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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