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洛陽老臣挽狂瀾

公元234年7月，諸葛亮攻克西北重鎮長安，司馬懿及其軍團覆滅，西北全境落入蜀漢控制。自此，諸葛亮以長安為跳板，進窺中原，戰略轉為優勢，正式敲響了角逐天下的戰鼓。

吳國孫權見此也蠢蠢欲動，魏國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兩面危機中。

遷都激辯

洛陽宮中

「眾卿可有良策？……你們倒是說話呀！「魏帝曹睿再也忍不住了，從龍椅上站了起來大聲咆哮著。

自從上月接獲戰報，大都督司馬懿拖困蜀軍之計不成，反中諸葛亮連環計，不僅司馬氏父子三人被斬，最為精銳的西北騎兵軍團盡喪敵手，整個西北也全境淪陷。接連的敗報讓曹睿驚駭不已，已經整整幾天沒有合眼了，他強撐著略微被酒色所累的身體，雙眼布滿血絲，注視著庭下的這群帝國肱骨之臣，心中有股說不出的悲涼。

「仲達啊仲達，你這個老狐狸怎麼這樣就走了，你辜負了朕對你的一番重託啊。「雖然曹睿內心並不喜歡司馬懿，甚至非常忌憚他，但他還是牢牢記住了先帝曹丕臨終對他的囑託，當前還遠不是對付司馬懿的時候，西蜀的諸葛亮才是頭號勁敵，所以依然對司馬懿委以重任。卻不想原本預計的凱旋數月之內就風雲變幻，司馬懿接連丟城失地，自己的性命搭上不說，還把整個西北拱手送給了諸葛亮。雖然內心恨不得把司馬懿千刀萬剮，但是為了安撫眾心，曹睿還是好言勸慰了司馬懿及郭淮等人留在洛陽的親屬，並親自為司馬懿舉行了國葬。曹睿心中很明白，長安一失，整個中原門戶已開，更為重要的是，諸葛亮原本以西蜀步兵為主，如今掌握了西涼精騎，數日內就可長驅直入兵臨洛陽城下，隨時威脅著帝國的首都。雖然不清楚諸葛亮為何至今尚未有舉動，但是每每想到自己君臨天下，如今尚有身家性命之憂，曹睿便如同芒刺在背，數日寢食難安。

「陛下，為今之計，只有遷都方為上策！」只見一人出班奏曰。此論一出，頓時朝堂炸開了鍋。

曹睿定睛一看，原是安西將軍、駙馬夏侯楙。曹睿內心苦笑，夏侯楙乃已故大將軍夏侯惇次子，向來無用兵謀略，只是憑皇親身份位列朝堂。如此危急關頭，居然是他率先提出對策，看來關鍵時刻還是得靠自家人。且罷，姑且聽聽他怎麼說。

「如今諸葛亮奪了長安，距離洛陽近在咫尺，如發大軍來攻，則聖駕受擾，不若遷都暫避鋒芒，再作計議！「夏侯楙自信滿滿的說道。雖然胸無謀略，但作為魏氏宗親的夏侯楙仍擁有眾多謀臣，眼見曹睿數日茶飯不思，夏侯楙一看獻功的時機到了，連日和眾參謀商議，思得一計。臨上朝前再三背誦，爛熟於胸，自以為今能解君憂愁，他日必頗得聖寵。

遷都暫避？曹睿心中咯噔一下，昔日關羽強盛，水淹七軍，太祖曹操原也欲遷都，不料數十年後，情景再現？曹睿低頭陷入了沉思。

「陛下，不可！」中書令蔣濟率先出列反對。蔣濟是三朝元老，堪稱智謀之士。

曹睿不禁肅然起敬，抬起頭來問曰：「先生有何高見？」

蔣濟作揖一拜，道曰：「昔日太祖皇帝因關羽逼近也欲遷都，幸納臣言，關羽覆滅。今亦然矣，國都為一國之本，遷都乃示弱，大失民望，東吳孫權亦會趁機作亂。且洛陽重鎮，一旦丟失，中原門戶洞開，他日再想奪取非付出數倍代價所不能。」曹睿一聽有理，不由自主的微微點頭。

蔣濟繼續奏曰：「今西北雖失，於國家大計未足有損，陛下仍控有河北和中原數十州。今若堅守，再征四方勤王，洛陽城高牆堅，諸葛亮一時必不能下待各路勤王援軍雲集，諸葛亮必退，不退則合圍殲之，西蜀之患可解。且諸葛亮與孫權，外親內疏，有國讎之恨，諸葛亮得志，孫權必不願也。可遣人說孫權以厲害，許割川蜀以封孫權，令其攻之。彼縱使不攻蜀，亦會作壁上觀，則東南之危亦解，此乃上善之策，望陛下慎之慎之！」

「你怎敢在朝堂上胡言亂語！」夏侯楙眼見風頭被搶，曹睿頻頻點頭，似有稱讚之意，忙不迭的喊叫起來。「蔣濟老兒，昔日太祖遷都與否，自有聖斷，你怎敢邀功？你原與司馬懿沆瀣一氣，司馬懿誤國負君，你欲效仿耶？諸葛亮大軍旦夕將至，你卻讓陛下堅守，如若援軍晚至，陛下聖駕受於險境，你雖萬死難贖！」

「陛下，臣還有一言，諸葛亮至今大兵未動，必是內部不穩，西北全境還需逐一安撫。郭淮等人為忠貞之士，雖陷敵營，必不肯降。陛下可趁此良機下詔勤王，待大軍集結，號召西北義士響應王師，裡應外合，西北尚可一戰而復！」蔣濟全然不顧夏侯楙，繼續進諫。

夏侯楙愈發惱怒，大聲喝道：「蔣濟垂垂老矣，儘是儒生迂腐之見，還想收復西北，痴人說夢！你數番勸阻陛下遷都，豈非和諸葛亮暗通，欲待彼大軍到來謀反耶！」

「絕無此心，陛下！」

「陛下！」

曹睿聽著兩人爭論不休，心亂如麻，揮手示意退朝，他日再議。眾人皆怏怏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