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 第二個馬謖

洛陽諸葛亮大帳

話說諸葛亮昏絕於地，眾人大驚連忙救醒。諸葛亮舊病複發，卧床不起，眾人只得在病榻前侍候。

不一會兒，諸葛亮醒來，轉頭冷聲問道：「魏延何在？」

大將軍費禕見狀不妙，連忙說道：「大都督自知有罪，已反綁其身，此刻跪在帳外待罪。」

「傳魏延」諸葛亮有氣無力地說道。

「丞相有令，傳大都督魏延！」

只見魏延自縛其身，雖滿臉污血，卻仍鎮定自若走進帳內，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一言不發。

諸葛亮壓住心中的怒火，嚴肅地問道：「魏延，我一再叮囑你務必堅守虎牢關，關興也曾屢次勸諫，你為何一意孤行，偏要出戰？」

魏延抬起頭來，面無表情地說道：「我一時大意，中了敵人奸計。」

諸葛亮一聽怒火中燒，罵道：「一派胡言！你豈是一時大意，你就是貪戀功名！曹睿先示人以弱，再以自身為餌，一般人都不敢追，偏偏就你魏延，膽大包天，敢攬下這貪天之功！魏軍就是以此誘你上鉤啊！」

魏延聞言心中一驚，但仍挺直脖頸，面不改色地說道：「我魏延計不如人，累及三軍。丞相要殺要剮，任憑處理！」

諸葛亮心中萬分感傷，此情此景，何其相似。6年前，就在這營帳中，自己待若親子的馬謖曾跪在這痛哭流涕，為了嚴明軍紀，自己不得不揮淚斬了馬謖。6年來，也曾悔恨過，如果馬謖尚在，自己該不會如此辛勞吧？今日場景，真的要復現當年之狀了嗎？

大將軍費禕率先跪下求道：「丞相，大都督非一般戰將，是國家棟樑啊。求丞相看在大都督功勛卓著的份上，饒其死罪，讓他戴罪立功吧！」

諸葛亮不依不饒地說道：「自古功過兩論，虎牢關是我軍命脈，魏延貪功冒進，致使丟關失城，大將橫死，三軍陷入危難。若不嚴懲，拿什麼嚴正軍紀？怎麼對得起枉死的萬餘將士？」

姜維見事已緊急，也連忙下跪求情：「大都督雖然有罪，但是其前番力挫敵軍攻城，中計后又臨危不亂，在數倍於己的敵軍包圍下，仍救回重傷的關索將軍，率領五六千將士殺出重圍，避免了全軍覆沒。今虎牢關已失，洛陽危急，正是用人之際，請丞相暫饒其死罪，讓其陣前破敵立功！」

諸葛亮嘆了一口氣，緊閉雙眼，一言不發的轉過頭去。

眾將連忙一一跪下求情，就連楊儀一看形勢，雖不情願也一同跪下附議。

諸葛亮仍是不理睬。

眼看陷入僵局，姜維心知諸葛亮雖有不忍，但是為正軍紀，怕是會痛下決心。姜維思來想去，忽然靈機一動，扯了扯車騎將軍、當今國舅吳懿衣角，使了使眼色，悄聲說道：「陛下......」

吳懿先是一愣，后恍然大悟，連忙說道：「大都督是國家重將，今其有罪，理應交由陛下懲處。」

諸葛亮心中一驚，半響過去，緩緩的轉過頭來，看了看吳懿，然後嘆息道：「車騎將軍言之有理，魏延是國家重臣，我無權處理，理應交送陛下，我再領群臣彈劾其罪。」說罷又轉頭看著魏延，厲聲說道：「魏延是否死罪由陛下裁決，但是活罪難逃，來人啊，把魏延暫且押下，先軍前杖責三十，以正軍紀！」

魏延吃驚地望著諸葛亮，忽然猛地磕了一個響頭，伏地半響才起。正當武士押著魏延退下時，魏延忽然轉身再次跪下，大聲的說道：「丞相恩德，我魏延沒齒難忘。此番受罰，怕是再也不能為國效力了，只是我尚有一策，不吐不快，請丞相准許！」

眾人都疑惑不解，諸葛亮嘆息道：「好吧，你說。」

魏延起身胸有成竹地說道：「我在回洛陽路上，思前想後，知虎牢關一失，魏軍數日內便可兵臨洛陽城下。而洛陽我大軍尚未集齊，恐非敵手。當今之計，只有拖住魏軍使其無法東進。我願領精兵一萬，翻越崇山峻岭，取路出轘轅關，不出五日，可到魏都許昌。魏軍聞我驟至，必然驚慌，我趁勢急攻，縱使不能攻下，曹睿擔心後方安危也必然遲疑不敢東進洛陽。待丞相大軍齊備，我再自西往東，與丞相兩邊夾擊魏軍，則大事可定！」

眾人聞言都大驚，心想魏延太不知道好歹，這個當口還來惹怒諸葛亮。昔日魏延子午谷之計已被諸葛亮認定冒險，今日轘轅關之計簡直是翻版。前番虎牢關剛剛因為大膽冒險而中計，現在不思悔改，還想再行險招。唯獨姜維若有所思，一言不發。

果不其然，諸葛亮盯著魏延看了半天，緩緩地說道：「這些事就不用你操心了。來人，帶下去！」

魏延聞言苦笑地搖了搖頭，心有不甘地被武士押下。

魏延被軍前杖責三十，關押在軍中大牢。此是后話，且看諸葛亮如何應對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