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混亂

第95章 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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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覺身子一頓,腦袋頃刻間變得有些混亂。

他,剛剛在說什麼……本王爺?

他……

「喂,女人,嚇到了?」看到她滿臉獃滯的樣子,邪魅的臉龐低垂下來,直直湊近她的耳根,「我還以為你會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凶煞女呢,昨晚讓本王滾的時候那麼凶,哈哈。」

沖著她狡黠一笑,他回過頭,墨綠色的眸子中盛滿了殺氣騰騰,「菖大員外,對於本王剛才的話語,可有什麼異議?」

菖正言臉色陰沉,雙手抱拳,「不敢。菖某失禮了,還望七王爺見諒。」

「老爺,可是――」崔紅胭扯著菖正言的袖子,一時之間,還未緩過神來。

菖正言狠狠瞪她一眼,「放肆,還不趕快滾回家去!」

爾後又對著他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寒舍鄙陋,還請王爺屈尊降貴,賞臉移步。」

他卻反倒皺起了眉頭,一副嫌棄的摸樣,「不必了!本王沒興趣!」

直到菖府的人畢恭畢敬地退了個乾淨,門前只剩下了他們二人,她還未從剛剛的震驚之中反應過來。

剛剛,剛剛這個男人在說什麼,她,是他的女人?

「喂!」耳邊猛地被一喝,她驚得差點兒跳起來。

慌亂地抬起頭,眼中驀地對上一張冷魅戲謔的臉「你,你你……」

「我什麼?」他滿臉得意地望著她,嘴角儘是狡黠的笑,彷彿對於她慌亂似地逃避,早已瞭然於胸。

對著她眨了眨眼,得意的聲音竟然有些溫柔,「怎麼,知道了我是王爺,嚇著了?」

她一慌,雙腿情不自禁便要往下跪,「民女不敢!」

卻在還未雙腿著地時便被一條有力的胳膊拽了起來,他清澈的眸子早已直接對上了她的眼睛,「不許你跪!」

她一愣。

他早已將她好好地按在了原地,「從此以後,本王不許你跪,任何人。」

那般深情而堅定的話語,那般炙熱而真摯的眼神,彷彿帶著一股可以吞噬全部黑暗的力量,任憑周身絕望如海,冰冷如陌,心頭卻暖意融融,如沐春風。

她抬起頭,直直地望著他的眼睛,清泠的美眸靈動如水。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毫不設防地接近一個陌生男子,以至於當她的視線劃過他微翹的唇、高挺的鼻,對上他那雙如湖水般深邃的眼睛時,心跳竟已狂亂到無法自抑,絕美臉頰亦泛起朵朵桃花。

「為什麼,不許我跪?」她望著他,聲音很輕,好似呢喃,卻帶了一絲不容拒絕回答的味道。

他嘴角一扯,笑容霸道而得意,「你可是我花錢買來的女人呢,我的女人,我說不許跪,就是不許!」

那般霸道的語言,就像是一個不允許任何人搶走自己玩具的孩子。

花錢買來的女人么……

她的心頭一黯,說不上為什麼,心底剎那間被微微刺痛了一下。

「原來,只是因為我是被買來的啊……」她垂下頭,平靜的語氣有些失落,鼻尖也有些微微發酸。

「那你以為呢,難不成,還是因為本王喜歡你?」邪魅的臉龐忽然變為之前的玩世不恭,好看的丹鳳眼也微眯起來,「我說女人,你是不是也太喜歡痴心妄想了?」

她一愣,忽然間就笑了,傾城的容顏笑靨如花,「蒲豈敢呢,蒲自有自知之明。」

一個身高權重身居赫位的王爺,又怎能瞅得上她這般卑微的貧賤女子呢……

菖蒲,你早就應該有自知之明的,不是嗎?

他望著她的笑一愣,心底不由自主便升騰起一股想要憐惜的慾望,卻最終還是忍住了心裡的衝動,眼下,還是辦正事要緊。

更何況,他又怎可能對她動心呢,他只是因為,她像極了那個人吧……所以才情不自禁地半路殺出,為她解困。

冷了冷臉,故意裝作一副清高的樣子,「有自知之明就好,你要知道,為了買你,本王可是花了三百兩銀子呢!」

刻意忽略掉她臉上的失落,邪魅的臉龐直湊近她的耳根,「可是多了一百兩呢,女人,你說,你是不是很值錢?」

她的臉色一冷,終是平靜地笑笑,「多謝王爺抬愛。」

終是不該去計較,也沒有資格去計較的人。他是高高在上的王,她是卑微如草芥的婢,她本就該清夜他們之間的差距與距離。

微微蹲下身子,對著男子微鞠一躬,「不知王爺何時能夠安葬我娘?」

娘已經走了三日。而如今,讓娘入土為安,是她最後的願望了吧……

從此以後,做牛做馬,為奴為婢,都心甘情願,無怨無悔了。

卻不想邪魅的臉龐眉頭一挑,語調冰冷,「如果我說,不可以呢?」

她頓時一愣。

卻見他早已轉過了身子,「你娘的事情,我自會讓人打理,現在,本王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去做,隨我過來!」

本想揚手叫她離開,不過舉手之勞而已,他又沒打算真的讓她為奴為俾。可是,內心卻不知怎地,反而脫口而出讓他跟他走的話語,還霸道地不許她跪,更不準任何人欺負她,他,這是怎麼了?

四月的洛陽城,天氣變化多舛。之前還萬里無雲的天氣,眨眼間便春雨如酥,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

她跟在他的身後,最後回望了菖府一眼,鑽入馬車。

那一眼,飽含了對菖府的怨,對菖府的恨,和一抹至死都無法原諒的痛夜。

今生,這個地方,再與她無關。

可是,心底同時也悄然萌出一絲希望,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逃離開了這裡,前所未有地輕鬆與釋然。

進入馬車,目光瞬間便被坐在馬車角落裡的女子吸引住。

那女子美艷,妖冶,尖尖的瓜子臉明眸善睞,渾身散發著一股桂花般清雅脫俗的氣質。一襲火紅色斗篷披蓋全身,如同她注視著她般,她剛進入馬車,女子也抬起頭望向了她,彼此四目相對。

只不過,那張美臉下的表情卻很冷,眼底絲毫波瀾不驚。

可是,她還是從女子眼底深處察覺到了一絲驚訝,和一絲淺淺不易察覺地敵意。

是因為自己的相貌更勝一籌么?這個女人……跟王爺……

「這位是曲?煙姑娘。」還在思慮間,夜銘熙已幽幽開了口,「這位,菖蒲。」

他並未多做解釋,只是對彼此介紹了對方的名字,隨後便枕在窗下閉目養神。白玉紙扇隨手輕扇,領口吹進一股清涼的風。

她對著女子羞澀地點點頭,算是回應。

女子卻未理睬,只是將目光投向了窗外,美艷的臉上不知在思索什麼,冷若冰霜。

覺得無趣,她只好老老實實坐在車廂的另一側,看著街邊一閃而逝地房屋發獃。馬車在穆長風的駕駛下飛馳而過,飛濺起一灘泥水,很快消失在菖府門前……

一路上,四人皆沉默無語。

僅有車簾外穆長風偶爾響起幾道駕車聲,也被很快湮沒在滾動的車輪中。

待到晌午時分,馬車已到達一家客棧前。那客棧處於洛陽城的最南側,地理位置雖然偏僻,看起來卻檔次非凡,門前一塊硃紅色大扁上書「悅來福」三個燙金大字,三層小樓精緻而素雅。

「長風,你且先訂兩間上房,然後帶兩位姑娘歇息,本王還有一位『貴客』要會,估計一下午的時間,都會在那裡好好敘舊了。」夜銘熙打開扇子,冷魅的臉上泛出一絲笑意。白衣翩翩,器宇軒昂,講起貴客兩字時,嘴角扯起一抹意味深長。

她驚訝地抬起頭,去客棧里休息?可是,直接去夜王府,不是更好嗎,為什麼在家門口卻另找別的地方歇息投宿呢?

忍住心中的疑慮,隨著穆長風進入客棧,夜銘熙已搖扇款款而去了。

那位叫曲?煙的女子仍舊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從她見到她,一直到夜銘熙離開,除了個別時間凝固在夜銘熙身上的眼神還有著一絲暖意之外,其餘的時間,一句話都沒有開口說過。

訂房的結果,一間在二層的西北角,一間在三層的東南方,幾乎是整個客棧中最遠的距離。

掌柜遺憾地朝著他們賠不是,說店中客滿,還望眾人擔待。

穆長風說,一般女孩子喜歡幽靜,所以便將她和曲?煙安排在了三層的上房內。更何況,三層的位置較二層來說也較為安全,能減少一些盜賊攀窗闖入的可乘之機。

穆長風跟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里有著一股說不出的溫柔,還帶了一絲寵溺,臉龐泛著微微的紅。

好像,在盯著一位很熟悉,很在意的人。

她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不過,她倒覺得穆長風是真的好,考慮事情總是那麼周到,而且面對著夜銘熙的頤指氣使,毫無怨言,算得上是一個溫柔體貼又重情重義的好男人。只是一襲黑衣打扮使得他本來俊美儒雅的臉龐,徒添了一絲冰冷和殺機,令人有些畏懼。

「曲姑娘,你睡哪邊?」她打量著眼前的雕花床榻。硃紅色的床幃輕垂在側,蘇州刺繡為面的錦被整整齊齊地鋪疊在床榻邊,兩隻鴛鴦繡花枕並排而落,看起來柔軟而舒適。

沒有迴音。

她轉過身,看到那道身影正佇立在窗邊,望著遠方痴痴地發獃。身側八角凳上的綠色長葉植物,在她的指尖下被揪得變了形。

她走過去,道了一聲曲姑娘。

曲銘煙看著遠方,目光有些幽怨,「街上人很多,很熱鬧。」

她望向街頭,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頭攢動,只是,沒有那道她想要尋找的身影。「可是,他已經走了。」

綠色的枝葉忽然「啪」地一聲折斷,曲銘煙似是一愣,轉過身,美艷的臉上冷漠如冰,「你怎確定,我在做何?」

她回望著她,臉色同樣平靜而不起波瀾,「我只是覺得,看物,未必會有一絲急迫而心事重重地表情。」

「我有嗎?」曲銘煙低低呢喃了一聲,急迫,心事重重……

憤恨地將手中的葉子凝碎,「就算有,我也絕對不是在看七王爺!」

她淡淡一笑,「我並沒有說,那人就是七王爺啊,我只是說,他。」

曲銘煙的臉色微微一變,忽然就彈開了手中的枝條,冰冷的臉上竟露出一絲淺淺的笑。只是那笑容很淺很輕,不微察覺,卻透著一股凌厲,「怪不得,夜銘熙捨不得放你走呢,聰明,伶俐,彷彿一絲一毫,都逃不過你的眼睛。」

果真,像極了兩年前的她……

她聞言,心中微微一顫,臉上的表情卻未變。捨不得三個字,幾乎擾亂她的心弦。

「只不過,」曲銘煙說到這裡,本來輕淺的笑容,忽然拉大,眼神也愈發地意味深長,「你也不要得意得太久,別以為,他會是真的喜歡你。」

終究只是個被利用的角色,越是被他喜歡,最終,越會淪為他手中的一枚棋子,死得慘烈!

「曲姑娘……」她驚訝地抬起頭,不明白她剛才的話語是什麼意思。可是,她卻聽出了曲銘煙話語中的弦外之意,還有,她身上的冰冷氣質所遮掩不掉的痛苦感傷。

如果,這一刻,她還能斷定一些什麼的話,那就是,曲銘煙不僅僅是深愛著夜銘熙,愛得痛苦而絕望,而且,兩人之間的關係絕對不簡單!曲銘煙還在在暗示著她,夜銘熙根本就不會喜歡她,只是,有所圖。

「噹噹當。」門口傳來兩道輕輕地敲門聲,一道黑色身影已經推門走了進來,「從大街上就看到兩位姑娘站在窗口,何事談得那麼有興緻?」

她和曲銘煙同時轉過身,「沒有。」

如此一致地回答,兩人皆吃了一驚。

「怎麼了?」穆長風撓著腦袋,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

「穆侍衛,找我們有事么?」還是曲銘煙先幽幽開了口,美艷的臉上冰冷依舊。

穆長風微笑地望著她們,「是墨衣坊,王爺為兩位姑娘訂製得衣裳好了。」

洛陽城南,沿著護城河前行兩三里,一幢府邸已郝然躍入眼帘。

氤氤氳氳的雨霧中,絲絲碧柳垂側,蕩漾堤畔。青瓦在白牆映襯下淌浸了雨痕,大片如詩意潑墨,間或門前斜略過三兩飛燕,銜泥剪柳,斜卷檐翹,清婉秀約若與世隔絕。

坊間有言,夜幽?素與世無爭,惡爭位,喜書卷,痛惡疾,好行施,為九位王爺中最溫文爾雅,口碑甚好的一個。

輕輕闔上紙扇,夜銘熙望著府前「鎣王府」三個大字,整整兩年了……

倘久,才低低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四哥。」

手中的紙扇啪地一聲折斷,他一驚,這才回過神來,起步走了進去。

依舊是熟悉的草藥味道,淡淡地瀰漫著整個庭院。西側屋角的觫觫珠簾隨風愜意地搖擺著,幾盆粉色海棠花在屋檐下貼牆根盛開著,風吹過,滿園地花藥香。

兩年了。

兩年來,彷彿,一切都沒有變。

又彷彿,一切都變了。

「記得小時候,你很喜歡這幾盆海棠花的,哭鬧著硬要讓父皇賞給你。」身後傳來一道熟悉而略帶病弱的聲音,還伴隨著一陣咳嗽聲,「可是,花要過來了,你卻轉身全擺在了我的窗下,你說你之所以要花,是因為你的四哥喜歡。」

身後的話,頓時讓他的臉上現出一絲溫柔。眼前驀地出現孩提時代,那兩道相依為命,發誓有福同享,絕不為敵的背影。可是轉過身時,臉上卻只剩下了冷魅,還有一股從骨子中散發出的,不可一世的*不羈。

「兩年未見四哥,四哥的精神倒是越發地明煥了,倘若不是昨晚無意中見到鎣王府的馬車,銘熙還真不知四哥已經回京了。」

眼前的青衫男子聞言,微微一笑,注視著他的目光有些歉意,又有些寵溺,「聽馮將軍說,他在西疆駐紮期間,為四哥尋得一副靈藥,能治得大哥這先天之疾,大哥這才回到京城,昨晚剛到府,還未來得及報與七弟,七弟如此一說,倒顯得大哥太見外了。」

兩年前,夜幽?以去陰山養病為由,離開京城。

同樣,兩年後,夜幽?回京,用的還是治病的借口。

只是,夜幽?已再也不是小時候的那個夜幽?,夜銘熙,也不再是兩年前的夜銘熙了……

「所以,你就把芷兒送給了馮鎮南?」唇齒輕啟,卻是重擊。

夜幽?一愣,臉上現出一絲訝異,「你怎麼知道……」

「這麼說,是真的了?」他凝眉。

昨晚的光線太暗,雖然感覺馬車中坐著的女人就是夜幽芷,可他還是不能確定。

更或者,是心底里對夜幽?還抱有著一絲希望,希望那女人只是像,而不是。

「熙。」夜幽?幽幽嘆一口去,臉上的現出一絲凄夜,「芷兒她……這也是為了她日後的幸福,是她自己的意願。」

「意願為了四哥你順利登上皇位么?」

所以不惜一切代價,哪怕對方,是對他們一起從小長大,手足情深,他自己的親生妹妹?

就像當年,不惜一切代價,不菖他的死活,將那個人,送到將軍府一樣?

「銘熙!」夜幽?一聲厲喝,發出一陣猛咳聲,陰沉的臉,憋得通紅。

彷彿他的話,對他而言,是個沉重的打擊。

他冷眼旁觀,看著那道枯瘦的身軀彎腰猛咳,夜幽?,兩年未見,戲,演得卻是愈發地足了。

微微喘一口氣,夜幽?病弱的聲音帶著一絲疲倦,「你還是在怪四哥,當年將蓮兒――」

「不過是一個賤婢而已,」夜銘熙娥首微顰,薄唇輕啟,「天下女子無數,本王又何曾僅愛過她一人?四哥想必是去蜀山太久了,所以才忘記了七弟的本性?」

微微吸一口氣,冷魅的臉上扯出一抹得意,「七弟如今的最愛,叫做菖蒲,傾國傾城,聲色俱佳,又,豈是區區一個蓮兒可比?」

精瘦男子長吁一口氣,臉色稍有緩和,輕輕嘆道,「原來,七弟已另有所愛了么,這倒是好事一樁。」

「恐怕,更好的事情,還在後面呢。」夜銘熙滿眼冷笑,「不湊巧得很,本王,也正好同四哥一樣呢,為馮將軍候了一份大禮。」

那個大字,加重了聲音。

夜幽?手中本握得好好的珠子,「啪」地一聲,應聲而落。

這已不是第一次,他在他拉攏馮鎮南後半路殺出。

無數次,他送出的女人在入府的第二天便被打入「冷宮」,只因為夜銘熙送給馮鎮南的女人,比他送出的要美上媚上十倍百倍。

無數次,哪怕他做得自以為再神不知鬼不覺,往往第一夜美人剛送出,第二日,將軍府便出現一個更為美麗的人。

唯一成功的一次,就是他第一次送馮鎮南女人的時候,夜銘熙去了蜀山為自己尋醫,而他送出的那個女人,叫做蓮兒。

夜銘熙冷眼注視著彎腰揀珠子的身影,嘴角輕笑,「既已探過四哥,七弟先行別過,告辭。」

「銘熙。」卻在幾步之後被身後的聲音叫住。那道聲音蹲在地上,像是含著一絲乞求,「如果四哥以前錯了,七弟可以全部沖著四哥來,芷兒,她畢竟是你從小最疼愛的妹妹。」

他站住腳步,心裡,卻是一陣嘲諷。

終於,還是說出口了么?

只是,是為著兄妹情深,還是,怕他再一次阻了他的前程?

「既然已經決定了將芷兒嫁給他,四哥就應已做好最壞的打算。」白衣飄動,神色若然,「如今的夜銘熙,已再不是兩年前那個,不忍之人。」

「可是,她是你的妹妹啊!」背後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彼此彼此。」冷魅的臉未回頭,冷哼一聲,「她,更是你的『親』妹妹!」

「噗――」背後身影急火攻心,吐出一口濃血。

「銘熙!」夜幽?直直盯著他的背影,「四哥知道,對你犯下的錯,這輩子無以回報。如果這真是你要的結果,那麼我們兄妹兩個,願傾一世相償。」

白色的身影微微一顫。

心底也有了一絲微微地疼。

只是剎那間,便湮沒在了冰冷的笑意中,「四哥保重身體,七弟告辭。」

「銘熙。」背後的叫聲再次響起,這次,那道聲音不僅帶著一絲顫抖,還帶著一絲低低地寵溺,「牆根下的海棠花,開了,很美,七弟若是喜歡……」

「不喜歡。」咬咬牙,擠出三個字,白色身影再也沒有停留,徑自離去。

馬車一路顛簸,不多時,已到達目的地。

雨中的「墨衣坊」,佇立在細膩地煙雨婆娑中,門楣典雅,落梨環繞,有著一股說不出地秀氣。

下了馬車,曲銘煙徑直進了門,冰顏依舊冷,仿若輕車熟路。

她靜靜站在馬車下,未邁動腳步。腦中始終縈繞不去的是客房中被穆長風來時打斷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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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難纏:王爺在上,妃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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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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