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近朱者赤

「大師兄，你一驚一乍的在說什麼？什麼這樣那樣的？」柳卿卿回過頭來看著神經兮兮的鄭澤宇。

「沒什麼，我們快過去吧！」鄭澤宇胡亂打發掉卿卿后，哆嗦了一下。這話可不敢跟卿卿說，萬一鬼公子真是師傅和其他的女人生的，那師娘該怎麼辦啊！不能說！堅決不能說！打死都不能說！

師娘端來了最後一盤紅燒獅子頭，柳舒杭親自倒了兩杯酒，站起來，將兩杯酒都端在手裡。「賢侄，來，這杯我敬你！」將其中一個酒杯遞到煦雯面前。

煦雯爽快的接過來，一口氣幹掉，「換大碗來，小杯不過癮，今天非得把你喝趴下不可！」

柳舒杭給煦雯豎起來大拇指：「賢侄，夠意思，今兒我們就喝個痛快！」

鄭澤宇看著酒桌上把酒言歡的兩人，更加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師傅不能給鬼公子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有愧於鬼公子，而鬼公子肯定知道師傅的苦衷，心裡悲痛，兩人都在借酒發泄心中的種種。一定是這樣！那鬼無名暗地裡做的一切就都能說的通了。

正在拼酒的兩人完全不知道，鄭澤宇已經將他們天馬行空的想象了半天了。

鄭澤宇倒了一杯酒擱到卿卿面前，給了她一個眼神。

柳卿卿難得認真一回，她清清嗓子，舉著酒杯，站起身來：「鬼大哥，對不起，今天我說錯話，傷你心了，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吧！」

煦雯聽聞，放下手中大碗，整了整衣袍，走到卿卿的身邊：「卿卿，你既然叫了我一聲大哥，那你就是我的妹子，哪個哥哥會捨得生妹妹的氣呢！不管你做了什麼，說了什麼，我都不會怪你。以後誰要是欺負你了，你跟哥說，哥幫你教訓他。還有女孩子家家的，喝酒不好！」說完將卿卿手裡的酒端過來喝掉，將酒杯還給了卿卿。

「鬼大哥，那我能叫你哥哥嗎？」柳卿卿將酒杯放到桌上，問道。

煦雯的目光在卿卿身上滯留了一下，移到鄭澤宇身上：「當然可以！澤宇兄弟，以後別讓她喝酒了！女孩子的身體本來就嬌貴，喝什麼酒！」

鄭澤宇見他們「兄妹」就這樣相認了，有點緩不過神來，煦雯叫他的時候，他還雲里霧裡的。「啊！哦，鬼公子放心，以後我不會讓卿卿碰酒了！」

煦雯坐會了自己的座位上，端起了一碗酒，咕嚕咕嚕的喝下去了。既然老天安排她來承受一切都不幸，那就將美好的一切都留給煦雲吧！

虛悟子十人贏了比賽，歡天喜地的來到武當山下，『悅來客棧』門口，一人開口道：「悟子師兄，我們先在這裡住下，明日再啟程吧！」

虛悟子點頭帶著他們走進了客棧。

掌柜的還是上次那個替煦雯照顧桃花姐弟的老者，他笑盈盈的沖幾人招呼著：「幾位公子，打尖還是住店？」

虛悟子看著大堂里稀稀疏疏的流客，問掌柜要了十個房間后，就在大堂里坐下了。

「悟子師兄，這次我們是一起走還是分開走？」

「分開吧，兩人一組，這樣比較方便！」虛悟子說道：「虛靈子和虛玄子一組、虛空子和虛木子一組、虛雲子和虛俞子一組、虛機子和虛緣子一組、我和虛能子一組，大家都沒有意見的話，我們明天就各自行動。」

「悟子師兄，你是我們虛子輩兒的大師兄，師傅不在，你的話就是師傅的話，我們都聽你的！」

虛子悟子點頭：「那行，分開后你們萬事小心，遇事三思而行，切不可莽撞！」

「悟子師兄放心，我們都明白的！」

青城。巡邏的官兵鑼鼓喧天的敲著，離得近的，耳朵都被震得生疼。他們貼出了一張告示，內容就是這段時間大雨一直不停的下，城東破廟后的山林里，被雨水衝出來幾十具腐爛的屍體，只能從他們的衣著上推測出，他們全部都是乞丐，讓知情人士向官府提供線索。

消息不脛而走，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江湖。

楚雄一收到消息，就連夜跑到菊園來，嚴肅的說道：「啊沐，這次出大事了！」

「你的張玉回來了？」離子沐都懶得理他了，自從那天張玉她們走後，楚雄每天都要來這麼一著。

「這次真不是她們的事，邪日又出現了！」楚雄就差舉手發誓了。

「講！」

「青城傳來消息…………」楚雄將青城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離子沐聽完后，考量了一番，決定親自去調查。

楚雄知道離子沐決定的事，任何人也改變不了。「啊沐，去老五那兒拿點東西，關鍵時刻備用，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上回老五就說過了，我待會兒就過去，秦湘兒的事有何進展？」

「目前有一點線索，現在還不好下結論！」

煦雯和柳舒杭在荷塘邊下著棋，鄭澤宇從外面走進來，看到的就是一幅如此和諧的畫面，放輕了腳步，走到師傅身後，不敢打擾。

「我輸了！」煦雯將手裡的旗子放回棋盒裡。

柳舒杭也放回了自己手裡的棋子道：「賢侄，你這是故意讓我呢，我可不敢託大！」

「世伯過謙了，我只是個會喝酒的酒鬼！」

柳舒杭聽見煦雯說起喝酒，來勁兒了。「賢侄，你也太能喝了吧，我的老底兒都全被你喝光了！」

煦雯笑道：「世伯可是心疼了！」

「那可不，我的心都還在滴血呢！」

鄭澤宇望著談笑風生的煦雯，心裡那一點點恐懼也遺失殆盡。他真的挺佩服的，會彈琴，會下棋，會喝酒，最主要的是功夫好。他想起了自己過來的目的，對柳舒杭說道：「師傅，我能跟你借鬼公子用一下嗎？一會就還你！」

柳舒杭給了鄭澤宇一顆爆栗子：「賢侄是東西嗎，還借了還我！」

鄭澤宇回答：「師傅，那你是說鬼公子不是個東西嘍？」

「當然是個東西，啊不對，不是個東西，呸呸呸！我都被你繞暈了，賢侄是個人，怎麼會是個東西呢！」

煦雯躺著也中標，哭笑不得「那我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啊？」

「賢侄別聽澤宇胡扯，我不打擾你們談正事了，一會兒我再來找你。」

「世伯慢走！」煦雯送走了柳舒杭，問道：

「說吧，找我何事？」

鄭澤宇盯著煦雯的眼睛，問道：「鬼公子，你是不是邪日？」

煦雯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澤宇何出此言？」

「上次你問我，我們鳩摩門有哪些對手，我告訴你了，你們離開后沒幾天，那些人一個不少的被人殺了，難道這是巧合？」

「你就是因為這個，懷疑我？那我問你，那邪日用的什麼武器殺的人？」

「劍！」

煦雯冷笑：「我連刀都沒有，何來的劍！」

鄭澤宇不相信，繼續追問：「那他們為何一個都不少的被人殺了？」

「呵，這還不簡單。有錢能使鬼推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鬼公子的意思是，邪日是你請來的殺手？」

「幸好還沒蠢到家，此事以後莫再提了！」

鄭澤宇半信半疑的說道：「既然不是鬼公子，那我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我聽說青城出現了一批乞丐的屍體，都在傳是那邪日所為，也不知是真是假，鬼公子還是去看看，免得到時候被邪日牽連了。」

煦雯不露聲色的說道：「放心好了，就算那邪日真的被活捉了，也絕不會跟我扯上半點關係，這點江湖規矩他還是懂的！」

鄭澤宇見煦雯毫不在意的模樣，將心中的懷疑打消了。「公子，抱歉，我誤會你了！」

煦雯很嚴肅的說道：「你願意怎麼想我，我阻止不了，也許我在你心裡就是一個魔鬼，但你給我聽好了，你要是敢這麼對卿卿，我會讓你後悔活在這個世上！」

桃花抱著一件披風進來就聽見煦雯的憤怒聲。「公子，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煦雯立馬換了一張臉，溫柔的說道：「桃花想什麼時候來都行，看著這披風我都感覺有點涼了，給我披上吧！」

桃花給煦雯系好披風后，說道：「公子，剛才我聽他們說，青城那些乞丐」

煦雯用眼神阻止了她，提醒她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帶著桃花離開了荷塘。

留在原地的鄭澤宇一屁股坐了下來，手心裡都是汗。

煦雯辭別了柳卿卿一家子，帶著桃花走了。

兩人坐在馬背上，慢慢的行走在清幽的山道上。

「公子，青城的那些乞丐」桃花憋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問出來。

「只有死人才不會泄密！」煦雯的這一句話已經給了桃花答案了。

「聽說那個離少主這次親自過來了，萬一」桃花有些擔心公子會被查到，輕輕的往後靠了靠，依偎在煦雯懷中。

「你知道我為何要留下那些乞丐的屍體嗎？！」

「公子，你是故意的？」

煦雯冷笑：「除了你，小元，柳林，沒人知道我會使劍，也許他們會從上次的毒針事件查到我們身上，所以這次我會讓他們的視線從我身上移開！」

桃花指天發誓：「公子，我們絕不會背叛你！」

煦雯伸手握住了桃花舉起的手，有些悲涼：「傻桃花，我相信你們！除了你們，我也無人可信！桃花，你覺不覺得我太過狠毒了？」

「一將功成萬骨枯，公子是做大事的人，仁慈不該出現在公子身上，它會給公子帶來數不盡的麻煩，更甚將公子陷入絕境！」

煦雯一直盯著桃花，叫停了馬。「桃花，你變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