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少了一個
「不好。」
邁步追向莫凡的屍傀，在聽到四還是十這句話后，臉色是大變，然後慌忙轉身朝著村子東面奔了去。
而就在四還是十這句話響起后，因莫凡尋問李山緊閉房門的村民，這時忽然都湧出了屋子，臉上帶著興奮、眼中流露著渴望，腳下生風般的朝屍傀奔去的方向追了去。
看到這一幕，莫凡是一臉的震驚。
四還是十，這四個字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何屍傀一聽臉色大變，而那些村民卻是滿臉的興奮。
停下逃跑的腳步，轉身望著朝村子東方跑去的屍傀和村民。
莫凡本想拉住一個從身邊跑過的村民問一問，可想到屍傀說的話，南涼村其實沒幾個活人了。
這不由讓他後背有點發涼，一個屍傀已經讓他狼狽不堪差點喪命，現在如果南涼村這些村民都變成了鬼怪，那他有九條命都不夠活啊！
所以借著月色他朝著反方向跑了去，記憶中他就是從這個方向進入村內的。
......
月還是那樣的明亮，只是不知道何時身旁多了一片烏雲。
莫凡舔著發乾的嘴唇，臉色此刻是煞白，比天上的明月還要白，這是失血過多的徵兆。
轉頭環顧著四周熟悉的房屋，以及與屍傀激戰的街道。
這是他第十三次回到這裡了。
第一次回到這裡，他以為又遇見了鬼打牆，於是就咬破中指，以鮮血喚醒額頭正中的天眼來破除幻象。
然而走了一圈后又回到了這裡，心中以為是獻血不夠，接著就又咬破了中指把鮮血點到了額頭上。
就這樣在咬破中指五六次后，他終於意識到，自己遇到的可能不是鬼打牆，而是一種比鬼打牆還厲害的幻像。
所以想要從進來的路出去，顯然是不可能了。
但進入南涼村只有兩個出入口，一個就是他進來時的西門，還有一個就是屍傀和村民跑去的東面方向。
可東面那個方向，實在有點……
不到迫不得已，他真不想過去。
因為就在剛才，他聽到了一陣陣凄慘的叫聲從那裡傳來。
其中有一個慘叫聲他還很熟悉，那是屍傀的發出的聲音，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讓他叫的那樣慘烈。
至於另外那些聲音，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些村民的，奇怪的是他們的慘叫聲不同與屍傀那樣存滿了憤怒、恐懼、疼痛，而是一種愉悅。
這就有點滲的慌了，抬頭看了看快要被烏雲遮住的明月，他抬起腳又朝著西面行了去。
幾分鐘后，再次回到原地的莫凡，深深皺了皺似劍鋒利般的眉宇。
目光眺望街道東面方向，現在時間已經到了半夜三更多了。
要是走不出村子，等五更時李山回來，等待他的恐怕只有死亡一條路了。
躊躇在原地思慮良久后，決定冒險去東面看看。
把殺豬刀和血刃長刀握在手裡，步伐很是輕盈的朝著東面行了去。
南涼村東西一里有餘，所以沒幾分鐘就走到東面村口處。
然而就在這時，莫凡卻一臉驚嚇的停下了腳步。
因為明月下，他看到了一副不似人間場景的畫面。
一棵枝繁無葉的大樹，樹下一座長滿血色花朵的矮墳，墳前一塊無字墓碑。
如果單是這三樣東西，其實也沒什麼恐怖的。
但當大樹上掛滿穿透心臟的人時，矮墳上盛開的花朵呲著牙時，墓碑兩側長出手臂時。
這給人的視覺衝擊，已經不止是恐懼那麼簡單了。
莫凡能感覺到此時他抖動的腿、顫抖的手、以及哆嗦的牙齒。
他想轉身離去，他想閉上眼睛不在看這些。
然而身體卻不聽使喚的朝前走去，眼睛是愈睜愈大，有一種想從眼眶鑽出來的感覺。
他很清楚，當自己走到大樹、矮墳、墓碑前時，可能就如掛在樹上的那些人一樣。
不，準確的說，那棵大樹上不止掛著人。
因為在大樹上他看到了身體傷痕纍纍的屍傀，看他一動不動的樣子，估摸著已經死去了。
只是不清楚，是被那棵大樹殺死的，還是被其它東西殺死後才被大樹刺透了心臟掛在了樹上。
但不管是哪一種結果，對他來說都一樣。
只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南涼村居然會有如此多的鬼怪。
世界已經不再是原來那個世界了，平凡不在普通，光明充滿了黑暗，大道布滿了荊棘。
硝煙瀰漫下也不再是刀劍的碰撞，有陰謀，更有難以理解的鬼怪能力。
唉！
此刻此刻，莫凡內心除了嘆著一口氣，只能看著如蛇一樣遊走過來的樹枝，看著從矮墳上一躍跳出似人一般走來的血色花朵，看著墓碑兩側變長的手臂。
莫凡的心忽然靜了下來，可能覺得要死了吧，腦子想很了多東西，眼睛也是莫名的看到了一副震撼的畫面。
潔白的月光下，只見無葉的大樹上，一位身著白衣長衫的男子，手握長笛負手站在上面。
看那神態，如果不是聽到「四還是十」這句話，就憑對方白衣飄飄出塵的氣質，莫凡真以對方就是傳記小說中描述的神仙，來降妖除魔，救人脫離苦海的仙人了。
只是當四還是十從對方口中傳出時，他才醒悟過來，神仙是根本不存在的，這個世界有的只是鬼怪。
而就在白衣男子出現后，只見無葉的大樹、矮墳上那些血色花朵以及墓碑，突然發出老人、孩童以及青年三種聲音說道。
「少了一個，少了一個。」
「是四不是十。」
三種聲音說完后，只見負手握笛站住樹上的白衣男子，又問道。
「少了那一個。」
聽到白衣男子的追問，無葉的大樹、矮墳上的花朵、長著手臂的墓碑，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露出一副茫然的樣子。
顯然它們也不清楚少了那一個，只覺得烙在記憶里的東西好像少了一個，原本應該是四。
「少了那一個」站在樹上的白衣男子，再次問道。
「少了你身後那一個，」突然一個莞爾的聲音從南涼村外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