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見時難別亦難(九)

相見時難別亦難(九)

秦三太太待昳琳極是熱情,米酒倒了一杯又一杯,接連喝了七八杯,忽然小聲在昳琳耳畔說道:「我自從生了第二個孩子後身體總有些不對勁,你有空可得幫我好好看看。」昳琳知道很多女人身有隱疾,卻因為忌諱,難得救治,導致病症越來越嚴重,這秦三太太只怕也是如此,於是便點頭答應:「我儘力而為。」

冀南地區的菜肴相比冀北辣椒習慣要放得多些,辣吃得多了,酒也越喝越多,昳琳的酒量本就有限,但不知為何,跟秦三太太在一起,她就一杯接著一杯地灌,剛開始沒什麼反應,可半個小時后,她的頭就已經昏昏沉沉了。

「玉督軍,六姨太好像有些不勝酒力,我先帶她去歇息。」聽了秦三太太的話,昳琳才意識到自己不該喝這麼多酒,她悄悄轉過眼睛去偷看,她想玉炎的臉色一定很難看,自己雖然未曾胡言亂語地撒酒瘋、出洋相,但畢竟是失了身份,她好想讓自己清醒一點,可大腦里的神經已經被酒精麻醉,整個人便似遊走在夢中。

玉炎的眼睛正柔情脈脈地看著她,臉上也瞧不出一絲的生氣,他伸手握住了她的雙手,軟聲說道:「你先去休息一下,我待會兒來接你。」

「孫副官,送你姐姐去休息。」

昳琳聽說是正賢送她,立即閉上眼睛,倒在了正賢懷裡。

雨下了很久,時大時小,可卻從沒有斷過。雨夜,使人長眠,雨晝,又何嘗不是呢?

昳琳醒來的時候,屋子裡有個小姑娘正坐在桌旁綉蘭花,「什麼時候了?」那小姑娘回道:「回六姨太的話,現在已經下午四點了,你先坐著,我去給你端魚湯來。」

魚湯又酸又辣,一碗喝下,昳琳的頭似乎也不怎麼疼了。

「這可是三夫人特意為六姨太您熬的!」昳琳問道:」三夫人何在?「那小姑娘回道:「回六姨太的話,三夫人到大帥那邊去了。」

簡單梳洗了一下,昳琳就跟著那小姑娘往鳳閣去了。秦府的構造與城北行轅可謂是截然不同,園子里除了幾株參天巨松外,更無別物。雨仍在飄,冷風吹在臉上,刺進她的神經里,又疼痛又清醒。

鳳閣外的走廊上,秦宗元正倚在漆紅的柱子上抽著香煙,地上的煙蒂七零八落,昳琳走到他跟前,問候道:「秦三公子。」她見秦宗元似乎並無回應,剛邁出一步,突覺一股濃烈的白霧撲面襲來,她開始不住地咳嗽,她瞪著秦宗元,質問道:「秦三公子,這便是待客之道嗎?」秦宗元將手裡未抽完的香煙扔在地上,伸腳踩了下去,裊裊青煙便迅速地消失在他那雙透亮的黑皮鞋底下,他的手插進褲兜,斜著眼打量著昳琳,有意無意地笑道:「六姨太的脾氣不小啊!」昳琳沉了口氣,說道:「秦三公子若是沒有什麼吩咐的話我就要走了,恕不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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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葉知秋之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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