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我要走了
榮業公司近況不佳，再完美無缺的策劃也入不了他們的眼，魏西露出一個無比難看的笑容，跟許昕寒暄幾句后，借口要上洗手間，起身出去了，蘇淺予看魏西那個樣子，擔心他出點什麼事，也想跟去看看，許昕卻叫住了她。
剛才，她明裏暗裏也求了她半天，許昕一點面子也沒給，蘇淺予心裏存着氣，雖然坐回了許昕對面，卻什麼也沒說。
許昕盯着她，一臉溫笑道：「小淺予，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不談工作，就不想跟我坐下來聊聊了？」
「沒。」
蘇淺予漫不經心的回應一聲，眼神瞥向了別處。
事實上，不管是工作和生活，蘇淺予都認為她跟許昕的關係並沒有到這種坐下來好好聊聊的份上，但魏西的策劃案還沒拿走，蘇淺予也就耐著性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跟許昕聊天。
她像是個真正的長輩那樣，哀傷而關心道：「這些年，你媽不在，你自己吃了不少苦吧，我也是太忙了，直到現在咱們才見面。」
許昕哀嘆口氣，看蘇淺予並不吱聲，自然而親切換了話題：「好在那些苦日子都過去了，你媽媽要是知道你現在過的不錯，肯定也很開心。」
頓了頓，她接着開口：「跟君家那位小夥子結婚了沒呢？君先生青年才俊，小淺予真是好福氣呢。」
她笑眯眯的，溫柔慈愛溢於言表，蘇淺予勉強笑笑，沒有說話。
她跟君南風……
還是聊工作好了。
蘇淺予收收心思，仔細翻了翻魏西放在桌子上的策劃，對話科學，邏輯嚴謹，還摻雜了一些搞笑和當下流行的段子元素，就算是她這個外行都能看出來，這份策劃其實做的非常不錯。
蘇淺予翻看過一遍，抬頭就要問許昕，這份策劃的具體缺陷在哪兒，一抹陰狠卻從許昕臉上一閃而過。
她心裏莫名一驚，再看，許昕卻已經又是一副和顏悅色的慈愛模樣。
蘇淺予心底閃過一絲狐疑，難道，是她看錯了？
她跟許昕之間談不上有什麼交情，但應該也沒什麼仇恨吧？
蘇淺予思量著，對面，許昕笑着起身：「我待會兒還有事，那咱們今天就先聊到這兒，至於這份策劃么，嗯，好好做，我相信魏總下次一定能做的更好。」
說完，許昕也沒在意蘇淺予是什麼反應，徑自走了。
蘇淺予覺得莫名其妙，還有些不對勁兒，但具體是哪兒不對勁兒，她也說不上來。
思慮一會兒，她搖了搖頭，大概是一直在糾結君南風，所以連帶着有些神經衰弱？
蘇淺予拍拍腦袋，嘆了口氣。
一會兒，魏西從衛生間回來，見許昕都走了，他鬆了口氣，跟蘇淺予感慨：「蘇助理，你信么，我工作這麼久，第一次覺得陪客戶是一種負擔，她要不走，我還得再去幾次衛生間。」
蘇淺予想笑又覺得不合適，她走到魏西跟前，想了想，拍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好。」
魏西生無可戀：「謝謝啊。」
策劃案又一次沒談成，魏西也沒什麼心思回公司繼續工作，她作為助理也就地下了班。
下午兩三點，春日的陽光暖融融的，行人路兩旁一派翻新的嫩綠，蘇淺予自己走了一段路，本來想回周家，帶蘇平安出來玩玩，手機響了。
周棠打來的電話。
蘇淺予接起，涼聲應了一句：「喂。」
「淺予，今天幾點下班？我去接你。」
「不用。」
「我……我就是怕你找不到回家的路。」
「……」
他是燒糊塗了還是失憶？
她去他家已經半個月，還能迷路？
蘇淺予翻個白眼：「你要沒什麼事，我掛了。」
說完，也沒再給周棠說話的機會，直接掛上了電話。
剛把手機塞回包，又響了。
蘇淺予下意識的以為還是周棠，接起來就罵：「發燒去醫院，失憶就去精神科，我不用你接！」
那頭，傳來秦笙疑惑的聲音：「淺予，你在說什麼？」
蘇淺予一愣，隨即道：「沒，沒什麼，你找我有事啊？」
「嗯，我要走了，走之前，想再跟你聚一次。」
秦笙的聲音波瀾不驚，甚至，帶着一股子久違的平靜，蘇淺予握着手機的手一緊，片刻，才道：「怎麼這麼，突然？」
突然的她都沒有心理準備。
秦笙輕笑幾聲：「遲早是要走的，早點離開，也算解脫。」
蘇淺予繃緊了嘴唇，半晌，才跟她開口：「嗯，那我現在去找你。」
約定的地點正好離這兒不遠，就在華南大學後頭的一個小餐館，這會兒還不到用餐高峰期，人不算很多，老闆給她們炒好菜，又送了一打啤酒，笑道：「有些日子沒來了啊。」
蘇淺予笑笑：「是，老闆，飯菜還是老規矩。」
「好。」
老闆習慣性的講一條白毛巾搭到肩膀上，繞進了后廚。
這家餐館並不算大，甚至，可以稱得上簡陋，只是一間矮小的平房，裏頭擺了幾個木質桌子，常年不擦的電風扇扇葉上落了滿滿的一層灰，門口不遠就是一個小菜市場水果攤，不衛生，環境也不好，但這兒，卻是過去五年，蘇淺予最常來的地方。
老闆人很厚道，知道她生活不容易，經常多加分量給她。
蘇淺予不知道秦笙為什麼把她約在這兒，但很長時間不回來，現在坐在這兒，有一種久違的親切感。
秦笙撥弄桌子上的筷子筒，淡笑道：「淺予，你知道為什麼，我要跟你做朋友，而且，經常陪着你到這兒來吃飯嗎？」
蘇淺予一愣，想想之前他們在華南大學的日子，唔……
似乎是因為，他倆都是名聲不好的女人？
惺惺相惜，所以成了好朋友？
蘇淺予想當然的說着，秦笙卻搖了搖頭，她不是那種害怕風言風語的人，若是真的在意，也不會決定跟肖易在一起，之前，她跟肖易在一起，明明吃喝不愁，生活寬裕，卻總是喜歡跟着蘇淺予到這兒來吃飯，那時候，她不懂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現在坐在這裏，才終於懂了。
這裏生活氣息濃厚，處處泛著真實。
回想過去那幾年，浮華煙雲，心像是飄在雲上，不踏實，也害怕一股風過來，就把那些全部都吹散了。
秦笙笑笑，現在雖然過得不寬裕，但總算踏踏實實，什麼都不用再擔心。
她輕輕敲著杯沿，聲音輕輕的，臉上是蘇淺予從來沒見過的柔和與平靜。
可能，秦笙很喜歡現在這個狀態？
蘇淺予盯着她，腦子裏卻有另外一種不一樣的想法，說到底，秦笙也只是一個女人，離開這座城市容易，那麼以後呢？
她要自己照顧自己，還要顧及年邁的奶奶……
不管從哪一方面考慮，她都覺得，秦笙應該有個依靠。
蘇淺予腦海里瞬間蹦出了喬柏松的名字。
沉吟片刻，她借口去隔壁小店買些滷菜，起身去拐角，給喬柏松去了電話。
她一向不喜歡摻和別人的感情，但還是想給秦笙和喬柏松創造一次機會。
掛上電話，蘇淺予買了些小菜，才重新回到了小餐館。
秦笙跟前已經放了兩個空的啤酒瓶，她正拿着一瓶白酒往酒杯里倒酒，見她進來，秦笙笑着招呼：「淺予，來，今天咱們喝點白的，就當是，給我送行吧。」
沒等蘇淺予說話，白酒已經倒進了她的杯子。
蘇淺予盯着她，有些擔憂，不管秦笙以前遭遇過什麼，她的情緒從來都是寫在臉上的，可現在，她從她的臉上，居然看不出來一點點的情緒，她整個人沉悶的像一灘死水，沒有波瀾，亦沒有漣漪。
蘇淺予剛要開口跟她說兩句，秦笙卻一口回絕了她：「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不過不用，來，陪我喝酒。」
「唔……好。」
一杯接着一杯，陳年往事順着白酒辛辣的感覺一路從胃延伸到心臟，秦笙忽然笑了：「淺予，你知道這些年我過得有多辛苦嗎？我……」
秦笙哽咽著，嘴角還在上揚，眼角卻已經溢出了晶瑩的淚花兒，蘇淺予點頭，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她一路走到現在，都是不容易，而秦笙，似乎比她更加折磨，在那樣的原生家庭長大，跟肖易之間又是……
蘇淺予吸吸鼻子，把杯子舉到她跟前：「來，我陪你。」
酒過三巡，喬柏松到的時候，蘇淺予和秦笙已經都醉的意識不清。
倆人一人拿着一瓶白酒，又哭又笑，桌子上散落着一堆空酒瓶，而秦笙正不知道自言自語着什麼。
喬柏松眉頭微皺，走到他們跟前，眼看倆人都已經不認識人了，跟老闆結了賬，有些費勁兒的把他倆弄到了馬路上。
他的車子就停在路邊，喬柏松一手扶著蘇淺予，一手抱着秦笙，正要把這倆酒鬼都弄到自己車上，蘇淺予從他手中掙脫出來，搖晃幾下后，拍着他的肩膀，大著舌頭跟他開口：「你，好，好好跟，跟秦笙談，我，我……嘔……」
喬柏松眉頭皺的更緊，他想給她拍一拍，秦笙又靠在他的肩上，騰不出手，蘇淺予抓着路燈桿乾嘔了一會兒，回頭跟他擺手：「你，你帶秦笙走，走吧，不用管我。」
「你怎麼辦？」
「我，我自己打車。」
喬柏松盯着她，再看看懷裏的秦笙，還是給她攔下了一輛計程車。
他對君南風有氣，連帶着對蘇淺予也不太友善，安頓蘇淺予進了計程車，他便沒再管她。
蘇淺予醉意朦朧的報出周家的地址，接着，頭昏昏沉沉的靠在了椅背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計程車停了，司機師傅叫醒她，跟她說地方到了，要她結賬，蘇淺予又醉又朦朧，從包里掏出一疊錢，仔仔細細的數了三遍，才把車錢給結了。
下車前，聽到司機師傅低語，都醉成那樣了，錢居然沒結錯。
蘇淺予關上車門，拍拍他的車窗：「師傅，什麼都可以錯，就是錢不能錯。」
她搖晃着，還要跟司機強調錢有多麼重要，司機師傅已經開車走了。
蘇淺予搖晃兩下，指著車屁股開口：「我，我又沒，沒少給你錢，說，說兩句，怎，怎麼了？」
雖是春天，但這幾天正是倒春寒，白天氣溫尚可，晚上溫度驟降，一股寒風吹過來，蘇淺予不禁打了個顫慄，她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搖搖晃晃的趕緊往回走。
往常二十四小時不關的大門，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緊緊關着不說，還落了鎖，蘇淺予眉頭緊蹙，砸門喊了兩聲，也沒有任何人回應。
周家是嫌她這段時間太折騰，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只留下蘇平安，鐵了心的要把她拒之門外了？
太可惡了！
一股怒火從蘇淺予心中竄起，她使勁兒拍門，又喊又罵的，可不管她怎麼折騰，門裏就是沒有任何動靜。
大冷天，她又喝了酒，折騰一會兒，蘇淺予就天旋地轉的站不住了，她緩緩靠着大門坐下去，正盤算著拿出手機，給周棠打個電話，還沒掏出手機，身後，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蘇淺予下意識的以為是周家人，直接就要起身，可酒勁兒上涌，她才剛一站起來，就眼前一黑，直直的往前倒去。
失去意識前，她隱約看到，來的人身材昂藏，五官俊美，不像是周家那些尖酸刻薄的人……
翌日。
蘇淺予醒來的時候，蘇平安正瞪着一雙大眼睛看她。
見她醒來，蘇平安一臉探究加嫌棄：「媽，你昨天晚上都幹了什麼？喝酒喝成你那個樣子，好丟臉。」
蘇淺予頭疼欲裂，她揉一揉額角，昨天……
她下班之後，去跟秦笙喝酒，散場后，她回了周家，周家大門緊閉，她很憤怒，之後……
不記得了。
蘇淺予從床上坐起來，疑惑的盯他：「昨天我怎麼了？後來是誰給我開的門？」
蘇平安斜睨她一眼，雖然他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看着他媽昨天晚上被君爸爸帶回來那副德性……
「你鼻涕眼淚蹭了君爸爸一身，還像個八爪章魚一樣，死活不從君爸爸身上下來，一個勁兒的跟君爸爸告白，說你愛他，還有——」
「停！」
君南風？
還沒等她仔細想想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君南風推門進來，淡淡的問了一句：「醒了？」
蘇淺予有些發愣，看了好久才確定，眼前站着的男人，的確是君南風。
他怎麼會在這兒？
蘇淺予愣怔之間，蘇平安已經先出去了，出去之前，還很貼心的為他們關上了門。
屋子裏一時之間只剩下他們兩個，蘇淺予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也不敢看他，視線有些虛浮的飄到了窗戶外頭。
正是早上七八點，太陽光溫暖而柔和的從百葉窗里傾灑進來，給屋子裏的所有披上了一層柔軟，君南風盯着她，意味不明道：「昨天晚上不是挺有理的么？怎麼不出聲了。」
蘇淺予呼吸一滯，心虛而不確定的小聲問：「我，我昨天幹了什麼？」
君南風往她跟前走兩步，聲音帶着些許玩味：「不記得了？」
「唔……」
蘇淺予使勁兒想想，除了頭疼，還是什麼印象都沒有。
君南風看看她，遞給她一個平板，輕咳一聲道：「自己看看吧。」
蘇淺予接過來，屏幕上是一個暫停的視頻，她抬頭看看君南風，見他示意自己點開，蘇淺予疑惑的點開播放鍵……
呃……
蘇淺予越看越覺得冷汗涔涔，聽到她自己嗚嗷喊叫的聲音從平板里傳出來，簡直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昨天……
蘇淺予閉了閉眼睛，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喝酒了！
屏幕上，她死死扯住君南風的衣服，一臉委屈的跟他哭訴，不是她不想跟他在一起，實在是她沒有辦法，鼻涕眼淚的哭了一會兒，她又怒了，兩隻手扯住他的衣袖，兇巴巴的質問，為什麼不能理解她，還不給她發信息，也不給她打電話……
折騰好一會兒，她又深情款款的跟人家告白，一個勁兒的說喜歡他，愛他。
整個視頻看下來，君南風始終淡然自若，而她，簡直就像是剛從瘋人院裏跑出來的精神病。
看到最後，蘇淺予已經不忍直視，她臉頰滾燙，臉紅的直連綿到了耳朵根。
她還沒從自己的「所作所為」中回過神，君南風的聲音悠然自得的從頭頂上傳來：「有什麼想說的嗎？」
「我，我……咳咳……」
蘇淺予本來只是想佯裝咳嗽幾聲，緩解一下尷尬，可一股酒氣上涌，直嗆的她抑制不住的劇烈咳嗽了起來。
眼看着就要控制不住的從床上跌下去，君南風一把將她撈住，穩穩的把她摁在床上，半圈在懷中，給她拍背：「多大的應酬，喝成這樣。」
蘇淺予順過氣，擺擺手：「不，不是公司，我，我跟秦笙喝的。」
「以後不準喝酒，就算要喝，提前告訴我。」
「好。」
蘇淺予幾乎想也沒想，話說出口才驚覺，現在這個狀態，是不是不適合談論這些？
她尷尬的抬起頭，還沒想好該說些什麼，就撞進了君南風一雙暖意融融的眸子裏。
正對着陽光，柔和的光線在他臉上投下溫和的光暈，晨光中，他表情柔和，唇角淺勾，抬手輕輕刮她的鼻子：「傻瓜。」
蘇淺予看的入了神，就要控制不住的往他身邊靠，外頭，有人喊：「平安，你身體還沒好利索，不能跑！」
蘇淺予一驚，迅速回過了神，對啊，蘇平安剛剛從屋子裏出去，這裏是周家，那君南風是？
她四處看看，更加驚訝，這兒不是周家，雕花床，百葉窗，屋角上的大紅燈籠……
這是君家大宅？
蘇淺予咽了口口水，難道是她酒還沒醒？
君南風看她這個樣子，氣定神閑道：「蘇平安去哪兒，你就去哪兒，現在平安在這兒，你也在這兒，有什麼不對么？」
蘇淺予眨眨眼睛，想了半天，小心翼翼的湊過去問：「你，去周家偷孩子了？」
君南風神秘一笑：「你覺得呢？」
唔……
周家那麼緊張蘇平安，由著自己折騰，就是生怕她哪天偷偷帶着蘇平安跑了，君南風還真能把蘇平安給偷出來？
蘇淺予覺得不太可能，但她跟蘇平安為什麼會在這兒，她卻還是想不通。
思考一會兒，蘇淺予覺得自己頭更疼，而且，肚子也餓了。
昨天跟秦笙喝酒，酒沒少喝，飯卻沒吃多少，蘇淺予拍拍肚子，決定先去吃點東西。
反正來都來了，不管是怎麼個情況，先吃飽了再說。
蘇淺予本來想跟君南風一起出去吃飯，但想到剛才看的那段視頻……
蘇淺予捂臉，她還是自己去好了。
餐廳里，飯菜已經擺了滿滿一桌，看着廚娘又從廚房裏端出兩個菜，蘇淺予疑惑道：「家裏有客人？怎麼做了這麼多菜？」
君家人丁單薄，平日裏也就薛紫跟君南軒，現在就算添了她跟蘇平安，也用不着做這麼多吧？
廚娘笑笑：「君先生說，最近家裏人多，要我多做一些。」
蘇淺予蹙眉，覺得君南風這樣很是浪費，剛想找機會跟他強調，她跟蘇平安吃不了太多，抬眼卻看到周棠一家子從外頭進來了。
是她酒還沒醒，看花眼了么？
蘇淺予使勁兒揉揉眼睛，仔仔細細的看了三遍，又在自己胳膊上掐了一把，才確定，陸陸續續從外頭進來的，是周家一家。
看他們自然的落了座，又自顧自的拿起了餐具，蘇淺予目瞪口呆一會兒，一把將周棠扯起來，拉到了一邊：「這怎麼回事？」
周棠臉色透著古怪，眼看着君南風從外頭進來，說道：「你還是問他吧。」
蘇淺予盯着君南風，他卻一把摟住她，自然而然的坐到了主位上：「不是餓了嗎？先吃飯，來，張嘴。」
眾目睽睽之下，君南風把她抱在腿上，氣定神閑的把勺子遞到了她的嘴邊，蘇淺予臉皮再厚，多少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其他人她倒不在乎，蘇平安還在呢。
她正要提醒君南風，旁邊還有一張椅子，蘇平安笑嘻嘻的開口：「媽，君爸爸手都酸了，你想什麼呢？趕緊吃呀。」
蘇淺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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