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5 兩個天煞孤星間的對話（2）
三歲時，雙親亡故。
六歲時，長兄被劫匪所殺。
九歲時，二姐被選入宮中，永不能見，生死不知。
之後被寄養在二叔家，一月之後，一場大火將二叔家燒得乾乾淨淨，除他之外，無一活口。
十二歲時，好友戲水時死於河塘。
十六歲時功成名就，欲與一大臣之女成親，那少女三日後突發惡疾，兩日即死，
后遇一江湖術士，才得之自己是天煞之相，孤星之命，克一切親近活物，一世大凶！
從此，除公事外，不再結交任何人。
如果不是從追殺他的人身上尋出一些蛛絲馬跡，可能到死時，他都不知道自己是顆「棋子」。
如果不是因為身在紫禁城有皇氣相護，只怕也活不過二十歲。
「他們也會追殺你？」破繭並不懷疑老人所說的真實性，也慢慢回過神來，指了指上面。「他們還殺不了你？」
老者冷笑一聲，道：「他們不能下來，當然不能親自殺我，不然豈非亂了套？我們這些棋子，被某些人偷偷放了下來，作為他們的一種娛樂，應該還設了賭資。」
「而且，將棋子放下之後，同樣會相應地放棋子的幾個宿敵下來，以保證棋子不會走過二十步，也就是就但凡棋子都活不過二十歲。」說到此處，老人的心情忽又平靜了下來，空間灰暗漸消，重現金黃之色。
「棋子死後便會變成那綠色池塘里的鴨子？」破繭想到那池塘里應該有數百隻鴨子，那不是上下幾千年？這盤棋下得也太大了吧！
「不錯。」老人說道：「那些棋子最多的也只能走二十步，最少的也不過十八步。」
「這是為什麼？」
「你太強，他們擔心出現意外，所以會提前下手。若不是我離皇帝很近，只怕也活不過十八歲。」
皇帝，也是天子，傳說中是天的兒子。
除了天之外，誰人敢動？
「你現在太弱，除了體能遠超常人外，根本是一無是處，若不然，那個陳.光年又豈能奈何得了你？」老人的聲音中有很濃的嘲意。「所以，他們根本沒將你放在眼裡，所以你現在還沒有過上逃亡的日子。但無論如何，你也只有兩年好活。」
「只有兩年好活么？」破繭忽咧嘴一笑，像個純真的少年，完全看不到「只有兩年好活」的悲涼。
他望著那聲音隱約的來源，說道：「我並不在乎，不過我相信，哪怕只有兩年，您也一定會讓我活得精彩。」
「而且我也相信，您會想辦法讓我活得更久。」他攤開一隻手，看著現在已經變得金黃的手掌，「因為，您不服氣。」
「還好沒未到大魔術師或是高級魔術師那個階段，不然他們早就會注意到你了。」
老人沉默良久，又哼了一聲，「如果不是他們這次失誤，你會遇到我？那是因為他們見你實力太差，所以想給你一個機會讓棋下得稍微有趣一點，只是沒想到我會在這裡。」
「如果這樣，那我真沒猜錯。」破繭看著不知道在哪兒的天空，臉上又露出一絲笑容，「果然這世上的每個人都是他們早就安排好了的。就像現在的電腦，他們給我們設置了一個程序樣的東西，然後便讓我們自生自滅了，是中病毒還是被黑客襲擊，他們都不會管了。」
老人早先已通過破繭的大腦的信息再探測了電腦里的東西，所以大概明白他說的意思，「不是世上每個人。我們東方人才歸他們管，西方則是一個叫耶穌的傢伙。」
「既然您與我都是他們的棋子，那您又有什麼計劃，憑我們倆人又怎麼能對付得了他們？」破繭問道。
「他們」呢！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更何況自己只是個凡人，又怎麼可能達到與他們對峙的高度？
他現在知道自己是一顆棋子，再過兩年便會變成一顆棄子。可就算知道，那又如何？對付他們？只能說是一個大寫的笑話！
這完全不是大象與螞蟻的區別，也不是大人與剛出生的嬰兒的區別，更不會是天與地的區別。如果需要對比，只能算作是人與自然的區別。
他看過死神來了那幾部電影，但在這部「人與自然」的電影里，自己完全不會是主角，而是分分鐘都能意外死亡的路人甲。
任何五花八門的自然死亡，沒有他們做不到的。所以，哪怕知道活不過二十歲，但對那樣的存在，連一丁點憤怒的力量都沒有。
破繭很平靜。他對這種已知的死亡，沒有任何想法，除了呵呵。他笑得很自然，似乎老人說的只是一個笑話，或是一個一點都沒有新意的故事。
可他相信，老人說的話一定就是事實！他當然不想死，只不過面對這種情況，還有活路么？如果這老人真是當年的倖存者，那麼或許可以複製一下他的方法。就算最終不能成功，那又如何？
呵呵，與天斗，其樂無窮！不是嗎？他感覺身體有一點小小的燥熱，心臟也在微微悸動。這不是怕，而是興奮。
「不是我們。」老人冷冷道，「只是你。」
「為什麼只是我？」破繭非常平靜，眼神更清澈，如水。「你只是靜靜地看著不說話的么？」
「我不能出手，我一出手他們便會覺察。」從破繭的語氣里，老者聽不到一點狂燥，這完全是沒有道理的事。「所以我只能教你如何應對他們。」
「其實，你要對付的並不是他們，用你們的話說，是他們給你早就訂製好的一些計劃，也可以說是陷井。他們下不來，只能利用其它人或事達成他們的目的。如果被他們知道我和你在一起，那我們便會失了先機。」
「據我所知，他們每一顆棋子走的路線基本相同，如果被他們發覺有異，一定會重新制定新的計劃，到那時，你的行動便會出現極大的變數，後果便是我們倆變成鴨子。」
「行，你收了神通吧。」破繭伸了伸懶腰，說道：「既然要合作了，你總得讓我見見你是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