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1 莫名被催眠
破繭看著靜靜「呆」在陽台地板上離自己一米遠的的小東西，不敢去碰它，也許是因為知道這小東西的強大，他臉上有一絲且懼且喜的意味。
然而四五分鐘過去，那個醜陋的小東西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完全感受不到那晚將他擊得飛起的那種「霸氣」。
「以前是個黑社會，所以粗暴一些。現在華麗變身，自覺高貴，所以開始『矜持』了？」破繭不懷好意地想。
抬頭看了看太陽，已經過了頭頂，略微偏西，應該差不多一點了。這時候他才想起自己沒吃午飯。既然現在不敢動這小東西，那就先吃了飯再說。煮了一碗面，放了兩個雞蛋，然後搬了張椅子坐在陽台的門邊，邊吃邊看。
此時陽光正暖，一種冷風也吹不散的暖。陽光照在身上，讓人不由自主地有一種很想睡的感覺。
特別是當破繭剛吃了午面，流向大腦里血液減少，困意更是昏昏欲來。在即將要睡過去之時，他下意識地將碗慢慢放在地板上，以免打破。
心中沒了顧慮，大腦一沉，睡意更重，將頭靠在門上，雙眼微閉，似乎下一秒就要睡過去。
在陽光下睡覺會有這樣一種感覺。睜開眼也許並覺得陽光怎麼樣，可一旦閉上眼，陽光透過眼瞼時，就會感覺陽光很刺眼，很想找個東西將眼睛蒙起來，或者是想趴著睡下。
此時的破繭還未將眼睛完全閉上。不錯，他很想睡，剛吃飽，沒有了飢餓感覺真舒服！
陽光真好，暖暖的真舒服！這個時候睡覺，完全可以說就是一種享受！
破繭當然很享受這種享受。只是，他總覺得自己好像還有什麼事沒有做完，好像不能睡。因為，他心裡莫名地生出了一種很不詳的感覺。
這種不詳，並不是說有什麼危及生命的危險，只不過是在他腦海之中有一種令他心悸的情緒。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但他卻知道，這種昏睡的感覺，很不對，因這在這種睡意里，有著以前完全沒有的那種感覺。
以前，或者是說昨天之前，就算自己再想睡，只要腦中有一點其它思緒，都能在極短的時間完全清醒。
那種睡意是可控的。但是現在，腦子裡的這種睡意，哪怕是自己想極力想要醒來，卻還是不受控。
眼瞼明明已經合上，又被他睜開了一條小綖，然後再合上，再睜開。
在很小的時候，每當有夢魘的時候，越害怕越清醒，無論怎麼困難都能迅速醒來，就如同這些年自己常做的那個關於「鴨子」的夢一樣。
都是可控的！
可是此刻，明明還是有點清醒，明明還沒有開始做夢，只是覺得有點不對勁而已，在這種完全有能力清醒的情形下卻清醒不過來，那就真的有些詭異了。
他也知道，如果自己就此睡去，絕對不會是一場噩夢，然而，這種被某種神秘的情緒控制住自己的大腦時，就算是美夢也會讓人心裡發寒，催眼一般是在當事人同意之下的才能實施的手段。
此刻的破繭，知道自己這時就是在被人催眠后的一種狀態。
陳.光年？不會。
從張明明與莫莫的話中可以知道，陳.光年那樣站在高處的人，還不致於趕到家門口來對付自己。
可是如果不是他的話，也沒有任何人有任何理由來這樣對待自己。
本鎮的初級魔術師？不可能。這些人里的催眠術完全控制不了自己！
忽然，他想到了……
於是陡地睜開了眼睛！然而，這次睜開，卻不到零點一秒。
那塊詭異的電路板！！！
他嘴角浮起一絲苦笑。當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的時候，他才真的睡了過去。
…………
…………
「此子還算不錯，精神自制力比其它人要強很多。」就在破繭剛睡過去不久，一個不知是來自何處的聲音響了起來。
緊接著，孤零零在陽台上的那個金色的小東西射出一束光線。光線由那個類真空三極體發出，就像是只手電筒射出來的光，只不過更散。
光線沒有直射向前，而是在射出半米的地方像水般上下漾開，形成一個虛影。虛影漸凝，一個身影出現。這個身影並非實質，卻是科幻片里經常出現的三維全息投影。
如果破繭能看到這一幕，應該會比見了鬼更驚異，三維全息投影，只有在科幻片中才能出現的技術。
目前現實之中還只是理論上的東西，就連科技極為發達的西方國家也不具備這種能力。可是現在，卻出活生生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只可惜，他卻看不到。
…………
…………
這是一個老人，很瘦。顴骨很高，眼框很深。
顴骨很高，臉上卻並不顯瘦，反而豐盈，也很有光澤。眼框很深，但雙眸幽黑如淵，深不見底，不可測探。
頭髮略長，披肩。純白，像初冬的第一場雪。半遮半掩、若隱若現地遮住他的臉。臉上條條皺紋，好像在敘述著一波三折的往事。鼻樑挺直如膽，嘴唇微翹，含著笑意。
「希望你不要成為那池塘里第三十六隻鴨子。」老者看著破繭的臉龐，笑意更濃，「在我之後，那裡多了三十五隻鴨子，那麼，你是否能如我一般成為變數呢？」
老者將眼光慢移向上，看著清冷卻碧空的藍天，眼色有點冷，也有些嘲意。
「你們找了老夫三百餘年，當年未找到，如今更難找到，因為找一個現在虛擬的人，只要我不出手，你們還沒有那個能力！」
陽光漸烈，似在反對老者這番話。老者看著火紅的太陽，無聲一笑。
秋風更冽，拂起老者如雪的白髮，使之更加凌亂。他並未在意，也未收攏掩在蒼老而潤澤的面龐的几絲亂髮，只是嘲意更濃。
「當年，老夫走了十三步，你們便急了，想要將老夫變成那片池塘里的一隻鴨子。」老者呵呵一笑，眼神透過陽光，穿過冷風，望向遙遠而不知道遠在何處的那片天地，「不過可惜，讓你們失望了。」
「但是今天，老夫以不同的形式出現，那麼，便不防給你們一個驚喜。」老者笑意漸凝，表情慢慢變得比風更冷，眼神變得比深遠，比天空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