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智障，葯不能停
江濤忘了自己是怎麼往外走的。
等他回過神，第一反應就是回去找陸雲笙那個狗雜種算賬，捏著塑料衣架衝去523宿舍門口，卻發現陸雲笙已經離開宿舍。
陰沉着臉回到503宿舍，剛好聽見許禕等人在商量著對付陸雲笙。
他們在陸雲笙身上栽了個大跟頭，又處於年輕氣盛的階段，咽不下這口氣，怎麼都想把場子找回來！
江濤站在衣櫃前，裝作不經意地開口：「許禕，你不是認識高二一班的張鋒傑嗎？」
張鋒傑，是如今徐北高中學生最不敢惹的「混混」。
就連許多高三男生看到他都要繞道。
被江濤這麼一提醒，許禕才想到自己完全可以找人教訓陸雲笙。
張鋒傑住在他外婆家隔壁，以前兩人關係不錯，如果他去找張鋒傑，張鋒傑肯定會幫他擺平陸雲笙這個狗崽子！
「找高年級的，會不會不太好？」章宏面上流露出遲疑。
許禕冷笑：「難道你還想自己動手？」
章宏還記得陸雲笙踹他褲襠的那一腳，大腿肌肉頓時緊繃，那種疼痛太銷魂，他根本不敢去想再受第二腳。
於是，第二天早上，陸雲笙在校門口掃完地，回來就被幾個高二男生堵在樓梯前。
為首的是個劉海漂染成黃色的男生。
對方穿了件白襯衫，紐扣只胡亂系好兩顆，脖子上的鋼鈦子彈吊墜，讓他身上多了些匪氣。
等那個弱雞仔模樣的新生被自己的兄弟團團圍住，倚著樓梯扶欄的張鋒傑站直身，雙手插著兜上前，站定后，伸出右手挑釁地一推新生肩膀：「你就是那個作弊的陸雲笙？」
陸雲笙身形未晃，只直視着對方：「有事？」
「喲嗬，小子夠拽啊！」
張鋒傑扭頭和兄弟說笑，言辭間毫不掩飾那份輕蔑，嘲笑夠了，他用手拍了拍陸雲笙的臉頰：「小子，有人讓我們給你一個教訓，你自己說吧，是下跪認錯呢還是下跪認錯？」
陸雲笙眼角餘光掠過圍着她的六個人，唇邊也噙起一抹輕簡的笑，不以為然地反問：「就憑你們幾個？」
張鋒傑沒想到，這小子比許禕說的還目中無人！
就沖他當眾挑戰自己的校霸權威，自己都不能輕易放過他！
「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張鋒傑盯着拿掃帚的陸雲笙冷冷嗤笑，而後放狠話：「既然這樣，周五傍晚，學校後門的巷子，你給我等著！」
陸雲笙卻道：「地點我定。」
見他居然敢應戰，張鋒傑也不介意在哪兒約架，反正到最後，他們都會把這小子打得後悔來人世走一遭！
得到地址，張鋒傑就帶着哥們先退場。
上樓，經過樓梯拐角，張鋒傑忽然回頭，沖陸雲笙做了個挖眼珠的動作。
陸雲笙看着他，彷彿在看一個智障。
張鋒傑恐嚇完人就揚長而去。
等樓梯間的喧鬧消散，陸雲笙才提着掃帚回教室。
——
許禕確定了張鋒傑周五會「教」陸雲笙做人，接下來幾天，他和李傑幾人都沒找陸雲笙麻煩。
星期五，放學鈴響，陸雲笙提起書包離開座位。
看着陸雲笙走出教室匯進人潮，許禕往後靠着椅子，右手伸到課桌下，悄悄用手機給張鋒傑發信息。
張鋒傑回得很快，答應會把事辦妥。
「別把人打殘就成。」許禕特意叮囑道。
倘若人廢了，事兒鬧大，到時候還得賴上他家！
陸雲笙走到校門口，正準備去排隊，餘光卻瞥見伸縮門外的周勉，依然像星期日那天，蹬著一輛二八杠自行車，書包被他掛在車頭前。
「你怎麼來了？」陸雲笙過去。
周勉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有些訕訕：「這不是怕你坐不上車，等天一黑，你想回去就麻煩了。」
說着，他奪過陸雲笙手裏的書包，掛在車頭另一側，催促道：「上車吧，我媽估計也下班了，等咱們到家，剛好可以吃晚飯！」
陸雲笙不是矯情的人。
望着周勉一臉陽光的笑容，她也緩緩地微笑，然後坐去周勉的身後，揪著周勉的體校校服：「走吧！」
許禕和王陽走出教學樓，碰巧瞧見陸雲笙離去的背影。
「不是說他和張鋒傑他們約了，怎麼又跟那體育生攪在一起？」王陽問出自己的疑惑。
許禕哼笑，斜了眼那輛遠去的自行車，不緊不慢地回答：「傑哥他們六七個人，陸雲笙這狗雜種估計怕了，給自己找幫手呢！」
聞言，王陽一臉的幸災樂禍。
「等著吧！」許禕把書包甩在肩上：「今晚上，叫傑哥錄個陸雲笙討饒的視頻給咱們出氣！」
王陽跟着走下台階：「求饒哪夠，怎麼也得讓他從傑哥的胯下爬過去！」
就在張鋒傑等人拎着棍棒氣勢洶洶地趕往陸雲笙口中興陽路1057號的同時，陸雲笙也跟周勉回到西埠村。
約架的事，被陸雲笙拋至腦後。
周勉停下自行車，沖屋裏高喊了幾聲媽。
林月梅很快擦着手出來。
「嚷什麼，整個村都能聽見你的聲音！」瞧著人高馬大的兒子，林月梅忍不住嗔怪。
周勉咧嘴一笑：「這不是雲笙來了，我提醒你一聲。」
傍晚，天色已經灰暗。
林月梅望向了兒子旁邊的少年。
少年不如周勉那般高大，身形是清雋的削瘦，就連五官都被這份削瘦影響，顯得他長相干凈秀氣，也越看越讓人覺得漂亮。
一星期不見，林月梅總覺得陸雲笙身上發生了變化。
但這種變化很細微，讓她具體說不上來。
林月梅端詳陸雲笙的時候，陸雲笙的視線也緊鎖著這位前世讓她滿懷愧疚的長輩，因為做飯，林月梅系著一件圍裙，扎著頭髮，樸素的打扮，和她在陸雲笙記憶中的模樣重合。
上輩子，在她短暫的人生中，林月梅是唯一對她好卻別無所圖的長輩。
陸雲笙眼角微熱，然後叫了一聲「梅姨」。
聽見他喊自己，林月梅臉上浮現和藹的笑容，隨即側身：「別站在門口，我已經炒好菜，你們洗洗手就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