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書生柳憤

第7章 書生柳憤

等到三人從縣衙出來時,已入戊時,天色完全暗了下來。

沒有了日光的照射,再加上昨天的那場大雪,天氣冷得有些過分,即使於逸也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蕭風輕蹙了蹙眉頭,緊了緊身上披著的大氅,轉頭對身側的李雲微笑問道:「李兄,今日去不去桃苑居?」

「明天吧,天色也不早了,」李雲想了想,說道,「畢竟那種地方,若現在去,讓賢弟吃了虧,就是為兄的不是了。」

「嗯。」沒理會李雲後半句的胡扯,蕭風淡淡點了點頭。

「那現在,為兄給你接風洗塵,如何?」還未等蕭風說些什麼,李雲又語氣略帶豪爽地道。

一旁於逸聞言,眉頭猛得皺起。剛要說什麼,卻見蕭風已搶先一步開了口。他微微抬頭,看著眉眼間寫滿了笑意與期待的李雲,甚是認真地點頭,道:「那地方我定。」

於逸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比李雲更了解蕭風得多:其他人挑地方是越豪華精緻越好,蕭風卻是越隨意越好,便是隨便找個路邊攤也是有可能的。

果不其然,蕭風接下來說道:「我記得來時似乎路過了一家名叫'酒香館'的小酒館,去那裡怎麼樣?」

酒香館,聽名字起來似乎不錯,其實就是一家門面極為簡陋的酒館。因處在縣城中十分不錯的地段,酒館內販夫走卒隨處可見,人來人往熱鬧非常,生意倒是十分紅火。不過規格上的缺陷,再加上很是混亂,稍有些身份的人是極少去那兒的。

這次,不僅於逸皺起了眉頭,連李雲也有點坐不住了「要不,就去雲珍樓吧,反正是我請客。就在酒香館不遠處的另一條街上,招牌菜很有名的。」

雲珍樓雖比不得富庶之地的酒樓,倒也算得上整潔精緻。

於逸眉頭略略舒展。

「那裡啊,」哪知,蕭風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皺著眉頭苦惱自語「好文雅的名字,似乎不太適合我呢。」

李雲二人嘴角抽搐,這個借口......

一般來說,只要蕭風決定了的事便差不多算得上板上訂釘了,改動的可能性很小。所以,雖然李雲一臉不情願,於逸的眉頭幾乎皺成了『川』字,兩人仍是在蕭風的舌燦蓮花下舉了白旗。

街道上人流如織,叫賣聲,吆喝聲響成一片:有推著裝泔水的木車的邋遢老漢,有圍著糖人攤嬉笑吵嚷的小孩兒,有挎著竹籃討價還價的婦人,有頸上搭著汗巾忙著搬運貨物的青壯漢子.....有些人隨意走出人群進入商鋪,有些人從商鋪中出來融入人群......鬧市永遠是販夫走卒的天下,混亂卻有著潛移默化的秩序。

馬車上,蕭風看著車水馬龍,靜默不語,清淡的眸子里看不出什麼情緒。

終於,馬車到了目的地——鬧市地段一家門面招牌幾乎褪了色,歪歪扭扭寫著『酒香館』三個大字的大院子。

實話實說,便是這布置在鬧市地段也是足夠顯眼了。

下了馬車,蕭風對酒香館的破敗仿若不見,施施然往酒館而去,身後還跟著面無表情的於逸與一臉不情願的李雲。

按理來說,三人明顯都是身份非凡之人,突兀出現此處,必然會引起不小的騷動與不少探究的目光。但事實卻是,除了李雲被人好一頓竊竊私語外,蕭風與於逸幾乎沒有引起人們的注意,這讓李雲甚是奇怪。

酒香館雖不知其酒香否,不可否認的是,其生意是絕對紅火的,從進進出出的食客絡繹不絕便可看出。

酒香館外圍了一圈柵欄,雖已歪歪扭扭,很是破敗,卻正好將鬧市與酒香館隔離,給人一種既將鬧市的喧嘩阻擋在外,又為行人們提供了歇腳之處的感覺。先不論店家酒菜如何,單看這點,,在外面看起來很清閑的酒館便很吸引人。

轉入柵欄,便是一塊空地。空地上擺了不少酒罈子,雜亂無章卻並不顯得如何臟,倒是與酒館的簡陋也算相得益彰了。

蕭風一邊左右四顧,欣賞這雜亂的環境,心中感慨這店家也是個妙人,一邊帶頭往柵欄方向走。

冷不丁一側突然慌慌張張跑來位讀書人。

柵欄入口本就不寬敞,那讀書人又跑得急,險些與蕭風撞個滿懷。

幸好蕭風雖心不在焉,反應卻並不慢,麻利地閃到了一邊。

再抬頭時,卻見那讀書人竟連理都不理蕭風,頭也不回地徑直入了酒館。

蕭風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頭,卻也未想計較什麼。只是在看著讀書人進入酒館的背影時,其眸中曾有疑惑之色一閃而逝。

於逸深深看了那讀書人的背影一眼,本就沒有什麼表情的木頭臉更加冰冷。

靈動的眸子轉了轉,蕭風拉住即將張口罵人的李雲,沖其搖了搖頭,又轉頭沖於逸微微搖頭。之後,彷彿什麼事也沒發生般,蕭風若無其事地走入了酒館,隨意找了個可以容納三人的空位置徑直坐了下來。

李雲見蕭風不願與那人計較,也只能悻悻閉嘴,惡狠狠瞪了那讀書人的背影一眼后,也跟著蕭風坐去了空位置上。

於逸本就以蕭風馬首是瞻,自然也沒什麼異議。

酒館中人來人往,喧囂雜亂,拼酒聲、划拳聲、吆喝助興聲一波接了一波,一點也不比鬧市安靜多少。

李雲一臉挑剔地東瞅西瞧,顯然十分不習慣在這種地方用膳。

於逸眉頭緊皺,一副恨不得快點離開的模樣。

倒是蕭風表情淡然,嘴角含著笑意,想來應該覺得此處有趣得很。雖然他本身性格喜靜,不可否認的是,人多而喧鬧的地方,總會讓人生出莫名的真實感,讓人輕易便可看到人生百態,故對蕭風來說,酒館中往來的雖只是販夫走卒,可行人各色各異,便如另一類人生百態,好不熱鬧;又如久經靜而偶爾賞動,便如『久不見新奇,而今忽見之,』分外有趣。所以此時的蕭風十分愜意地一邊聽李雲點菜,一邊欣賞的這幅喧囂之景,只覺得有趣極了。

安靜而耐心地看著酒館中的喧嘩,蕭風視線中突然出現一人。

那人一副儒生打扮,此時正在與掌柜的說著什麼,手中還不停比劃著,似乎是在問個什麼東西,正是那個差點與蕭風撞個滿懷的讀書人。讀書人看似落魄潦倒,卻仍給人一種儒雅斯文的感覺,自然而然便讓人覺得舒服親近,覺得非凡。

蕭風略略掃了那讀書人幾眼,更加確定心中想法,嘴角微彎,伸出手指輕扣了幾下桌面,沖於逸半開玩笑道:「於叔,幫我教訓個人唄。」

於逸微微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那讀書人有問題?」

蕭風淺淺一笑,並未直接回答,而是將手在兩人眼前晃了晃,「自己看。」

於逸二人愣了下,隨即反應了過來,四道犀利的眸光立即直愣愣向櫃檯方向射去。

武者的視力本就極好,更何況酒香館並不算特別大,三人的位置距離櫃檯也不算特別遠。故即使是手上的繭這點細節,兩人亦能看得清清楚楚。

不多時,兩人收回目光,似懂非懂地看向蕭風。

蕭風見兩人迷迷糊糊,壓低聲音解釋道:「那人明明是個讀書人,手掌中怎會生出如此多繭來?如果說是家境貧困,因生計所致,雖是說得通,可是不是太辱沒讀書人的斯文了?」

世俗界自千年前三分天下,如今已和平近千年。經濟政治迅速發展,讀書人的地位亦逐漸提高,重文輕賈、重文輕武,重文輕農幾乎根深蒂固。故對於大多數讀書人來說,『嗟來之食不可食,書生骨氣不可棄』幾乎成了本能。簡單的說就是,對於大多數讀書人來說,就算真的餓死,也不會因生計問題而損了讀書人的顏面。

李於二人一怔。

蕭風接著道:「而且,他之前搶先我一步進入酒館時的速度似乎快了點,步伐也太穩健了些,故我覺得這人應是習過武的。」

於逸略帶詫異地抬頭看向蕭風「少爺察覺不到他有修為嗎?」若是平常,蕭風從不會解釋這個,因為沒有必要。

蕭風點了點頭,他那番話可不是對李雲說的,「所以我才奇怪。武人的地位雖不高於文人,但地位也絕對不低。而且一般來說,沒有功名在身的讀書人並不算讀書人,所以地位比之武者稍有不如。看他穿著,明顯無功名在身。即如此,他既習武,為何還要以文弱讀書人身份示人?」

於逸低頭思忖了下,「那屬下去試探一下?」

蕭風滿意一笑,他正是此意。

正要點頭,身邊卻聽一人突然自告奮勇道:「讓為兄去,事情保證辦得妥妥的。」

李雲跟蕭風遊歷並非一次兩次,對於蕭風的突發奇想也是見怪不怪,但他這次是著實好奇蕭風主僕倆人要搞什麼,一直糾結於人家會不會武這個問題上又有何用意。可奈何當真是一句話也插不上,故一聽到於逸說要試探立即提起了興趣,怎麼著也要插上一腳吧。這不,還未等蕭風回話,李雲便急吼吼起身,往櫃檯方向而去了,好似生怕有人搶般。

蕭風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後無奈撇了撇嘴,有點無語。

這種事有什麼好爭的,很好玩嗎?

兩人靜靜遠望,只見李雲先是同掌柜打了聲招呼,而後溫文爾雅地不知對那書生說了點什麼,忽而面色一沉,一爪便向那書生抓去。

那書生顯然未料到李雲會突然動手,狼狽地退了幾步,險之又險地躲過了李雲迎面一爪。

之後,李雲又連出六掌三腿,皆被書生險險避過。

這運氣簡直好到逆天了。

數招落空,李雲覺得甚是沒面子,眼都有些紅了。一咬鋼牙,又是一鞭腿往書生下盤招呼而去。

眼看李雲幾乎急了眼,就要真的打起來了。

便在這時,書生的運氣好像一下子被用完了,自己把自己絆倒在了地上。雖險險避過了李雲的招式,可若無意外,李雲下一招必然是避無可避了。

眾人一片噓聲。

「怎麼樣?」看著一眾人圍著起鬨,遠遠觀望的蕭風挑眉平靜沖於逸問道。

「有點架子,但底子薄,經驗也不夠,屬下猜測並非從小練起的。倒是頭腦挺聰明,時機把握得還算不錯,身法也算高明。」於逸作為皇城中精心培養的護衛,眼力自然差不到哪兒去。

蕭風贊同地笑了笑,微微眯起眸子,「的確是習武不久,底子差正常。但你有沒有注意到他的呼吸節奏很奇怪。」

「奇怪?」於逸略有詫異,又認真地往人群方向看了兩眼,謹慎道:「似乎太過綿長了些?」

「嗯!」蕭風再次點了點頭,補充道:「不僅僅只是綿長,似乎還有一種韻律,就彷彿......他在煉一口氣,有趣得很。」蕭風那燦若繁星的眸子里閃著好奇的光芒,似乎小孩子遇到了新奇的玩具般。

於逸皺起了眉頭,遲疑道:「少爺,那......」剛出縹緲樓,於逸覺得都一事不如少一事,並不想隨意招惹他人。

「為什麼不查?當然要查,而且必須細查!」未等於逸說完,蕭風便似乎看透了其心思,打斷其話語道「你只猜到他來歷神秘,這忽略了很重要的一點:不入虎穴,焉能得虎子?」他依舊笑容平靜,話語中卻毫不掩飾興緻勃勃,不靠譜得很。

「少爺!」於逸眉頭皺得愈緊,沉聲道。

蕭風嘆了口氣,不準備再逗他,「於叔,你還是太耐不住性子。你總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我們身處江湖又如何能置身事外?你可曾想過,若有一天,江湖上大批高手皆能如這書生般,會如何?有些事,並非你想躲便躲得開的。」

於逸面色凝重了下來。

蕭風卻又隨意一笑,「不過,我本以為他能夠完全遮掩修為的,未曾想,竟也是個雞肋。就是不知道他是地位不夠,修習的秘法不全,還是秘法本就這樣。若是後者,那還真讓我空歡喜一場了。」他話語隨意,可話中含義卻一點也讓人隨意不起來。

於逸面色凝重地看著蕭風,一時間啞口無言。

蕭風一邊看李雲在遠處表演,一邊繼續沖於逸說道:「對了,你從見了李縣令后就有點心不在焉,是有什麼想問的?」

於逸猶豫了下,開口道:「少爺沒有必要讓李中懇誤會的。」

「哦,這件事啊,我本來想晚些再解釋的。」蕭風收回視線,平靜道,「緣聚總有緣散,快刀斬亂麻總比優柔寡斷來得好些。」

於逸默然。

雖之前有所猜測,可當真面對事實時,於逸心中卻禁不住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蕭風平靜看著於逸,解釋道:「以後江湖會很亂,他若與我有所牽扯,我不一定能護他周全。即是我自己要借勢,沒必要連累不相干的人。

於逸沒聽明白,皺起眉頭。

蕭風見於逸沉思,既沒有解釋的意思,也不打算再打擾他,轉頭看向李雲。見那邊鬧得差不多了,沖其招了招手。

李雲正好看見,立即會意,故作氣惱地又踹了那窮書生兩腳,發泄似地罵了兩句,最後才似乎解了氣般轉身往蕭風所在的八仙桌方向而去。乍一看雄糾糾氣昂昂,細看卻讓人怎麼著都有點屁顛屁顛的,狗腿得很。

蕭風無奈搖了搖頭。突地又似想到什麼,看向走來的李雲,笑得分外愉悅。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先聽哪個?」待李雲坐定后,蕭風笑眯眯的問道。

「嗯?」李雲怔了怔,隨即看著蕭風那未免太過愉快的小臉警惕道,「怎麼感覺你笑得有點幸災樂禍?」

「有嗎?」蕭風無辜地看向於逸,一臉純真。

「沒有。」於逸果真不愧是護主的楷模,想也不想便與蕭風統一了戰線。

「哦,」李雲將信將疑地瞅了瞅於逸又瞅了瞅蕭風,「先聽好消息。」

「嗯,」蕭風露出果然如此的玩味笑容,笑嘻嘻道:「好消息是,如我所料,那讀書人的確是個大高手,而且還是入了品的那種。」

武道修為分初窺門徑,登堂入室,後天,先天四境。其中,初窺門徑與登堂入室屬於武道基礎,並不能算是踏入武道,只有到了後天境才算入了品,才算得上是一方宗師,可開宗立派。江湖中如此劃分,三大帝國其餘勢力亦是如此。所以,說那個讀書人是名大高手,一點錯也沒有。

李雲的臉上表情僵了僵,幾乎要破口大罵了。這算哪門子的好消息?他怎麼也沒想,自己隨隨便便招惹個人便是個只手能打好幾個自己的,這運氣也太好了吧。

也沒等李雲發出什麼感嘆,蕭風又接著笑吟吟道:「壞消息是,今日之後,李大紈絝欺負文弱窮書生的消息便會傳到縣令大人那裡了。」

李雲的臉徹底黑了下來。

蕭風在一旁笑的前仰後合。

就在這是,李雲點的菜也開始一一上桌。

不愧是安陽縣紈絝之首,便看各色魚肉菜肴滿滿地擺了一桌,便可知其出手之闊綽。

可等到最後一道菜上桌,原本一臉愉悅的蕭風臉上的笑意卻一下子垮了下來。因為清一色的油光發亮,蕭風著實下不去筷子。

蕭風飲食本就精細,這幾年隨著身體的每況愈下尤甚從前,過分油膩的東西蕭風已經許久未見了。

無語地看了眼黑著張臉的李雲,蕭風頓時生出一種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覺。

這是報應!

好在蕭風從來都不拘小節,也不同李雲打招呼,十分自覺地為自己點了份甜粥,讓李雲瞪著個牛眼,鬱悶了半天。

不多時,甜粥便也端到了蕭風面前。過分甜膩的香氣飄蕩到鼻尖,蕭風輕蹙了下眉頭。

暗自感嘆了下店家真實在,蕭風還是打消了再換一碗的想法。

心念微動,蕭風抬起頭來,叫住了將要離開的夥計「請稍等一下。」

夥計也就十七八歲模樣,虎頭虎腦的,頸上搭了了條白色毛巾,看上去倒是十分機靈。見蕭風喊他便十分自覺地低頭哈腰來到蕭風幾步外的身側,語氣略帶討好問道:「小公子有什麼吩咐?」

也虧得他剛才沒在大堂,否則若是之前見到李雲教訓那書生,現在不知該是何表情吶。

蕭風沖其友好一笑,十分老練地從李雲懷裡掏出二兩碎銀,放在桌上,「只是問些事情,不知方不方便。?」不是蕭風不想掏自己的銀子,實在是蕭風身上一般是不會有銀子的,因為這些東西一直是於逸幫忙帶著。

李雲嘴角抽了抽,心道:「雖然我並不怎麼在意你拿我二兩銀子,但你這麼隨意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而這時,蕭風還似乎並未覺得什麼,回頭沖李雲無辜一笑。

李雲瞬間沒了脾氣,跟這個小祖宗計較,自己還不如先準備好豆腐呢。

夥計看著桌上的碎銀,心裡都樂開了花。二兩銀子可是差不多他幾個月的工錢吶。忙不迭回應道:「方便,方便。客官有什麼要問的儘管問,小的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便是不知道的,小的也能立即去給您打聽出來。」

蕭風滿意頷首,語氣溫和隨意中略帶好奇道:「那個剛才於掌柜交談的是什麼人?就是剛才那個同你擦肩而過,出了酒館的讀書人。我看他似乎與掌柜很熟的樣子。」因為有柵欄前的那一事,蕭風倒沒打算拐彎抹角。

「能不熟嘛,賒了我們酒館好幾兩銀子酒錢吶。」夥計面露不屑,嘀咕道。對於夥計這種平頭小百姓來說,幾兩銀子著實算得上是大錢了。

蕭風挑了挑眉頭,靜等下文。

夥計見狀,清了清嗓子,生怕蕭風不滿,連忙解釋道:「那個窮書生啊,名叫柳憤,自稱是負笈遊學的讀書人,三個多月前來的,嗜酒得很。」他突得壓低聲音,神秘兮兮道:「知道桃苑居的桃君嗎?就是花魁,美得很。他剛來便上演了場英雄救美,還狗屎運地俘獲了佳人芳心,」說到這裡,連他自己都嘖嘖稱奇,「可惜是個榆木腦袋,一個月的時間便和人家鬧翻了。本來也沒這麼嗜酒的,近來估計是借酒澆愁。也是被桃君姑娘養刁了,還非好酒還不喝,以前有桃君姑娘好酒好菜供著,這些當然都不愁了,現在可好啦,連買酒錢都掏不出來了吧?」夥計的聲音雖低,但其語氣中的幸災樂禍卻明顯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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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行錄之風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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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書生柳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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