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事起原由
「老爺!」膽小的胡張氏,頓時被嚇的腿一軟,往地上倒去。
胡佳人忙伸手攙扶住,交由下人扶好后,上前福了福身道:「差老爺辦公事,小女不敢阻攔。」
「只是家父年歲大了,還請差老爺體諒一些。差老爺們辛苦了,這是茶水錢,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還請收下。」
「你比你妹妹倒懂事多了。」八字鬍手腕一翻,裝著銀子的荷包便不見了蹤影。
見八字鬍收下了銀子,胡佳人輕輕鬆了一口氣,既然還肯收銀子,那事情就還沒有到最糟糕的地步。
被鎖住的胡常安,見長女遇事不焦不燥,頓感欣慰。到底經歷了些風雨,就算眼下要身陷囹圄,但也還算穩的住。
「張氏,我走後,家中事宜你多聽佳兒的。」
胡張氏抹著淚連連點頭。
胡常安還想再囑咐些,卻被八字鬍開口打斷道:「啰里啰嗦沒個完,快些走吧。」
說完朝同伴一使眼,就一起把胡常安推著往外走。
無人敢阻攔。
表面上,胡佳人還算鎮定,心裏面也是急的厲害了。這個時候,可沒有什麼人權一說,進了大牢里,就只能任人擺布。
而且還會用刑。
是的,胡家人人稱讚,行事有度的長女,雖然土生土長,但卻是胎穿到這個世界來的。她原來世界的文明要更先進一些,不過這十幾年,她已經完全適應了現在的自己。
她是胡家的嫡長女,在這種時候,要替柔弱的母親,把這個家給撐起來。
瞪了眼怯怯站在一邊的妹妹胡麗人,胡佳人一時抽不出空問她,先開口吩咐老僕,收拾些細軟金銀,跟著過去打點下。
希望這樣,能讓她爹少受點罪。
「你跟我進來。」胡佳人沒好氣的瞥了眼妹妹,她現在已經猜到,事情多多少少和妹妹有點關係。
胡麗人被凶的一縮,跟到了胡夫人身邊躲著。
胡張氏不知道怎麼回事,就開口道:「佳兒,你跟妹妹好好說話,你都嚇到她了。」
胡佳人被氣的頭疼,揉了下眉心道:「娘,你先別說話,我有事要問麗兒。咱家出這麼大事,說不定和麗兒有些關係。」
「不然剛剛那個差役,為什麼會問到妹妹。」
躲在胡張氏身邊的胡麗人,聞言探出頭道:「和我能有什麼關係,家裡出的事,我哪知道是為什麼!」
「呵呵。」對付這個胡攪蠻纏的妹妹,胡佳人一向有心得,聞言直接問道:「那你告訴我,你最後一次出門,是什麼時候,都是和誰在一起,做了什麼說了什麼!」
胡麗人頓了下,揚聲道:「就是前幾天啊,我和夫子家的蔣妹妹,去了城南買首飾!」
「那碰到了誰?」胡佳人接著問。
胡麗人眼珠一轉,哼了聲道:「沒碰見誰,就買了對耳墜子,並一根釵,就回來了。」
胡佳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在撒謊,也不多問,直接喊道:「橘子。」
門外的丫鬟應了一聲,就揪著另一個丫鬟進來了。
胡佳人涼涼的一掃,就把這丫鬟給看的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大、大小姐。」那丫鬟哆哆嗦嗦的喚道。
「說,那天二小姐出門,都發生了什麼!」胡佳人開口問道。
胡麗人則生氣的道:「那是我的丫鬟!」
聽到這句話,胡佳人回頭怒喝:「她是胡家的丫鬟,若是胡家倒了,我就把她賣到山溝里,給那些粗漢當媳婦!」
「不要不要,大小姐,我說,你不要把桃子到山溝子里!」桃子知道大小姐的厲害,一下就把知道的就倒了出來。
「那天二小姐買完首飾,從鋪子里出來時,撞到了守備家的公子。那公子調笑了二小姐幾句,二小姐反口譏諷守備公子長的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後面又吵了幾句,結果守備公子陰陽怪氣的,說這天鵝肉他吃定了。」
胡麗人知道瞞不住,氣呼呼的道:「這也不能怪我,先前我哪知道他是守備家的公子,要不是看他穿著得體,他敢說那些不要臉的話,我肯定要給他幾耳刮子!」
這些話,雖然說的理直氣壯,但是說完后,胡麗人還是有些心虛的,躲回了胡張氏身邊。
哪知,卻聽到一聲嗯。
胡佳人淡嗯了一聲,開口道:「如果是我的話,肯定也想扇他幾巴掌,麗兒沒有錯。」
胡麗兒眼睛一下亮了,她剛剛還以為,這一回肯定要被姐姐訓斥了,結果沒想到,姐姐居然沒有怪在她。
果然姐姐對她最好了!
胡麗人從母親身後躥出來,扒著姐姐的胳膊,晃著道:「姐姐,我就知道你是個明事理的!」
胡佳人無奈的看了眼,自己真一手看大的妹妹,彈了下她的額頭,沒好氣的道:「雖然錯不在你,但是事情卻是你惹出來的,你回房間里老實待著去。」
「沒有我發話,不準出房門一步。」
胡麗人一點沒當回事,還福了福身,眨著眼睛回應道:「謹遵大小姐之令!」
瞥了眼歡快離開的妹妹,胡佳人輕輕的嘆了口氣,自己要不做點什麼,這天鵝肉就真要被癩蛤蟆給糟蹋了。
剛剛那個差役,所說的話,顯然是別有用意。
現在鬧成這樣,如果不改變守備的想法,胡家真的只能妥協了,不然等著的就是家破人亡了。
要是她能早一點回來就好了,也不至於事情走到了這一步。
現在首要的,是把鋪子都給關了,別再讓人拿到把柄了。
胡張氏卻不同意:「佳兒,咱家的鋪子是開了多年,才有現在這樣的客流。現在突然一下子都關了,以後可就再難起來了。」
「要不,留幾個吧。」
「娘,你聽我的。」胡佳人開口道:「咱們把鋪子都盤出去,貨也都低價賣出,將銀子都捏在手裡。」
「爹被下了大牢,接下來就會獅子大開口了。」
她認真的勸道:「只要爹好好的出來了,咱家的鋪子就能再開起來,現在出手總比臨時出手的好,到時候會被人壓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