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潼西風雲 第八章 搭根築基 吃得上苦為上人
凌志身心如同在剪刀地獄一般，滿身的血管經脈被一把燒紅的剪刀銳利地剪開，全身的錐心疼痛直接灌入腦海之中，充斥在整個腦海里。
凌志雙目緊緊閉著滿身顫抖著，全身通紅著，升騰起一片白色霧氣，他的身心在被一股力量在撕扯著，攪動著，吞噬著，這一種感覺讓他的意識漸漸麻木了起來。曾經有人說過，生之極致則為死，死之極致則為生。
在這裡，想要說的是痛苦到了極致那就是沒有痛苦，凌志現在就是處於這樣一種極度麻木的狀態之中，極致的痛苦讓凌志的感官暫時塵封了起來。
此刻，在城主府杜家的一處大廳上，杜若然與一位年輕男子正在秘密交談著。
「二哥，最近這黑風騎兵突然來到我們潼西城，難道是西北戰局有發生了什麼變化嗎」
杜若然抬頭問了問身邊的年輕男子，這男子面容冷峻，身上帶著一股天生的貴氣。
這男子不是別的，正是潼西城城主的二兒子，杜明堂，潼西城城主有兩子兩女，長子杜生堂，次子杜明堂，大女兒杜若然，小女兒杜嫣然。
杜明堂背負雙手，臉上如刀削般冷峻，看不出表情的波動，身上的氣勢非凡，讓人一看就知道這個人絕非池中之物。
「據探子彙報，黑風騎兵隊此次來到潼西城，正是為帝都一位大人物的到來提前做好護衛工作，這位大人物尊貴無比，這一次的到來自然是秉持著帝國朝廷天大的旨意前來，目前父親大人正在與黑風騎兵的大人協商相關事宜」
杜若然聽完之後，臉色閃過一絲疑惑。
「小妹也曾聽向凱說過這件事，他說朝廷要在西北布置一盤大棋，那朝廷究竟要在西北布置什麼樣的大局呢」
杜明堂瞥了一眼杜若然說道：「向凱他因為是出身將門世家，可能知道一些內幕，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無外乎朝廷想要將西北勢力進行洗牌，而這位朝廷的尊貴人物就是前來打前哨的」
「重新洗牌？哪有那麼簡單，現在西北各方勢力魚龍混雜，邊境有胡人勢力一直在蠢蠢欲動，西北軍方各個利益力量在交織著，還有各方武道勢力、豪族世家也摻雜其中，稍有不慎，就會引起西北的動蕩，進而引發整個江山社稷的震動，朝廷還真敢下手啊」
杜若然雙眸閃著光芒，看來已經下了很大的功夫收集相關的情報。
「有意思，小妹你竟然也了解得不少，看起來下了不少功夫」
杜明堂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嘴上讚歎道。
「小妹也是跟二哥一方的，當然也得下足了功夫了」
杜若然盈盈一笑道。
「小妹，等到二哥將來上位之後決不虧待於你，這一次來的尊貴人物乃是朝廷一位國公爺的公子，這位公子他秉承著這位國公爺的意志前來西北，具體目的我不知道，但是這位國公爺所掌管的一個機構卻是威震八方啊」
杜明堂緩緩開口道。
「國公爺？掌握著一個巨大的機構，難道是掌武堂」
杜若然眼眸露出一縷震驚，因為這個消息實在是太讓人震驚了，不是因為國公爺那尊貴的身份，而是國公爺所掌管的那個可怕的機構，掌武堂。
「哈哈，沒想到吧，掌武堂乃是朝廷皇帝陛下親自下令，越過凌霄內閣直接建立的一個暴力組織，並且直接對皇帝陛下負責。這個掌武堂是為了掌管天下武道勢力的機構，吸收無數流浪劍客、死士、武道強者，再有大內隱龍衛以及煉獄的人親自訓練，成為整個帝國最為鋒利的劍，自從這個組織的成立，已經在龐大的武道世界掀起巨大的腥風血雨，諸多武道勢力與宗門都因此塵歸塵，土歸土，現在武者人人自危，就像是頭頂上一把利劍，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劈下來」
「我們可以藉助這位國公爺公子之手，剿除大哥暗地裡的武道勢力，這完全是我們情報的優勢，現在大哥對於這個情報還沒有掌握到這個點上，這將會給他致命的一擊」
杜明堂臉上露出一絲邪性的光輝，輕輕坐到一把上古檀香紫金楠木製成的椅子上，端起一杯冒著白霧的香茗，抿了一口。
杜若然眼眸子閃過一絲驚訝，很快又回歸平靜。
「二哥打算怎麼做」
杜明堂還端著茶杯沒有抬頭，「小妹，這些你不要管，二哥自有計策，你只需要聽從二哥的計策就好了，不要背地裡自己擅自行動」
「二哥教誨的是，小妹謹記」
杜若然微微點頭道，但是心底里在想什麼卻沒人知道。
凌志這個時候，還處在一片痛楚的麻木當中，自己的感官對周圍已經沒有了感知，處於一種最為極端的沉睡當中。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一片朦朦朧朧，什麼都看不清楚。
漸漸的，視野慢慢變得清晰，凌志睜開了自己的眼皮，看到段老還站在自己身旁，發現缸里的水已經涼了，剛一想動，渾身遺留下來的疼痛感覺還在，但是已經沒有那麼尖銳了。
「你可以試著動一下，看看是什麼感覺」
段老見到凌志已經醒過來，於是開口說道。
「好」
凌志硬生生從水裡站了起來，發現原來墨綠色的水已經變得渾濁無比，還發出一陣陣惡臭。
「好臭著，什麼東西么怎這麼臭」
凌志連忙捏住鼻子。
「再臭的東西也是你自己身上出來的，快把這裡捯飭一下，還有快把你衣服穿上，這裡沒人要欣賞你的身軀，折騰了大半夜了，我要去休息了」
段老揮揮手，直接離開了。
凌志身上的疼痛感已經漸漸消退，凌志驚喜的發現自己體內的那一股內勁更加有力了，比之前雄渾了好幾番。
他深深地望著段老離開的方向，他知道段老是在給他搭根築基，給自己的身子骨鍛造得更加穩固。凌志心裡默默地在感激著段老，雖然可能段老不要求自己回報什麼，但是凌志已經下定了決心自己以後一定要讓段老為自己感到自豪。
凌志的拳頭緊緊地握著。
現在狀態的凌志感覺到精神異常飽滿，渾身充滿了力量，感官更加的敏銳了，忽然他就想演練一番烈風掌。
說干就干，凌志一個跳躍，跳到屋子外面的空地上，開始朗誦著段老教授給他的一篇道文。
「古之善為道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識。夫惟不可識，故強為之容。豫兮若冬涉川，猶兮若畏四鄰，儼兮其若客，渙兮若冰之將釋，孰兮其若朴，曠兮其若谷，渾兮其若濁。孰能濁以澄靜之徐清？孰能安以久動之徐生？保此道者不欲盈，夫惟不盈，故能敝不新成......」
凌志爽朗的聲音將道法大家之言徐徐道出，一個個從凌志口中蹦出的音符不斷地在跳躍著，漸漸融入著這一方天地之間，凌志越念到深處，越發感受到道法大家之言的精髓所在，字字珠璣可以沖盪人的靈台深處。
凌志便開始一陣長長的吸氣吐納。
「呼呼」
體內的內勁開始運調起來，從丹田之處開始緩緩的在體內遊走，與此同時凌志的動作也開始演練起來。
體內的內勁逐漸升溫開始變得狂暴與凜冽，凌志身體上的動作也開始從烈風掌的烈風轉魂滅魄逐漸演練到第三式，身軀漸漸攪動起周圍天地之氣，形成一陣陣空中波紋一圈又一圈傳遞出去。
一方面凌志剛剛通過段老的藥水，逼迫自己身上每一處毛孔細胞釋放出潛在的力量，不斷通過壓榨自身的極限去尋求突破。
凌志在烈風掌的演練之中，不斷地汲取每一個動作與每一個念頭漸漸轉化為自身對於武道的理解，在烈風掌前三式的動作收放自如。
凌志也隱隱約約感覺到自己離登堂之境又精進幾分，不知過了多久，雖然凌志身上臉龐上滿是汗水，順著臉頰滴了下來，但是這時候他明顯感覺到體內的內勁充盈，身上的凝練的氣勢在不斷地加強。
「呼呼」
凌志耳邊吹拂過陣陣夜風，那是雙手遊動帶動起來的空氣氣流的聲音，正如段老所說的，自己需要不斷地歷練，才能成長起來，才能有資格去看這個世界。自己要藉助杜若然這個平台，跳得更高，跳得更高，才能看得更遠。
清晨，凌志還是來到了杜若然的練功廳，一大早上杜若然就要求自己所有的護衛集中在一起。
齊刷刷的上百名護衛全都分成幾列站好，每一個護衛都是精神飽滿，虎虎生威。
「你們要記住，你們是我杜若然的護衛，那就是我杜若然的人，跟著我的我絕對不會虧待他，暗地裡耍手段甚至是背叛我的人，我絕對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凌志也在隊伍中站好，看著杜若然這個嬌滴滴的姑娘在前頭訓話，雖然杜若然是一個女流之輩，但是整個人的氣勢絕對不是一般的男子可以比擬的。
「喲，大清早的，若然你火氣那麼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