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無心之人
?這就是凌駕在眾生之上的力量，神話中的至強生物。
哪怕現在大部分力量都已經化成了山脈，但仍然能輕而易舉的摘掉彥師道的心臟。要知道彥師道現在可是處在半妖化的狀態，這是連於道然都感覺到麻煩的狀態。
更何況現在的他可是經過了兩顆妖丹的加持，雄渾的妖力在他體內肆虐，但依然不是這條剛剛復活的龍的對手。
這條巨龍的眼神有異樣，似乎是在無聲地嘲笑，嘲笑他的不自量，嘲笑他冒犯龍的威嚴，被摘掉心臟還能活嗎？畢竟它又不是妖種，身上妖化的痕迹也在逐漸褪去。
好重！眼皮好重！
彥師道的意識從來沒有這麼一刻這麼清晰，卻又從來沒有一刻這麼迷糊，他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整個世界都好像停頓下來了一樣，然而卻又擋不住了昏昏沉睡。
據說人在死的時候，腦袋裡都會像放回馬燈一樣放映以前經歷的重要的片段，但彥師道只感覺到了濃濃的睡意......恍然間，他好像看到了一個身影，是誰？
是雨晴嗎？
不，這是一張支離破碎的臉。
彥師道笑了，沒想到自己在死前的最後一幕竟然是她，對她該說些什麼呢？自己如今的這個處境就是她帶來的，如果那天晚上不是她......或許自己已經死得很慘了。
一直以來彥師道對寄宿在她眼睛里，時不時出現在神識空間里的女鬼，又敬、又畏、又怒、又懼，卻又不得不倚賴她的力量，只能默默地將自己的想法收收藏藏，沒想到在快死的時候竟然都想通了。
想到這裡，彥師道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掛上了一抹笑容。
永別了！這個太重的世界！
····
「你那一副要死了的表情是怎麼一回事？！」
彥師道沒有如願以償的徹底泯滅掉生機，而是一臉錯愕地看著眼前的一幕，看著無面陰寒著臉對著自己。
「這是神識空間？」彥師道很快就認出了這個地方，一直以來他都是在這裡和她交流地，而且大腦快速運轉，能夠讓他的時間變得相對充裕能夠冷靜下來去思考問題。
只是神識也是需要人去想的，現在他還能支撐神識空間多久？仔細看，也可以看到這個神識空間明顯的比之前的要脆弱不少，隨時會崩盤。
「這就放棄了嗎？！」無面厲喝著。
「要不然還能怎麼辦？我連心都被摘了，難道妖怪能強大到心臟被摘了也能存活嗎？」彥師道無奈道。
「有的妖怪的確可以，而且這種妖怪非常多。」無面的話讓彥師道一滯，同時也重新燃起了一點希望，只是很快無面再次澆熄了他的希望，「不過有更多的妖怪做不到，其中也包括你，更何況你還不是純正的妖，你只是在慢慢向妖轉變而已。」
「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呢？」彥師道嘆了口氣道，他發現自己的手似乎開始慢慢變得模糊，看來生機的消滅還帶走了他的意識。
「那你該怎麼做呢？」無面冷諷道，「就這樣認命了嗎？當初你不是誇下海口說由你來對付這條怨龍的嗎？現在慫了嗎？」
「那我該怎麼做？！我連心都被捏爆了，我又活不......了」意識越來越淡薄，很快這個神識空間也要支撐不住了。
無面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拋出了一句話，「我沒有心不照樣活了嗎？」彥師道猛地一顫，意思是讓我變成......鬼嗎？
雙眼徹底合上，世界陷入一片黑暗，我該怎麼做？我只是要變成鬼了嗎？彥師道感覺自己有一種輕飄飄的感覺，似乎正在往上飄。
具他所了解的，人死後七天里會化成遊魂，頭七過後則會受到地府的牽引，由前來索魂的陰差帶走，如果執念足夠完全可以輕鬆擺脫，然後就化成鬼。那到時候自己就會變成鬼了是嗎？
然而就在彥師道身體剛飄到一半的時候，卻硬生生停住了，彷彿一隻巨手破天而落，將他即將飄散出去的靈魂按回到了身體里。
還寄宿在屍體里的無面冷眼看著他的生機一點一點被帶走，只是在最後的關頭他的生機竟然又回來了！無面震驚了，這是怎麼回事？！他明明就要化成鬼了！是誰出手幫了他？！那條怨龍？還是那雙眼睛背後的大人物？
不！無面審視了一下他的血肉，最終找到了他的答案，幫他的人竟然是......
他自己！
彥師道再一次睜開眼，頂上是無雲、如洗的藍天，一輪金色的烈日高掛，身上卻絲毫感覺不到溫暖，反而是僵冷，難道自己沒有變成鬼，而是變成了一隻殭屍？
然而彥師道再細細地感受一下，體內的陰氣和妖氣依然存在，那自己到底是.......
「無面！」
沉默了許久，腦海里終於再度出現了那個冷冰冰的聲音，就連彥師道自己也沒發覺自己鬆了口氣，「我不是已經死了嗎？」
「說得對，只是我也不知道該不該恭喜你。」無面說道。
「什麼意思？」彥師道皺著眉，他感覺到好像會有非常不好的事情發生。
「你死了卻又活過來了。」彥師道還在皺眉，無面繼續說，「簡單來說你就是變成了一個沒有心也能繼續活下去的人。」
「還記得你剛剛摘掉心臟的那個人嗎？」
彥師道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大駭道，「你是說我現在是......」
「妖種！」無面斬釘截鐵道。
「可為什麼？」
對於他的這個疑問，無面回道「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你在那條巨蟒體內啃掉的那些血肉，那條巨蟒很可能也是一隻妖種。」
「而它在成為妖種之前就已經是一條蛇妖了，所以才兼具了兩種性質，也造成了你這種特異的情況。」
「.......」漫長的沉默后，彥師道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接受了這個說法，苦笑著，「這麼看來我的身體變得越來越亂七八糟了。」
「好吧，不過至少我活過來了，在糾結我身體之前，還有一件事。」彥師道爬起來，眼神一看，就看到那條巨龍似乎對爬在地上的一個女孩感興趣，他的臉色徹底寒了下來，「準備好受死了嗎？」
突如其來聲音打斷了巨龍的思維，它看到了那個被捏爆心臟的人再次站了起來，下一刻它聽到了這麼一句。
「你這條......長蟲！」
空氣頓時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