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七章 蕭嘉穗

正文 第八十七章 蕭嘉穗

盱眙縣西三、四十里處,有一座荒山,山腳下面小河的一邊有一座五顯廟,本來就年久失修,又經連日風雨,更顯的破敗不堪。

近日廟裡來了百餘個災民,不過與一般災民相比,他們又顯的有些不同,最顯著的是他們多了一份鎮定,沒有那種無助凄惶的神情。

此刻廟門口對坐著兩個男子,正在說話。

「魯成兄弟,大王莊的救災之事可是打探的清楚。」

問話的是一個年近三旬的白衣男子,只見其劍眉星眸,三縷短須,自有一番不凡的氣度。

「已經探明,聽說是一個叫做玉面孟嘗的小官人做的,災民過去吃飽不說,若願意留下為其做事的,另作安排,不願意的還發給每人二百文的路費,俺問了多批災民,都一般說應當無誤。」

這個叫做魯成的是一個身高米八的大漢,只見他髭鬚掩口、面方肩闊、眉豎眼圓,好生威武。

「這小官人恁大氣魄,竟然做下這等天大的義舉,倒是令人好生仰慕。」

「誰說不是,俺一路問過來,那個人不是沒口子的稱讚,蕭先生,咱們便投他那處去,必不會吃虧。」那魯成一番打探之後,對那個玉面孟嘗已十分敬仰。

「投他那處也無不可,只是眼前一樁難事須得先解了才行,咱們百餘人,婦孺近半,但只有幾十斤的餘糧,此處到大王莊少說也有四、五十里的路程,若籌不到糧食,我們怎到的了那處。」那蕭先生憂慮的說。

「咱又沒銀錢,這鬼地方到那裡籌糧,蕭先生,不如這樣……。」那魯成貼著白衣男子的耳邊說了一番話。

「你看的可准。」蕭先生聽了之後沉聲問道。

「當不會錯。」魯成比較把握。

且說五顯廟北邊二、三里地的淮水邊,有一個小集子。這日午後停靠了一隻貨船,船上下來兩個夥計到集子里尋醫,說是一個同伴突然腹泄不止。奈何集子太小,沒什麼高明的大夫,僅有的一位土郎中開了個方子讓其服了之後,也不見好轉,一船人正在一籌莫展之際,岸邊卻來了一個自稱郎中的白衣男子,眾夥計看來人風度翩翩不似俗人,便把他請了進去。

「這位夥計必是吃了甚麼不潔不凈之物,才引起腹泄的。」那白衣郎中一番診斷之後說到。

「是了,上午行船之時,他說口渴的緊,便打了一瓢江水吃了下去。」這時一個夥計突然想起。

「病根便在這裡了,眼下水災,各種臟物無不流入淮水,生食江水自然容易得病,我開一方與其服下,且看能否見效。」說罷那白衣郎中提筆寫了一方。

一邊夥計接過,連忙到集子里抓藥,回來又趕緊煎了讓其服下。不料卻也神奇,那夥計服下不久,腹泄竟然止住了,一船人大喜過望,船主趕忙封了一包銀子相謝。

「今日遇見只是湊巧,酬金卻不必了,我觀貴船似是往西而去,在下正想前往招信,東家若方便且捎我一程,況且這位夥計途中若有反覆,說不得還用的著。」那郎中卻不要酬銀,只求搭乘一程。

那船主見郎中孤身一人,又是一個文弱書生,也沒甚猶豫就答應下來,隨後便解纜起航。

船行不遠,卻見那郎中從行李中取了幾樣藥物,用沸水泡了,當作茶水飲用起來。

「先生,這些葯湯,又有何功效?」那船主看著稀罕,便好奇的問道。

「東家有所不知,凡大災必有大疫,我等又行船於江中,日日飲用江水,雖說都是煮過,卻也難免萬一,我這葯湯便有預防的功效。」

那船主聽說有這麼好的用途,想著自已日日行船江中,正用的著,便開口討要。

「東家既要,怎敢拒絕,我明日就要下船,這些便送於東家,只是船上夥計眾多,又是日日相處,須得人人預防,方可萬無一失。」

「先生說的在理,我便吩咐廚房煎了,分於每人服用。」那船主見郎中處處為他著想,心裡十分感激。

又行了一程,天色近晚,由於淮水泛濫,航道複雜不便夜行,貨船便靠於一處小碼頭過夜。一船人在晚飯過後,都服用了郎中的葯湯。大約過了半個多時辰,一船人員便哈欠連天、眼皮打架,各自找地睡覺去了。

那郎中巡視一圈之後,便提了一盞燈籠掛在桅杆上,又過了半個時辰,停船之處來了十餘個漢子,領頭的正是那個叫做魯成的大漢,而這郎中卻是蕭先生所扮,原來早上魯成在打探消息之時,便看到了這隻船,當時見它吃水較深,船上罩著防雨篷,藉機靠近看了,見裡頭都麻袋,便猜想其裝載的是糧食。而巧合自己一伙人又缺糧,便與蕭先生商議了劫船的計劃,當時兩人便約好,若事情順利,便於桅杆上掛一燈籠,不然只待夜深之時再行強攻。

那蕭先生放下跳板,放一行人進了船去。

「蕭先生,可遇到甚麼麻煩?」那魯成問道。

「倒是出奇的順利,那些夥計如今都在倉里昏睡,把他們一齊捆了關在一處,著人好生看著。」蕭先生吩咐道。

「不如殺了乾淨,免得後患。」魯成比了個手勢,狠狠的說。

「還是先留著,說不定後面還有用處。」那蕭先生思想一下說道。

魯成聽了也不再言語,便帶人做事去了。過一會只見他又跑過來,興奮的說:「蕭先生,果然是滿倉的糧食。」

那蕭先生笑笑,顯然已經心裡有數。只見他拿出一封銀子,交於那魯成,吩咐他帶幾人連夜趕回去,明早到集子里租幾條船,到時一起坐船去大王莊,省得那些婦孺奔波受累。

第二日一早,那蕭先生帶領諸人,掉轉船頭往下游而去,近午時到了那小集了,魯成早已雇好船在候著,雙方合成一塊,順水直下。當天傍晚幾隻船便到了盱眙城外,船隊不敢停下又前行一段,直到了龜山鎮才靠了岸。蕭先生與魯成讓大夥上岸,把租來的船隻打發回去。一伙人在龜山鎮將就過了一個晚上,第二日又租了幾條船,向大王莊而去。

且說古浩天這幾日也是忙的暈頭轉向,船隊又派出了三批,運送了近三千人,目前他的手頭不僅無船可用,連人手也沒有了,前三批阮小五、孫安、古波護送,后三批他手頭只剩縻勝、阮小七,最後他只得讓秦升和阮水升頂上去。如今他身邊護衛隊的頭領只剩一個卞祥了,若是再要送人,說不得連袁朗、滕戣、滕戡這些新人也要用上了。

而此刻在上官義的家裡,杜遷正在向古浩天彙報情況。他管著後勤,眼看著災民越來越多,卻無船可用,著急的不行。

「船隻不夠了,前頭六批五千人用了近百條船,剩下可用的不足十條了,今日湧來的災民就有千餘人,依我看總的兩三日之後,這周邊的災民來的差不多了,來人才會慢慢變少,而首批小五兄弟的船隊這兩日才堪堪到了梁山,等其回來至少也得六、七日,這中間便無船可用,卻要早做打算才是。」

「上官員外已經和古柏正在四處租船,想來會有收穫,只要熬過三、五日,情況便會好轉。」古浩天沒奈何,也只得寄希望於上官義他們。

正在兩人發愁之際,卻見一個隊員過來報告,說村口來了幾條船下來了百餘個災民,領頭的一個三旬男子說要求見小官人。

古浩天聞聽,心裡不禁好奇,自己在這邊賑災六、七日,成批的有組織的過來,卻還是第一次。他起身帶著卞祥和杜遷便跟著那隊員往村口而去。

大王莊的碼頭也在村東頭,從上官義家出去不遠就到了。古浩天遠遠便看見碼頭上站著一大堆人,而打頭站著的那個俊逸男子,卻讓他心裡暗贊不已,心想,災民裡頭竟還有這般優秀的人物。

且說那蕭先生也在暗暗觀察迎面而來的這個少年郎,他最感驚訝的卻是這玉面孟嘗竟然這麼年輕,好像只有十二、三歲的年紀,而最讓他嘆服的也是因為年輕,只見他從容而來,神情自若,小小年紀卻似乎天生就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心裡暗想,果然盛名不虛。

「這位先生請了,在下便是古浩天,不知尊駕如何稱呼?」古浩天走到近前見禮問候。

「鄙人蕭嘉穗,便是這伙災民的領頭之人,今日突兀前來,打擾小官人了。」那蕭先生原來叫做蕭嘉穗。

「莫非就是蕭嶦刺史玄孫,一莖六穗得名的蕭嘉穗。」

這一下卻把古浩天給嚇著了,蕭嘉穗在水滸傳里可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然而雖然僅僅驚鴻一瞥,卻留下足夠精彩的印跡,他殺梁永、砍馬犟、孤身破了荊南城,輕高位、棄富貴、閑雲野鶴任逍遙,實是一個驚才絕艷的人物。然而這樣一個人物卻憑空出現在眼前,古浩天如何鎮靜的了。

「小官人如何得知在下家族舊事?」

這下輪到蕭嘉穗驚奇了,一個十餘歲小子,怎知他家的私事。

「哦,卻是周侗和聞煥章兩位師傅偶有談起,在下記得,方才想起脫口而出。」

古浩天剛才一時口急,現在只得把兩個師傅搬出來。

「可是關西的周大俠和東京安仁村的聞先生。」

「正是。」

蕭嘉穗一下子好似明白了,這個小年人為何這般不凡,周侗和聞煥章是這時代最頂尖的人物,別人求一不得,卻雙雙做了這少年人的師傅,可見這少年人非同一般。他在內心不由得對古浩天又高看一眼,對梁山又增添一份神秘感,心想且隨去看看,或許另有所獲。

隨後蕭嘉穗向古浩天介紹了魯成等人,魯成原本為王慶手下宛城的守將,也是一個猛人,可惜遇到了更猛的孫安而喪命,古浩天也知道此人,心喜又得一悍將。他吩咐杜遷把災民帶去安置,自己與蕭嘉穗、魯成一起回到上官義的宅第。一路閑述,方知蕭嘉穗在淮西遊歷時,遇到了這伙災民,心生不忍,便帶著他們一路東來,後來在路上又加入了魯成。

「前日,我等在淮水上劫了一隻運糧船,我盤問了一個夥計,他說是從趙莊運糧出來,俺猜想那處應有大量存糧,這些人如今都押在船里,不知對小官人可有用處。」幾人坐定之後,蕭嘉穗說起糧船之事。

又是趙莊,古浩天想起時遷那日所說,心想這艘運糧船與趙莊必有干係,那些個夥計或許明日就有大用。連忙謝過,並叫卞祥帶人押了看好。

且說兩人都是學識不凡之人,一番交談下來,都心生相見恨晚之意。正好時近中午,古浩天吩咐廚房做了幾個小菜,叫來袁朗、滕戣、滕戡等人,一同小飲兩杯,算是接風。

古浩天舉杯敬酒,看著滿桌豪傑,心中不由得意,南下江淮,不虛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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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莊園主之稱霸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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