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三章 第一塊跳板

正文 第八十三章 第一塊跳板

「李員外是吧,在下是這兒的掌柜陶宗旺,本人在此建窯合法合規,不知你三番五次著人來鬧事,毀我窯場,傷我民工卻是為何。今日我已著人去縣衙報官,你且等著吃官司吧。」陶案旺俯視著李文良,冷冷的說。

李文良似乎還沒從眼前的慘景中回過神來,看著躺了一地的護院莊客,他怎麼也想像不出,五十幾人居然被二十人打成這般模樣。

「員外,員外,快救救我。」

就在此時,路邊響起一個虛弱的聲音,李文良看過去,認出來正是管家李進。

「你等如何成了這般模樣?」

「是…是,」李進用手指了指陶宗旺,卻說不出什麼話來。

「姓陶的,你欺人太甚。」李文良指著陶宗旺顫抖著說。

「員外恐怕說錯了吧,幾十人拿著兇器打入我的窯場,現場數十人見證,究竟是誰欺人太甚,你心裡清楚。」

「你…你…」李文良被擠兌的無話可說。

「你們還嫌丟人不夠嗎,都給我滾回去。」說罷,也不理這些人,李文良鑽進轎子掉頭就走了。

「員外走好,記得晚上備好酒菜,迎候官差大人。」

陶宗旺嘲弄的話,引的觀看的人們哄聲大笑,便是那幾十個原本忐忑不安的佃戶也跟著開懷大笑,心裡頭那個高高在上的員外形象傾刻崩塌。

且說李文良帶著滿營傷兵狼狽的回到家裡,叫過幾人細細尋問,得知對方的確也就二十人,只是進退如一強悍異常。他感覺到李進的消息可能是假的,這夥人必定不一般。

李文良的猜想在傍晚時分基本得到了證實。鄆城縣督頭朱仝帶領的衙役在傍晚到達了李家道口,隨後他走訪了報官的陶掌柜,又訊問了在場的諸多目擊者,又驗看了一大堆各式兇器,特別是李二愣的現身作證,更把李家的貪婪醜惡嘴臉揭的一乾二淨,最後一朱仝他們才到了李家。

「朱督頭一定要給老夫作主啊,那姓陶的太惡毒了,竟然把俺村幾十口人打個個帶傷。」李文良一邊惡人先告狀,一邊遞上一盤銀子。

「不對吧,李員外的人是帶著兇器進入陶掌柜窯場的,窯場那邊還留有許多李家的兇器,而且陶掌柜是外鄉人,這說他欺壓於你,與常理不合啊。」

「那窯場的地和佃戶都是老夫的,莫非過去說說理也不行嗎。」

「這事員外恐怕又說的不對了,那窯址的地契和做工佃戶的契約,縣衙里都是有入檔的,難不成縣衙里有過錯,既如此,員外卻跟我等去一趟縣衙,當面證個清白。」

啊!李文良心裡咯噔一下。這才幾天時間,縣衙都入了檔了。對方這次卻是有備而來啊,短短几日竟把事情做的如此方圓,這那裡還像沒根基之人,分明是深藏不露嘛。他一下子傻了,他覺得自己這次有大麻煩了。

「員外以為如何?」那朱督頭又追問一句。

「噢,那縣衙暫不必去,這些事,老夫也只是聽那管家所言,待我查實了之後,再告於督頭,今日天色已晚,老夫已備好酒水,督頭將就用一些,歇息一晚明日再回不遲。」

「既然員外還需核實,那我等就厚顏嘮叨了,只是此案涉及人數甚眾,徐知縣甚是關心,員外在核實時,須得謹慎一些,莫把自己給牽連進去才好。」朱仝一臉關切的對他說。

而李文良卻聽的心驚膽戰,這那裡是關心啊,分明是已經給案子定了性,只是要他找替罪羊而已。

「老夫…老夫,省的。」他無奈應了句,又把幾人帶去用餐,自已卻告辭想對策去了。

且說窯場之事如何做的這利落,卻是古浩天和聞煥章早有算計,他們把相關契約專門送去縣衙備了案,為的就是此時所用,其間古浩天還以向徐知縣彙報學業的名義,專門去了一趟縣城,並於朱仝私下碰了面,兩人多次合作自然心照不宣。

一個晚上深思熟慮,李文良終究明白,這個窯場的背後有一股強大的勢力,自己根本招惹不起,所以一大早他便候在客房前,等著見朱仝他門。

「員外,恁早。」朱仝一開門便見到了李文良,心裡就有數了。

「心中有愧無法安睡,昨夜老夫細細盤問了幾個家人,原來窯場之事,儘是李進那殺才為個人私憤一手做的好事,如今禍事已釀,還望督頭周全。」

「這個啊……」朱仝看了看左右隨從,面露為難之色。

「兄弟們一路辛苦,老夫自不會虧待。」李文良心裡明白,這是要封口費,連忙又遞過去一大盤銀子。

「員外這般識趣,本督頭無論如何也得替你遮攔一二,只是那李進到了縣衙過堂時,若胡亂攀咬,在下就愛莫能助了。」

「那廝自尋苦吃,又能怪誰。」

正說著,卻見一個家丁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員外,不好了,不好了,李管家他死了。」

「什麼,人死了。」李文良一臉驚詫的樣子。

「真是巧了。」朱仝卻是意味深長。

幾人也顧不上吃飯,便去看現場,路上李文良又把一張銀票偷偷的塞進朱仝的手裡。

「事有不巧,又得督頭費心了。」

「且看了再說吧。」

李家道口窯場的糾紛,最後以管家李進貪婪妄為,事後畏罪自盡而告終。

只是此事過後,李家威風掃地,再也無人懼怕,所有佃戶都湧向窯場做工。李文良不但折了一個管家,又花了一大筆錢財,更要命的是,幾十頃地無人耕種,眼看著就要拋荒,只把他愁的頭髮都全白了。

這一日李文良正在家中長吁短嘆之際,突聽的家丁來報,道口酒店的朱掌柜來訪。他心裡訝了一下,這個朱掌柜雖然相熟,卻沒有啥來往,今日過來所為何事。正疑惑時,那朱掌柜被家丁領了進來。

「員外多日不見,怎的這般憔悴。」那朱掌柜十分吃驚。

「唉,年邁體弱而已,掌柜登門,不知有何請教。」

「近日有一河北富商,因不耐河北年年戰亂,想於京東一帶置地安家,恰好經過俺店裡,看中這塊地,托俺打探打探,俺想著員外的地近日也是閑著,便過來隨便問問。」

有人買地,真是太好了,李文良正待開口應下,但一想到李家幾代人好不容易積累下來的田地,在自己手裡沒了,又猶豫了。

「那俺去把那客商回了。」

朱掌柜見李文良半天沒吭聲,便起身回去,一路上卻自言自語:若是知道有地沒人種,怕是送他也不要呢。

「朱掌柜請留步,老夫不是正在思量,咋恁性急,那客商可說過什麼價錢。」

「這倒不曾,員外若有想法,不妨自己與他一見。」

「如此——如此,便有勞掌柜。」

李文良也是擔心,他也打聽了,那些個佃戶都與窯場簽了三、五年的契約,若是真的要荒廢三、五年,還不如賣了,去京城和兒子一起做富家翁,過逍遙日子。

當日下午,便在朱富的酒店裡,李文良見到了那個河北的富商。只見他三旬左右的年紀,衣著精美,儀錶堂堂,一幅雍容華貴的氣度。

這個富商其實就是韓江平,古浩天選擇他也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的,首先梁山上缺少這種人才,韓江平在後勤處歷練一段時間后,能力忠心都得到了驗證,而且他正是河北人,又是世家子弟,管理過田莊,所以由他來充當這個角色,完全無須刻意做些什麼,只要本色表演即可。故此李文良一見面就信了三分。

「河北富庶,郎君怎會想著到此置地。」李文良還是要試探一下。

「河北雖富,但如今已不是從前,北方蠻族一年三、五次南下,生活沒個安定,不然誰願意遠離故土。京東西路有山有水,民風純樸,是個生活的好去處,俺這些日也是走過了許多地方,相較之下也就三、四個中意的,李家道口也是不錯。」

韓江平從容道來,卻是有感而發,讓人生不出半點疑惑。

「既如此,不知郎君要買多少田地。」

「若是上好良田,且耕作無憂,自然不會嫌多。」

「獨子在京城行商,且無意回鄉,老夫年邁也無力經營田莊,欲把名下四十五頃良田出售,好去京城享受天倫之樂,郎君可願接手。」

「作價幾何?」

「每畝一兩。」

「卻是貴了,京西每畝也只五百文,河北也便宜許多,俺還是到其餘幾此看看再說。」

在這方面山上眾人卻是做好調查的,韓江平自然心裡有數,況且李文良現下處於困境,不怕他不低頭。

果然李文良見這個客商是個行家,又怕他知道李家道口的底細,連忙開口把其留下,最後雙方議定每畝六百文的價格,共計兩千七百兩銀子,明日到縣衙備案成交。

歷時旬日,不興風浪,區區兩千餘兩銀子,李家道口便順順噹噹的落入了梁山的手裡,韓江平走馬上任首任莊主,李家道口則成了梁山在水泊之外的第一塊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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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莊園主之稱霸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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