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九章 攔截水師

又經過了數日之後，黨世雄回到了濟州，最後一支軍隊——也就是江夏零陵節度使楊溫的部隊終於有了下落，只不過也僅僅是一個下落而已。高俅出京時調集的十三萬大軍，到達濟州的不及八萬，十個節度使，三個下落不明一個重傷，可用的只剩下六個。高俅大怒之餘，也深感到這個梁山不可小視，不得已，只得又上書朝廷要求加派人馬。

而梁山莊園裡，隨著各路大軍的歸來，眾人又陷入了忙碌之中，四路大軍帶回了俘虜近三萬人，這其中主要是徐京的八千部下一個不落的帶到了山上，其他的都是已經作了篩選的，莊園里這些日挑選了一萬當用的留了下來，其它二萬人全部發給安置文書和路費，立即打發往登州暫時安置。

這一日，古浩天正在中華堂里接見樊瑞和李袞、項充三人，卻見情報處匆匆送來一封急信，他打開一看，原來是趙能探來的一條消息。卻是濟州知府在高俅前面進言，說李家道口實際就是梁山開辦的集市，如今商家眾多財富甚巨，若是把它拿下，必會對其形成重創。而高俅對此頗為意動，近期可能會出兵進犯，著莊園里早作準備。

「李家道口終究逃不過這一劫！」

古浩天看著手裡的信紙，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怎麼！高俅要對李家道口下手？」公孫勝坐一邊，驚訝的問道。

「不就是，你且看看。」

古浩天一邊把情報遞過去，一邊著人去請聞煥章、趙鼎等人過來。

樊瑞等人見這邊來事了，便起來告辭，但臨走前卻說道：

「我等雖是新來，但莊園里若有用的上的地方，小官人只管吩咐便是。」

「諸位大才，莊園里自是不會客氣了，只是項充兄弟身體有傷，還是安心休養為好。」

「小官人放心，自吃了安神醫的三貼葯之後，如今已經大好。」

項充見古浩天擔心他的傷情，連忙拍著胸脯說道。

「如此便好，三位兄弟先且安心歇下，到時若是麻煩諸位自會相請。」

古浩天一邊說著，一邊與公孫勝一起送三人出了門口。不久，聞煥章、許貫忠、趙鼎、吳用、朱武等人一起過來，眾人看了情報之後，並沒有太多的意外，因為自建立李家道口集市之初，大家便都想到了這個問題，眼下無非是如何應付罷了。

「這一戰遲早是要打的，只是要把損失盡量減少，趙處長，那邊的商戶、物資要馬上通知轉移。」

聞煥章看了情報之後，隨即轉頭吩咐趙鼎。

而民政處卻早有準備，趙鼎見問立即回道：「先生放心，此事早有準備，朝廷大軍到來之前，民政處已經把那邊的重要物資轉移到莊園里來了，眼下只須通知商人及相關人員離開即可。」

「情報處嚴密盯防官兵動靜，參謀處要立即提出作戰方案，此次官兵有建康水師相助，水路、陸路過來皆有可能，兩邊都要有充足準備。」

反正事態已經十分明確，古浩天也沒有讓大家討論，他把許貫忠留下來牽頭制定作戰計劃，自己拉著聞煥章和趙鼎便去往李家道口。

經過近一年的發展，李家道口如今已是京東一帶最為繁華的大集市，從物資儲存、商品交易、貨物發送、資金存貸，等等，各個交易環節都已經運

轉的十分通暢，全國各地大商家紛紛入住，而與此同時，酒樓、茶樓、青樓等娛樂場所也盛極一時。特別是賣笑這個行業，自張媽開辦了臨湖軒之後，後來又有濟州、鄆州等地的一些業內人士聞風而至。韓江平請示古浩天後，也便准其營業，如今在李家道口的商人們，再也不操心無處消遣。

朝廷大軍到來的消息對李家道口的商家來說，並不是什麼特別的消息，一年來朝廷已經數次征討梁山莊園，但李家道口毫髮無傷，加之市場管理處的刻意宣傳，人們已經認定梁山的護衛隊，官兵根本無法戰勝，再說各人的重要物資都已經轉移，管理處也承諾若是其他財產損失一概照價補償，他們都把心放到肚子里去了。所以市場管理處提醒這次官兵將要來犯市場時，大家都不太在意，不少人甚至還想要留下來看看熱鬧。

古浩天等人在李家道口轉了一圈之後，便在管理處里召集袁朗、張順、韓江平、裴宣、柳元等人開會。

「這一次高俅他們是篤定要對李家道口下手了，怎麼打、能不能把官兵攔在外面打，參謀處正在制定作戰方案，眼下還沒最後定下，但你們必須儘早做好準備，首要一點，無關人員全部要先予撤出……」

「小官人還是放進來打，李家道口的防衛工事已經十分完備，我們團在這裡也已經空等了一年，總不能讓我們這些人在這裡吃閑飯吧。」

袁朗也不等古浩天講完，就拚命開口了，他自守在李家道口后，便很少有機會出去打戰，因此心急的不行。

古浩天見說，心裡卻突然有些觸動，立時冒出一個想法來，但他也不便突兀說出來，只著眾人快速撤出無關人員，便回梁山去了。

當夜中華堂里燈火亮到了深夜，第二天，步兵一營接到參謀處的命令，進入了李家道口協助防禦。而此時的濟州城裡，高俅也拍板定下了進犯李家道口的作戰計劃。

這一日，兩路大軍分別出了濟州的東、西兩座城門。東門這一路正是建康水師劉夢龍和禁軍大將黨師雄統率的萬五大軍，他們走的是水路。另一路卻是河南河北節度使王煥、穎州汝南節度使梅展統率的兩萬大軍，他們走的卻是陸路。

且說朝廷水師趕了一日一夜的水路，凌晨時分來到了鄆城縣東北二三十里水域，遠處高大的梁山已經在眼際處顯露一個模糊的輪廓。

劉夢龍與黨師雄一起立在一條船的前甲板上，他盯著眼際處的那道山影，心裡卻非常困惑，以他南來時一路上看到的，梁山水軍無非就是一些不起眼小船，但令人不解的是，自己派去追擊的五、六十條大船，卻憑空的消失了，若不是那隻擱淺在岸邊的破船，他還以為自己手下逃走了。這梁山水軍到底是什麼樣的實力呢？

「劉統制，你看那一邊似有船隊過來！」

劉夢龍正在心裡糾結之時，突聽的黨師雄驚呼了起來。他連忙轉頭一看，卻見正前方的航道上，一支龐大的船隊迎面而來。

「梁山賊寇那來這般強悍的水軍！」

看著那劈波斬浪而來的高大戰船，劉夢龍情不自禁的驚叫了起來。

「統制，來者為善，早作安排為妙！」

黨師雄見劉夢龍愣愣的不知所措，連忙提醒道。

劉夢龍這時才如夢初醒，趕緊下達了一連串的命令，隨後船隊慢慢組成了一個戰鬥陣形。

很快未知的船隊接近了朝廷的水軍，那高大的桅杆懸挂的旗幟，正是梁山水軍四個大軍，只見他們在距離朝廷戰船十餘丈的水面上突然轉變隊形，前頭的十餘條船瞬間左轉九十度，齊齊把側舷對準了官兵水師，然後甲板上一些類似拋石機的裝置旁，不少士兵有序的忙碌起來。

「他們這時要拋石頭嗎，可那拋石機也太小了！」

劉夢龍正疑惑不解之時，便見的許多冒著煙火的罐狀物體從空中飛了過來。剎那間他突然想起汴水上那艘燒沉在江邊的船隻，心裡驀然升起一股不詳的預兆，於是趕緊拉著黨世雄退入后艙。隨後一連串的炸雷般的響聲在水師船隊之間響起，許多船隻被當場擊中，立即爆炸起火。劉夢龍的座船高大結實，它前甲板雖落了一顆炸彈，但並沒有造成太大的損害，但他對這恐怖的陌生火器實在是心有餘悸，趕緊命令水手掉頭撤退。而他的這一舉動，立即傳染了所有的船隻，當第二輪火罐拋投過來之後，再也沒有那一條船敢留在其射程之中，幾百條船便一齊朝岸邊的蘆葦從中逃過去。

亂成一團的官兵船隊，給梁山水軍以可乘之機，原來橫在前頭的十餘條船迅速散開，後面黑壓壓的船隊立即粗暴的插了進來。

古浩天與許貫忠、吳用、朱武、孟康、凌振等人立在後頭的一條樓船上，火器作坊的新式武器初次用於實戰，他們自然要在現場看看效果，而阮小二剛才指揮的一場表演，讓這些人興奮不已。

古浩天卻並不滿足，他想著若是能裝上火炮，那該多好，但他也明白此事不能操之過急，於是便問道：

「諸位可是看出什麼不足？」

「引信！俺剛才仔細看了，一些炸彈在空中便炸開了，有些落到甲板上也沒有立即炸響，這些都是引信的問題，回去后要再好好琢磨琢磨。」

凌振這個火器痴人一下子就看出了問題的所在。

「拋石機也要改進，以後要在底座上加個轉盤，便可自主對準各個方向。」

孟康上山以來一直負責督造戰船，那拋石機也是他的傑作，他也看出了缺項所在。

幾個正議論著之時，古浩天突然插話道：「你們有沒有想過用火炮代替拋石機，若能做到這一點，咱們的戰船便可真正的天下無敵。」

而大家聽了先是一愣，隨即目光都熾熱起來。隨後古浩天趁機把後世明清時期的火炮科普了一遍，凌振等人聽了之後立即沉浸了進去。

正在眾人議論火炮之時，朝廷水軍已經全面潰敗。阮小二與阮小五兩營水兵駕著大船在後邊左右包抄，而陷於葦從的船隻又遭到阮小七和費保兩營水兵無數小艇的圍困。

劉夢龍的座船一進入岸邊的河汊，立即被老相識阮小七給盯上了，他立即指揮十餘條船團團把他圍住，可是當他登上船隻時，卻發現劉夢龍和黨世雄卻不見了，原來這兩傢伙見勢不妙，早換了服裝放下小艇先行溜走了。

水兵四營負責南片的水域，倪雲帶著一支船隊在蘆葦從里，到處搜尋漏網之魚，就在經過一處茂密的葦從時，他突然發現裡頭隱藏著一隻小船，可當其靠近過去之時，卻發現一個魁梧的男子愣愣的坐在船頭的甲板上，一雙眼睛空洞洞的猶如泥塑。

倪雲眼睛突然一亮，隨即得意大叫起來：

「直娘賊，想不到讓我逮到了一條大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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