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奴叫潘金蓮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奴叫潘金蓮

白酒拍賣的日期在即,十里香酒樓客人爆滿。美食美酒使這些來自四方的客商陶醉不已。二樓的雅間里,幾個商人聚在一起喝酒,桌上放著的正是神仙醉和神仙醇這兩種最近風傳一時的美酒。

「想不到這小小的鄆城縣竟然有這等精美的食物,真是不虛此行啊!」坐在首位的一個老者感嘆道。

「趙兄之言在下深有同感,你看這一桌子的菜肴,在下走南闖北也算是吃過不少東西,但少有比的上這桌上的美味。」打橫坐著的一個中年人指著滿桌子的炒菜應和著。

當然這些菜大多是古浩天平日里自己嘴饞或奉承師傅所創,俱被府里的廚子學了去,自然也成了酒樓招牌菜。

「菜雖精緻但在這兩種美酒面前,又顯得不足為奇了。」坐在中年人對面的富態商人說道,只見他面前擺著兩個杯子,一個杯子里的酒液清澈透明,正是神仙醉;另一個杯子里酒液的顏色卻有點微黃,便是神仙醇。

「便是這種神仙醇,在當今天下已是罕見,更不用說這神仙醉了。」他端起神仙醉的杯子呡了一口,「這酒俺老盧志在必得。」一臉的堅定。

「諸位怎地恁多言語,今日只管痛快吃喝,待明日那甚麼『代理』『拍賣』之時,我等聯手拿下就是,若這東家不曉事,俺老張到時連做酒的夥計、師傅一併取了,日後管他鳥事。」坐在下首的一個肥頭大耳的傢伙張嘴就是一串粗話。

上首的老者看了看他,眼睛里閃過一絲鄙夷,也不理他,只是和其他兩位輕聲交談著什麼。這桌酒席一直吃到近晚方結束,那姓張的商人明顯的喝高了,只見他抖著一身肥肉搖晃著往後院的客房去了。

最近古浩天時常呆在酒店裡,和朱貴等人商議拍賣白酒相關事宜,這日傍晚他忙完了一些瑣事帶著卞祥準備回古家莊去,正經過丙字型大小院子時,突聽的裡面傳來一陣喧嘩,先是一個少女尖銳的哭叫聲,未幾又傳來一個婦人破鑼似的喝罵聲。

「老殺才你這沒羞沒臊的,竟敢在老娘眼皮底下勾引這小娼婦,老娘今日死也不與你罷休。」隨即又有撕扯衣服的聲音伴著哭鬧聲傳來。

古浩天心裡灑笑,想來又是一個老爺酒後亂性欺負丫鬟的故事。正待轉身離去,卻見那院門突然打開,一個柔軟的身子直直的撞進他的懷裡來,他本能的張臂把她抱住,低頭看去,映入眼帘的卻是一張梨花帶雨的花容玉貌,但見柳葉眉,桃花腮,檀口輕盈,星眸似霧。古浩天一時怔住了,只覺得那一雙無助的眼神直鑽進他的心裡去,讓他的胸口隱隱作痛。

「小娼婦,今日教你識得老娘利害。」隨著一聲尖叫,只見一個惡婦抄一把掃帚從院內追了出來。

懷裡的人兒顫了一下,古浩天用手在她的背上輕輕拍了兩下,然後挺身站在了她的前面。

「這位娘子請了,不知何事這般惱怒?」

「你是何人,管的我家閑事。」

「在下古浩天,便是這酒樓的東家,我看娘子是個富貴端莊之相,斷不是無端生事之人,故有此問。」他輕輕的送出一頂高帽。

「原來是少東家在此,失禮了,只是此事實在羞人,奴倒是難於開口。」那女子果然受用了許多。

「娘子果是明白事理之人,不如到這邊權喝幾杯茶水,消消火氣。」古浩天又送出一頂高帽。

「如此便打擾了。」那婦人稍猶豫一下就答應了。

那少女站在後面,不敢回院子,又不好跟過來,可憐的模樣讓人心痛。古浩天悄悄的使了個眼色,那少女遲疑一下,便緩緩的跟在了後面。

在旁近一處小院里,兩人坐定喝了兩盞熱茶,古浩天又乘機奉承了幾句,那婦人便全無顧忌的倒起了一肚子苦水。

自言清河縣人氏,夫家姓張,原本是一破落戶,只是娶了自己之後,經過娘家的死力扶持才有了今天這般光景,不想這殺才剛享福就忘了本,前些年買了那丫鬟,便日日覷覦於她,若非自個盯得緊,早就被他得逞了。

「家賊難防啊,娘子總得思量一個穩妥的主意。」古浩天看了一下那婦人的臉色,見其一幅深有同感的神情,便接著說,「在下以為,總得遠遠打發出去,才能斷了尊夫的妄念。」

「誰說不是,奴早晚尋一個骯髒下賤之輩,把這個小娼婦打發了,方出一口心頭之氣。」這婦人怨念真不是一般的深。

「娘子苦衷在下倒也體諒,只是此事宜早不宜遲啊,萬一不留心,便似適才那般,豈不枉費了娘子多年苦心。」古浩天循循善誘。

「唉,只是一時沒有妥當的打發處。」那婦人果然入套。

「在下倒有一個不情之請,家師年近七旬,一直想找一個伶俐的丫鬟侍候,不知娘子能否割愛。」古浩天說著掏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遞了過去。

那婦人想不到這少東家提出這個要求,訝了一下,想想一時實在沒有個打發處,而這銀票又夠買幾個丫鬟,心裡就允了。說道:「罷了,罷了,權便宜這小娼婦了。」

「只是尊夫那裡?」

「他敢。」那婦人霸氣回道。

古浩天暗自高興,當下便寫了文書,那婦人接了就出去,只一會便進來,那文書上已經蓋著鮮紅的印章和手印。雙方交割完畢,那婦人狠狠的瞪了門口的小娘子一眼顧自去了。

且說這小娘子一直站在門口,那心便似吊桶一般七上八下。見那少東家勸婦人把她打發出去,便生出一絲希冀;又聽得那婦人要把她打發與骯髒下賤之輩,便陷入絕望;待聽到少東家說有一個不情之請,心頭頓時狂跳;可最後少東家又說是侍候家師,不免又感失落。就這樣時喜時憂的在門口苦苦捱著,只等得那女人交付了文書去了,才覺得渾身便似虛脫了一般無力的靠在那門柱上,只有兩行清淚從眼眶裡泉水似的涌了出來。

「小娘子,小官人有請。」這時卞祥在一邊叫喚一聲。

這時這小娘子才慌忙止住淚水,轉身低頭向內走去。古浩天坐在堂上,但見門口一個小娘子裊娜而來,粉面上猶掛著珠淚,正恰似梨花一枝春帶雨,即使是前世見慣了無數美色的他,都覺得自己的心也不淡定了。

「奴婢見過小官人。」那小娘子在古浩天面前盈盈下拜。

「無須多禮,且起來,你叫何名字?」

「奴婢潘金蓮。」

「潘金蓮!」古浩天脫口就是一聲,只覺得自己被雷的外焦里嫩,他出神的盯著潘金蓮看了好一會。只把面前跪著的小女子看的臉紅心慌,頭垂的快到地上了。

「小官人天色已暗,俺們還要回庄嗎?」門口卞祥見堂內突然安靜,探頭問了一句。

古浩天方才回過神來,一時只覺得尷尬不已,好在天色已晚好歹掩飾了一些。

「你且起來,那邊可還有甚麼東西要收拾的,過去取了就隨我回庄去吧。」

「奴婢只有幾件衣物,別無其他。」

古浩天便指使卞祥陪她過去取了,三人套了一輛馬車回庄而去。

薄薄的暮色里,卞祥駕著車緩緩而行,車裡的兩人卻各懷心事。古浩天已經緩過神來,他細一回想發現此事其實早有端倪,那婦人說是清河縣人,夫家姓張,潘金蓮原來就是清河張員外的丫鬟,只是自己當時沒有細想罷了。其實後世的他對潘金蓮這個人物是心存同情的,一個如花女子卻要終日面對武大郞這等醜陋人物,任誰都會心有不甘的。轉而又想這禍水級別的女子現在成了自己的丫鬟,那還有西門慶和武松什麼事,不禁有些得意。

潘金蓮抱著一個小包袱蜷縮在馬車的角落裡,剛剛一個時辰里發生的事情,至今讓她猶覺得似在夢裡,她狠狠得掐了下自己,激烈的刺痛使她確定自己真的逃離了那個日日驚心的張家,可是這輛馬車又要將她帶向何方呢?她偷偷的瞄了一眼身前的少年郎,暮色里英俊的身影讓她心頭再一次溫熱。就在剛才自己奪門而出的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尤如一片驟浪里的浮萍突然泊在了一個寧靜的河灣。那一個厚實的胸膛讓她瞬間感受到了溫暖和安寧,那關切的眼神以及後背上輕輕的撫慰,她覺得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正在她胡思亂想之際,馬車停了下來。

「到家了。」身前的少年郎轉頭對她說。然後一支手臂出現在她的面前,她自然的就把自己手搭了上去,心頭卻是沒有一絲的猶豫,隨後一個大宅院出現在她的眼前。

「到家了。」她心裡默默念著,這兒也許就是她今後永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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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莊園主之稱霸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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