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二章 虞謐的選擇
穩婆蹲到虞謐面前，向虞謐輕生安慰說道。
她心中不斷的安慰自己，或許只是普通的出血，不是大出血。王子公主還可以順產。
不然她名聲毀於一旦不說，他一定會成為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請大娘放心，我向人婦請教過生孩子的經驗，他的孩子，一定會順利出生的。」
虞謐柔和的回道。她長長的睫毛上掛著露珠，一顫一顫的抖動，好似在經受某種痛苦。
「好！」
穩婆只是說了一聲，便開始行動。
事先準備了接生時必備的熱水和高粱桿等。
這個時代，生孩子時對一個女子最大的考驗，往往是九死一生。
由於這個時代沒有b超，不知道腹中孩子的胎位，全憑接生婆的經驗。
這時，一個經驗豐富的穩婆尤為重要。
這名穩婆被稱為張氏，很有心得，她一邊讓人安撫虞謐，一邊親自為虞謐接生。
在確認了腹中胎兒不是橫胎的時候，穩婆心稍稍穩一點，然後全心全力的為虞謐接生。
房間之內，不斷的傳來虞謐的凄零的慘叫。
諸如「用力」的詞不斷的從穩婆口中吐出。
門外百步，現任雁門郡丞的劉遇不斷的踱步，他讓妻子也進入房間幫忙。
在得知虞謐即將臨盆的消息之後，劉遇馬不停蹄的從府衙趕來。
已知天命之年的劉遇已經兩鬢斑白，作為劉凡最親信的長者，劉遇無疑將劉凡看得最重。
他看著劉凡長大，自然希望主人的兒子妻子能母女平安。
不一會，就連現任雁門太守的羊續，長史蔡邕等人都趕到了。
他們並不是為了逢場作戲和趨炎附勢，是真心的希望虞謐能母子平安。
主公有后，天下則安，漢室則興。
「都已經進入房間一個時辰了，為何還沒有動靜，真是急死人了。」
劉遇握拳對著一個大樹猛錘，好似即將降生的是他的孫兒一樣。
見此，羊續和蔡邕連忙來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不必太過擔心，一定會母子平安的！」
他們也是在心中保佑。
他們都是過來人，知道女人生孩子一般都是在四刻鐘到五刻鐘。
但是現在遠遠超過了五刻鐘。
不論是衛士，還是侍女，還是蔡邕、劉遇、羊續等官吏，亦或者聽說王妃臨盆，等待母子平安的百姓。
他們都在等待那一道清亮的兒童哭聲……
就在這時，產房的門開了。
雙手全是血跡的張氏在侍女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羊續、劉遇、蔡邕、王威等皆在慌忙上前。
「怎麼回事？王妃王子平安否？」
劉遇一個箭步上前，向穩婆張氏問道。
「非老身無能，王妃難產啊……」
穩婆張氏哭喪著臉說道。
所有人聽到這句話后，如雷轟頂。
「你就說該怎麼辦？」
劉遇加重聲音向穩婆說道。
「整整一個時辰，王妃用盡了所有力氣，都沒有將孩子生出來，現在王妃已經昏迷了，如果不用辦法，大人孩子都保不住！」
張氏小心翼翼的對這些大人說道。
「我聽說晉陽的權貴，都請你來接生，無一失手。今如此，到底是什麼意思？」
劉遇不敢相信，向穩婆斥責道。
「這是天命，不是老身無能啊！一個時辰內如果……」
張氏眼淚都流出來了，他還要說，卻被羊續打斷:「您要用什麼措施才能讓母子平安？」
「只能保一個，請諸位大人一刻鐘內回復，不然，母子全無！」
張氏斷然的說道。
「你……」
劉遇指著張氏，一個鮮血噴出，急火攻心，昏了過去，士人馬上攙扶。
眾雁門官員官員也是目瞪口呆。
這種事情？
丞相不在，誰敢決定？
但是，形勢逼人。必須有人站出來，為劉凡選擇！
「保住王妃！」
這時，蔡邕開口說道，極為消極。
「不錯，只要王妃還在，將來丞相就還有子嗣。若是保孩子，不僅違背道德。而且丞相回來，一定不會饒恕我等！」
陰館令蘇威向眾人說道。
「穩婆，汝趕緊去將王妃救下。」
羊續向穩婆下令道。
羊續也極為贊同王威和蔡邕的想法。
王上對王妃有至情，誰都明白？
劉凡的本性許多人也能猜出，他不會被這種思想束縛。
「唉！」
張氏得到許可之後，連忙將跑回房中。
所有的官員不再翹首以盼，而是莫名悲痛。
丞相正在西涼征戰，而且聽說征戰很不順利。
若王妃生一子，絕對是對丞相治下百姓的鼓舞，讓文成武將更加忠誠。
現在，成為泡影……
難產時這個時代女人生子時很常見的事情。就連後世的科技社會有經常出現難產。
不過難產有一個普遍的解決辦法，那就是剖腹產。
這個時代沒有剖腹產，難產就意味著危險。
一旦女人難產，臨盆之際，孩子無論如何也生不出來，孕婦的力氣就會因為生孩子而用盡，導致昏迷。
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只能聽天由命。
「取剪刀！」
回到房間之後，張氏令人取來剪刀。
保大時有個極端的做法，就把孩子剪碎拿出來，而且也危險。這是一個別無選擇的辦法。
保小，就是強行把孩子拿出來，但是此時孕婦一定會因為大出血而死。
無論如何，都很殘酷！
可現實就是如此，不得不面臨選擇。
張氏也有過保小的經驗，不過此時，他也是拿著剪刀在顫抖。
她走到昏迷的虞謐面前，在醫者的配合下，準備實施保小的行動。
恰在此時，虞謐輕顫了一下雙眼，悠悠醒了過來。
「我的孩子呢？」
此時的虞謐無一點力氣，經過九死一生后，她以為孩子已經降生了。
「孩子還在腹中，如不取出，王妃就有生命危險！」
張氏向虞謐說道。
虞謐一瞬間驚，他也聯想到剛才發生的情況，也想到城中婦人們所說過的話。
環視周圍垂頭喪氣的侍女和嬸娘。
淚水從眼角低落，有些莫名。
「保小的！」
有氣無力，她說出了三個字。
她很愛他，愛到不可自拔，愛到刻骨銘心！
孩兒已生，就是她的孩子。
她知道，他現在需要一個孩子！
而她，只能做到這些！
她從未變過，也從未老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