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北城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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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來到醫院樓下的花園，林清清深呼吸了一口外邊的新鮮空氣，心底里十分滿足：「外邊的空氣真好。」

外邊風大，林冉冉怕林清清著涼受凍，便將自己的圍巾解下來，圍在了林清清的脖子上。

圍巾還帶著林冉冉的溫度，林清清笑了笑：「真暖。」

今天的林清清氣色確實不錯，再加上她難得一笑，林冉冉心情也受到些影響，一邊推著林清清一邊跟她說：「姐，你要是喜歡，以後我每天都推你過來這裡走一走。」

「好。」林清清唇瓣抿起，點頭應答，可心底卻多了一絲複雜，只怕她是沒有辦法再繼續享受這樣的時光了。

林冉冉推林清清走了很長的一段路，在經過一條小道時，漫天雪花飄下，一小片一小片的白色落在了林清清的視線里。

林清清欣喜伸出了自己的手，接住尚未融化的雪花，直至雪花躺在她手心裡融成了一小灣水。

「初雪了。」林冉冉頓住了腳步，跟林清清一起看著這場雪。

今年北城的初雪來得特別遲特別遲，遲到林清清幾乎以為自己會等不到，她一邊看著雪景一邊出聲呢喃著：「往年初雪的時候不管爸爸工作再忙，都會擠出時間和我們一起吃飯，每年初雪就是我們全年團圓一起玩的日子。」

「是阿。」林冉冉忍不住接過林清清的話，小時候她們姐妹二人最期待的就是初雪，每逢初雪的日子，她們兩人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向林莫歸跟關秀秀撒嬌，因為她們知道，不管她們提什麼樣的要求，林莫歸跟關秀秀都會盡自己所能地答應她們。

二人佇立在雪景之中，林清清嘴角始終泛著一抹淡淡笑意，她良久之後才跟林冉冉開口：「冉冉，我走之後你要好好地照顧爸媽，這輩子我沒有辦法盡孝，只能拜託你了，還有何明......何明他愛我愛得那麼深，我走了之後他一定會難過，我不願意再拖累他。」

「等我離開之後，你就讓何明重新去尋找他的幸福吧，人生漫漫，我相信何明一定會等到那個足以替代我的女人。這一生，我一直因為身體的原因不能夠去看一看這個大世界，但既然這一生結束了，你就把我的骨灰灑向大海吧，讓我自由自在的走。」

林清清一一將自己的遺願跟著林冉冉說道，她看到了林冉冉眼角的晶瑩，只好揚起手替林冉冉擦掉。

「別哭，我們每個人都不可能一輩子陪著誰的，我雖然離開了你，可還有顧洛辰能夠一直陪著你，我相信顧洛辰一定會好好對你的。只要你能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也沒有什麼遺憾。」

「不。」林冉冉緊握著林清清的手，淚水更加肆無忌憚地滑落：「姐，你在我心底里是無可替代的，沒有任何人能夠替代得了你，所以我想要你好好地留下來，好好地活下去。」

「傻冉冉。」林清清搖了搖頭：「有些事情註定是永遠無法強留的。」

林清清沒有落半滴淚水，像是早已經知道了這個結局一樣，她痴痴地看著這片雪景，嘴角始終帶著一抹溫和笑意。

直至兩人的頭髮上都染一片白茫茫之後，林清清方才跟林冉冉說：「推我回去吧，出來太久的話何明找不到我會擔心的，而且我也有些累了。」

林清清想要回病房，林冉冉只好推著林清清往回走，一路上，林冉冉都心情沉重，可林清清卻神情淡然。

回到了病房，何明果然是正擔心著林清清，他看到林清清的身上還有些雪花的痕迹，不禁皺了皺眉頭：「外邊那麼冷，你怎麼跟著冉冉一起出去了？」

林清清彎唇地撒著嬌，她接過了何明遞給她的溫開水：「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而且我覺得我今天的身體情況很好，說不定這是好轉的跡象呢。」

林清清故作輕鬆的語氣令何明更加擔憂，可他一對上林清清的神色，卻發現林清清的氣色確實是比往常還要好一些。

「我去讓醫生過來給你看看？」何明出聲詢問著林清清。

林清清搖了搖頭：「不用了，我現在只想跟你好好地呆一會兒。」

話落，林清清側過頭跟著林冉冉說道：「冉冉，你陪了我這麼久，洛辰那邊應該有些等急了，你還是趕緊過去洛辰那邊吧，我聽說洛辰今天出院，他沒有什麼事情我也就放心了。」

「好，那我等晚上再過來看你。」林冉冉將空間留給了二人，沒有多在林清清的病房內強留，近幾天來，她跟林家父母都看得出來，林清清越發地依賴何明，一直在珍惜著他們二人的相處時間。

林冉冉離開，何明扶著林清清回到病房上躺著，他怕林清清冷，所以特地給林清清多加了一床棉被，北城的冷是那種透徹骨子裡的冷，何明不願意讓林清清感到半分寒冷。

二人一直靜靜地呆著，林清清驀然說起了他們初識時的事情，那個時候，她還不懂得自己對何明的心意，卻一直吃味著何明跟其他女生走得過近。

林清清說，何明聽，直至說了好一會兒之後，林清清方才神情透露出幾分倦色，她打了一個哈欠，十分眷戀不舍地看著何明：「何明，我想睡覺，我有些累了。」

「那你先睡會，等睡醒了我再聽你講。」何明寵溺地幫她掖好被子看著她。

林清清搖了搖頭：「我怕我睡了之後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不會的，你別胡說，你今天的氣色這麼好，而且今天是初雪，你怎麼會捨得在初雪的日子離開呢，我還要聽你說好多好多的話，你不可以就這樣子離開。」何明鼻頭一陣酸澀，緊握著林清清的手。

林清清勾起唇瓣，側過頭看著窗外還在飄飄揚揚下著的白雪：「是阿，今天是初雪，我怎麼可能捨得就這樣離開呢，我不應該離開的才對，我只是有些困了，想要睡一覺而已。」

林清清眉眼之中的倦色很濃重，她也同樣緊握著何明的手不放開。

何明一直守在林清清的身邊，聽著她均勻的呼吸，深怕自己一個不留神，林清清就會離他遠去，所以何明一直跟著林清清說話，林清清一邊聽一邊幾句幾句地回著何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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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冉冉自離開了林清清的病房之後，便有些心不在焉，林清清今天的情況看起來確實是有些好轉，可林冉冉不知怎的，只覺得有些心神不寧。

一邊遐想一邊走向顧洛辰的病房，林冉冉正想走進病房卻意外看到了顧洛辰的主治醫師從顧洛辰的病房裡出來。

顧洛辰的情況已經無礙，而且他的主治醫師早上才來看過，林冉冉眉頭不禁微微蹙起，深怕顧洛辰的身體有著什麼她不知道的情況。

未等林冉冉踏進病房，她在門外意外聽到了沈一軒的聲音：「以我對冉冉的了解，要是冉冉知道了事情真相，只怕她跟你之間一切也都結束了。」

「她不會知道的。」顧洛辰的聲音低低的，肯定地回著沈一軒。

林冉冉心底一窒，瞬間就知道了顧洛辰還有什麼事情瞞著她，只不過她一直都不知道，可分明上次她跟顧洛辰才說過要坦然相見，彼此都不留下秘密。

「有時候我真的無法理解你對林冉冉的愛，那麼深沉那麼濃烈，可當初如果不是你急需要捐血，林清清她也不會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會陰差陽錯地發生這個悲劇。」沈一軒低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