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太子也來了

樓靖遠被封為南安王后，當今陛下命人在宮外修建一座府邸，賞賜與他。

昨日生母淑妃壽辰，南安王自然是要進宮伴其左右。遵循規矩，壽宴結束后，他就回到自己府上休息。

元熙帝念在南安王對淑妃的一片孝心，特意給他一天休沐，不必上朝。

太監拿著淑妃的令牌出宮，來到南安王府。

「什麼，舅母現在在母妃那裡？來了多久？」

樓靖遠猛地站起來，手中的茶盞都拿不穩了。

「今兒一早就過來的。王爺，快隨奴才進宮，免得淑妃娘娘等著急了。」

「這麼急著派你來找我，母妃有說是什麼事情嗎？」

「這個奴才不知道。」

樓靖遠臉色陰晴不定。

趙氏大清早進宮見母妃，一定是昨天宋伍兒回去后，將他和楚覓兒的事情告訴了趙氏。怕是這會兒正在宮裡等著他過去，好算算這筆賬呢。

趙氏的脾氣是出了名的暴躁，與她爭辯，朝中上下，無人能敵。就連當今陛下也不願意去隨意招惹她。

進宮，還是不進宮呢？

樓靖遠來回踱步，無法抉擇。

過來傳話的太監哪裡能想到，南安王此刻內心的複雜，猶豫半天，不得不催促道：「王爺，淑妃還在宮裡等著你呢。」

罷了罷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或許事情並不是和他想得一樣。

「其實，南安王爺不必親自過來解釋。」

趙氏輕嘆一聲，還打算繼續說下去的，就被淑妃給打斷：「嫂子，這件事情必須讓靖遠親自過來，當著你我二人的面，好好說清楚。這定是不知哪裡傳出來的謠言，待問清楚，我就去稟報陛下。後宮絕對不允許有這樣的小人存在。」

淑妃這一番話，趙氏聽得是熱血沸騰，就差沒有拍手叫好。

只不過，南安王和宋伍兒的婚約，是淑妃求得陛下同意的，最後也要讓淑妃再去陛下那裡，親口要求解除婚約。

「嫂子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伍兒受委屈的。」

「臣婦替伍兒謝過娘娘。」

趙氏面上一副感激的模樣，心裡不知道噁心了多少回。

「嫂子不必多禮，一切等靖遠來，就解決了。」

趙氏點頭。沒錯，等南安王來，她一定不會客氣，這件事也就能解決。這個婚約要不是陛下口諭，趙氏才不會輕易答應。既然此番是本著為伍兒討公道，不如再添一把火。

「聽聞這兩日，太子殿下時常進宮為陛下分憂。昨日之事，我擔心伍兒聽錯而誤會了南安王，不如請太子殿下過來？他斷然是不會拿此事開玩笑的。」

昨天就光聽宋伍兒描述太子懟南安王的場景，她多想親眼見到，那才算真的過癮。

「這……這怕是不妥吧。」淑妃扯了扯嘴角，就太子那脾性，要真的請過來，這件事怎麼瞞也瞞不住。

趙氏神色悲戚，「臣婦明白，這多少會為難娘娘。可是娘娘，你也知道，伍兒是家裡的小女兒，被我們護在手心，從未受過任何傷害。臣婦也希望能與娘娘親上加親，可南安王若是心有所屬……」

「嫂子，這事情還不知真假，還是等靖遠來再做定論。」明明吩咐要南安王儘快趕來，怎麼還沒有消息，都快把她急死了。

淑妃的手腕到底是太普通，很多事自己無法應付。她面前的趙氏才不會真的乖乖等南安王來。

進宮前，宋時莆千叮嚀萬囑咐，絕對不能太激動。這不代表她不能找其他的樂子。

「太子殿下沒有必要扯謊，他來為南安王作證，臣婦也能心安。」趙氏拿出帕子擦拭眼角，低聲抽泣，「昨夜伍兒回來，鬱鬱寡歡，許久方才入睡。娘娘身為人母，定能體會我當時多麼的心疼。」

「嫂子放心，伍兒我是從小看到大的，我斷不會縱容靖遠欺負她，讓她受到半點委屈。」

趙氏句句情真意切，惹得身旁的淑妃不由得落淚。而後，在趙氏的軟磨硬泡下，淑妃才命身邊宮女去請太子殿下前來。

有帕子的遮掩，趙氏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一閃即逝。要是被淑妃看到多不好，她心機不夠，卻不代表傻。

沒多久，宮女進屋稟報，「娘娘，王爺正在殿外候著。」

「讓他進來。」

「諾。」

趙氏深吸一口氣，戰鬥即將開始，她斷不能落了下風。南安王，你就乖乖接招吧。

「兒臣參見母妃，見過舅母。」南安王恭身行禮。

淑妃屏退左右，隨後冷哼一聲，喝道：「給我跪下！」

南安王抬頭望向自己母妃，一臉的疑惑，眼中滿是不敢相信。

果然位分上去，對人對事的態度便截然不同。以往還是貴嬪的時候，哪有那般威嚴。

這不，不僅僅趙氏對她刮目相看，連她親兒子南安王都愣在那裡。

「我讓你跪下！」淑妃把聲音拔高一個度。

「諾。」

南安王剛跪下，趙氏隨即出聲勸說：「娘娘，男兒膝下有黃金，王爺沒犯什麼錯，讓他跪下，有失王爺身份。」看到這一幕，表現的十分不忍心。實際上，心裡樂開了花。

跪都跪下了，你怎麼不早點勸呢？

南安王不好發作，雙膝跪地，抬頭詢問淑妃，「母妃，兒臣不知做錯了什麼，惹得母妃這般不悅。」

淑妃瞧了眼趙氏，嘴角略微有些抽搐，見南安王問她，沒好氣的回答：「還不是你做的好事。」

「還請母妃明示。」

「靖遠，那楚家的姑娘——楚覓兒，你可認識？」

南安王眉頭微微一皺，「母妃，你突然提起這個名字做什麼？」

他可以確定，趙氏一早來這裡，就是昨夜宋伍兒撞見他和楚覓兒的談話，過來討要說法。

「我問你，你認不認識？」

「兒臣在母妃壽宴上見過，其他的，就沒有了。」南安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當真？」淑妃語氣緩和了些。

「當真。兒臣不知道是哪個嘴碎的，在母妃和舅母面前說了詆毀兒臣的話。兒臣可以保證，絕對沒有做出任何令母妃難堪的事情來。」

「嫂子，我就說，靖遠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一定是有什麼誤會。」淑妃緊緊盯著趙氏，生怕錯過她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

趙氏都已經在心底給南安王的演技拍手叫好，話說到這份上，她不說點什麼，多對不起南安王。

「舅母，是不是表妹誤會了什麼？今日我就去找表妹解釋清楚。」

趙氏冷哼：「不用，你讓伍兒好生修養幾日，別去打擾，方是最好的。她此刻最不想見的，恐怕就是你。」

「舅母，你這是……」

「昨日淑妃娘娘壽辰，南安王中途去了何處？」

「有些事情需要我去處理一下。」

「昨日的宴會，楚家姑娘也是過來的。可奇怪的是，中途我想找她說說話，問了一圈，也沒找到人。那個時候，南安王，似乎也離開了。」

「這只是巧合，舅母不必放在心上。」

「那就是說，接下來伍兒所看到的，所聽到的，都只是一個巧合？」巧合巧合，哪裡來這麼多巧合。

緊接著，趙氏又將這一對苦命鴛鴦的事情道出，充滿惋惜。

「舅母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若你真的跟楚家姑娘兩情相悅，那舅母絕對不會棒打鴛鴦。」

「舅母，靖遠真心喜歡錶妹，這楚家姑娘我就見過幾面，昨夜發生的，的確是誤會啊。」

宋家勢力強大，在朝中頗具影響力。能與宋家聯姻，親上加親，對日後的他大有益處。他是不會就這麼放棄眼前的大好機會。

母妃在宮中爭鬥多年，剛剛晉陞妃位，實屬不易。失去這個機會，那他想要再與其他皇子、與太子爭鬥，就絕對沒有勝算。

他不甘心！

南安王不甘心，趙氏這裡同樣怒火中燒。她猛地一拍桌子，順手拿起一個茶盞砸到旁邊柱子上，茶盞應聲而碎，指著南安王的鼻子就開始叱責。

「真心喜歡？南安王，你是喜歡伍兒，還是喜歡我宋家在朝中的地位，捨不得失去這個靠山？」

從來到芳芷宮，趙氏在不停告誡自己，不能激動，不能動怒，不能謾罵，不能……讓這些不能統統去見鬼！

南安王和自己的掌上明珠，是沒有任何可比性的！

趙氏這一番舉動，沒有真的把南安王嚇到，離她最近的淑妃卻被嚇得不輕。

「嫂……嫂子，你別激動。」淑妃勉強扯出一絲笑容。

「天地可鑒，我對錶妹是真心的。如若不然，天打雷劈！」南安王依舊嘴硬。

昨日的事情，宮中沒太多人知道。就憑宋伍兒一面之詞遠遠不夠。

「三皇弟，這誓言還是不要亂髮。這大白天的，要是真的應驗了，你是想讓淑妃娘娘往後日日以淚洗面？」

趙氏剛想繼續懟，一道冷嘲熱諷從外面傳來，緊接著，明黃色的身影走進殿中。

「參見太子。」三人頓時安靜下來，恭敬地朝來人行禮。

「三皇弟，昨夜還與楚家姑娘那般濃情蜜意，今日就非宋家姑娘不娶？當真是多情王爺。」

南安王的臉色瞬間蒼白。他怎麼把這個愛找茬的主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