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不怕，咱不要他
從心裡往外就沒懷疑過女兒說的話，趙氏跟宋時莆急眼了！！
到是宋時莆，結縭這麼多年，早就適應了趙氏的脾氣，半點不含糊，一邊認慫陪罪安撫，一邊轉問女兒，「伍兒，怎麼回事？你怎知南安王有心愛之人？」哪裡打聽到的，「那人又是誰？消息可是準確？」
「爹，這等大事我怎敢跟您玩笑，自是準的。」見宋時莆挑眉，宋伍兒縮起腦袋小聲，「是我親眼所見……」她說，順便還拉過外甥女作證，「跟臨淽一塊兒。」
「至於，南安王那心愛之人是誰？呵呵，其實咱們都認識，就是我二嫂她妹妹，翰林院家的楚覓兒，楚二姑娘。」她道，又望向趙氏，「娘，你還記不記得，今天咱們到芳芷宮門口的時候，不是還遇見安南王和楚二姑娘了嗎？」他們還拉著袖子呢。
「是啊，我說那兩人躲在柱子後背摸手摸腳的呢！！敢情是勾搭上了！！」趙氏兩眼冒火，把桌子拍的『啪啪』作響，「簡直不是東西！！我去找老二媳婦！」
「夫人，靜芬，冷靜，冷靜，聽女兒說，聽她說完！！」宋時莆按住趙氏肩膀，示意宋伍兒接著說。
「其實，說起來很簡單，就是我跟臨淽嫌芳芷宮悶，一塊兒出去玩，到太液池邊上蹲草科兒里采野花，結果就那麼寸，一不小心撞見一對野鴛鴦兒……」宋伍兒徐徐將看見的一幕描述出來，最後還總結道：「人家倆人好著呢，郎情妾意的，南安王還因為要跟咱們家結親，對楚二姑娘充滿歉意，口口聲聲委屈了她，要補償呢。」
「委屈，她委屈什麼？？」趙氏越聽越氣，渾身上下冒著怒火滔滔。
「就是……咳咳，三皇叔，不是，是南安王，南安王他覺得要迎娶小姨……不是，外祖母，你冷靜一點，南安王配不上小姨，他是妄想！純粹是幻想太過……然後，那個，他幻想了嘛，要迎娶小姨，那楚二姑娘不就得讓步了，做不得正妃……」臨淽郡主吶吶開口，嚇的直縮脖子。
蒼天啊！！以往母親說外祖母脾氣不好，她還根本不相信呢，如今一看……恩，她以後來宋府的時候，一定要更乖一點。
「就是這麼回事，南安王心繫楚二姑娘，卻為姑姑所逼，要娶我這個家世不凡，得姑姑喜歡的表妹。我既佔了人家心愛之人的位置，人家當然不高興……」宋伍兒聳聳肩。
「不過，楚二姑娘當真是天下難尋的善解人意，直接就表示不跟我爭搶，等我嫁給南安王后她再入府，為側為妾都不在意……」
「南安王當場就感動的不行，親口白表心裡只有她一個人，只把我當成妹妹看待，就算日後我做了正妃，都不會讓我欺辱她……」
「南安王！！淑妃！！你們欺人太甚，你們太不要臉！！明明是你們上趕著要求娶，如今又這般欺辱我女兒，我跟你們拼了！！」趙氏氣的爆起，大罵一聲，邁步就要往出走。
那架勢，當真毀天滅地的，嚇的宋時莆趕緊拉住她，拚命安撫，又橫了女兒一眼：明明知道你娘是個爆炭的性子，一點就著，怎麼就不知道婉轉點兒，非得上趕子往上湊！！
宋伍兒：……
別過頭，無視了親爹的求救目光。
宋時莆跟宋淑妃一母同胞，感情很深，兩家聯姻早有默契，是商量定了。一旦反悔——確實不太好，最起碼南安王是得罪定了，宋淑妃也會很不高興……而宋家，就算不打算摻合奪嫡之事，但元熙帝膝下就三個兒子，何等稀少啊？
就算宋時莆是當朝首輔，也不意味他願意輕易得罪皇子！！
當然，做為很疼愛女兒的父親，宋伍兒相信她爹不會為了權勢犧牲她的幸福，可按她對父親的了解，這事兒若交給宋時莆去辦，他肯定會慢慢轉還，不動聲色，不得罪任何人的消了婚事。
但……七月選秀近在眼前了，此事必須快刀斬亂麻，所以，宋伍兒毫不猶豫的點炸了她娘。
「伍兒，你說的可是真的？」好不容易拉住趙氏，宋時莆一臉嚴肅的問。
雖然不覺得女兒會說慌，可這事實在嚴重，由不得他不重視。
「當然，女兒剛才所言，句句屬實……」
「外祖父，小姨說的都是真的，這事不止我和小姨看見，太子也在跟前呢，他也親眼瞧見了，你不信的話，就去問太子，或者直接讓我娘把楚覓兒找來，咱們當場對質！！」臨淽忙出言作證。
太子！怎麼還會有太子的事！！宋時莆頭疼的都快炸了，看了看一臉『平靜』的女兒，氣得七竅生煙的髮妻和憤憤不平的外孫女，他只覺得人生都灰暗了。
「你是我的女兒，我自然相信你，這件事父親定會給你作主，你和臨淽先回去好生休息吧！」讓爹緩口氣，先把你娘哄住了！
「是，爹爹。」宋伍兒點頭應是，看著親爹的狼狽模樣——讓趙氏掐著腰間軟肉。不由憐憫的開口，「娘，其實現在發現這事，總比賜婚後要好的多，南安王如何，爹爹也不知道……」您就饒了他吧。
勸了這麼一句，都沒敢在看趙氏的臉色，宋伍兒拉著臨淽就邁出房門，逃也似的回了『惜芳華』，自談天睡下，暫不必提。
——
正院里，送走了女兒和外甥女，趙氏『大馬金馬』的坐在床塌上，整個人的氣壓如同即將爆發的火山。
「老爺，說說吧，這事你打算怎麼辦？」『不怒自威』，她看著宋時莆，面沉如水。
「這……」宋時莆忍不住摸了摸鬍子，「夫人，此事還要細細思量啊……」
「思量什麼？？南安王如此欺人，視伍兒如無物，你還要把女兒嫁她嗎？」趙氏拍著床頭，一副『敢答應就活撕了你』的表情。
「不是嫁他，他本性既如此，我怎捨得將伍兒許她，只是……淑妃那邊……」宋時莆有些猶豫，似乎不知該怎麼說。
「淑妃！！呵呵，你不提她還好，當初是她口口聲聲喜歡伍兒，要將她留在身邊，當親生女兒一樣照顧，我才答應婚事，結果呢，她怎麼管的兒子，被逼無奈！！誰逼他啦！！」
趙氏簡直氣的快原地爆炸了，宋伍兒是她快四十的時候才生下的幼女，都疼愛到骨子裡了，根本沒打算將其嫁到皇家那規矩森嚴的地方，若不是小姑子三番五次的求，她又想著親姑姑做婆婆，免得女兒受氣，才應了下來，誰知道……
「我明日就跟進宮跟淑妃說個明白，我們伍兒高攀不上南安王，婚事做罷！！」
「夫人，這……據我所知，淑妃娘娘已經將伍兒和南安王之事……在陛下面前提過了，陛下已然答應，待選秀后就為兩個孩子賜婚，現在你想婚事做罷，恐怕沒那麼容易啊……」宋時莆苦笑著說。
他是疼愛女兒的，南安王那般行事，他當然生氣，恨不得直接打上門去，給女兒出氣。可是，唉，時世逼人，總是不給盡如人意的。
當今元熙帝已年近六旬，哀哀將老，疑心也是越來越重，他坐首輔位將近三十的年，在是小心也難免位高權重。
南安王和伍兒結親，這事本就敏感的很，能求得元熙帝答應賜婚，淑妃不知花了不少心思。如今，這直接就要做罷，淑妃那邊兒就算了，事情是南安王招惹的，跟宋家無甚干係，可，元熙帝那裡……宋時莆都不敢想象他越來越古怪心思里，會產生什麼千奇百壞的念頭……
「時莆，我知道你不容易，我知道眼前的局面難，可是……你妹妹那邊打的什麼主意，伍兒不懂，難道我還不明白嗎？萬歲爺膝下三個皇子，太子的脾氣古怪，性格高傲，眼看越來越不得人心，南安王在朝中風評極好……」
「……你妹妹想拉著宋家幫南安王，不是不行，那是你親侄子，真到了那一步，我不是不歡喜，可是，南安王和楚覓兒……那是什麼意思，拉著我們做滅族的勾當，卻不對伍兒好嗎？這還沒成親呢，就把伍兒當傻子看。要日後真成了事，他們還不得要了伍兒的命去！！」
「我不管，伍兒是我千嬌百寵著長大的，我絕不會舍了她的一輩子！！」趙氏激動喊著，眼眶通紅，「我不管你有什麼思量，怎麼琢磨，反正這事必須馬上解決。」
趙氏脾氣雖急，卻也是極聰慧的女子，朝堂上的事宋時莆從不瞞她，偶爾還會跟她商量，南安王的小心思，只一過耳兒，便猜的明明白白。
「夫人吶，夫人……」宋時莆為難的直搓手，可見老妻淚都流下來了，又想想小女兒的模樣，也只能嘆息著，「罷了，這樣吧，你明日還是進宮去見娘娘，把這事跟她提起，言明我宋家不做棒打鴛鴦之事……」
「且，我本為當朝首輔，又是她親兄，兩家做親本就容易讓陛下猜忌，勉強求得，也不過是為了兩個小兒女，如今這般，南安王有了心愛之人，她這個當娘的就去跟陛下求情，為安南王和楚姑娘賜婚吧！」
「這麼說，妥當嗎？」趙氏皺眉。
「不妥當。」宋時莆兩手一攤，搖頭無奈，「又能如何呢！」勉強把面子糊上，至於裡子嘛——破褂子破穿唄！
橫豎淑妃在宮裡，又不能出來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