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教訓你個臭小子

宋伍兒眼角瞥到趙氏二人的身影，嘟著嘴嗔怪道：「娘，你看你把二嫂都快弄哭了，等二哥回來，一定跟你沒完。」

趙氏沒好氣的瞪了眼宋伍兒，轉而看向楚尋兒，「尋兒，這不是你的錯。」

「娘，三叔真的不是故意的。」

「尋兒，剛才發生的一切，你覺得娘是否在搬弄是非？」

「尋兒知道娘不會搬弄是非，可是叔父他……尋兒不想父親為難。」

趙氏的脾性爆了些，心腸不壞。在是非對錯面前，她從來不會隨波逐流，而是站在中立的角度看待一切，解決問題。

眾所周知，宋伍兒和南安王的婚事是宮裡的淑妃娘娘親自去陛下面前求得的，鬧出這樣的事端，宋伍兒才是那個可憐的受害者。

趙氏對任何不明事理，光欺負伍兒的人，當然不會客氣。即便對方是自己的親家，那也沒得商量。

「如果這點事情就能讓你父親為難，那他這幾年的院正真的是白做了。」

「覓兒她……」

趙氏擺手，一臉的不耐煩，「楚覓兒和南安王，我有心成全，這還不夠嗎？」

楚尋兒看了看宋伍兒，欲言又止。

「二嫂，娘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他們二人兩情相悅，我何必去拆散二人。我甘願退出去成全。」宋伍兒神色略有些悲戚，她依舊錶明自己的立場，話說到最後幾乎不可聞。

時間太短，她還沒來得及跟二嫂好好聊聊這件事。我的好二嫂，你可千萬別誤會，南安王愛娶誰娶誰，就是別來禍害她！

「唉，這兩日我去和覓兒說說，過兩日我讓她親自過來謝罪。」眼下楚覓兒必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樣也好，風口浪尖上，她一個深閨小姐，怎能經受得住。

謝罪？二嫂，我要好好謝謝她才對。要是沒有她，她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把這婚約解除，甩開南安王。

說不定楚覓兒也會心生感激，她能成為南安王妃的可能性，又增加不少。

趙氏趕緊把話茬接下去，「謝罪？她何罪之有，男未婚女未嫁，而且南安王一表人才，覓兒模樣同樣生得標緻，相互傾心，實屬正常。尋兒，你莫要將這些負擔在自己身上。」

宋伍兒在心底默默豎起大拇指，不愧是母女，想得都一樣。

趙氏對楚尋兒勸說一番，就讓她趕緊回去休息，調整好心態，不要等宋續業回家還是這麼一副幽怨的模樣，那真的是要鬧翻天。

「伍兒，若是南安王前來挽留，你會怎麼做？」趙氏冷不丁的冒出這麼一句。

自從得知南安王和楚覓兒的事情，宋伍兒就表現得十分冷靜，任由趙氏去處理，沒有絲毫留戀的意味。

當下，趙氏還是想問這麼一句，真的要斷，那就斷的乾淨些。

宋家與宋淑妃母子二人的關係，至今為止，僅限於宋淑妃是宋時莆的親妹妹，南安王是他們的親外甥而已。

在朝堂上，宋時莆不會因為南安王是自己外甥，就行任何方便之門，都是按照規矩來辦事。該誇獎時就予以誇獎，該訓斥時就嚴厲訓斥。

至於後宮事務，趙氏與宋淑妃的關係算不得多好，她們兩人的脾氣就沒辦法好好相處，何況，宋淑妃又不是個值得幫襯的，趙氏更加不願多費心力。只是看在她是小姑子的份上，偶爾提點一下。

如此一來，對南安王來講這門不能損失的親事，宋家夫婦二人並不在乎。他們在乎的，就是宋伍兒的感受。

「娘，我要嫁也要嫁給真心喜歡女兒的，南安王他……」宋伍兒輕咬唇瓣，眨巴眨巴眼睛，眼眶硬生生泛出幾點淚光。

「伍兒放心，娘日後一定給你物色個好的。南安王有什麼好，光有一副皮囊，中看不中用！倒是那……」一道明黃色的身影忽然在趙氏腦海中閃現出來，「孩子看著挺好，出生不錯，就是說話能把人氣死。」

趙氏自顧自的搖頭，嘴裡直道不好。

她的話沒頭沒尾的，父女二人大眼瞪小眼，都沒明白怎麼回事。

「娘，你說的是誰？」宋伍兒好奇的問出口，她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她娘隻言片語中的這個人似乎很是熟悉。

「還能是誰，太子唄。真的是不會說話，還看不懂任何形勢，只管自己出風頭。」趙氏想起太子在芳芷宮的表現，專門戳痛處，給台階也不下，自己硬生生踩著別人走出一條路。

「夫人，你是和太子達成什麼協議？太子殿下親自去陛下面前請求，不要再為南安王和伍兒賜婚。我聽說，他毫無保留的把淑妃壽宴那天見到事情說出來，似乎比伍兒說的，還要精彩。」

趙氏雙眼微微眯起，「太子和陛下的談話，你是怎麼知道的？」

宋時莆無奈的攤手聳肩，一幫人圍著，他不想知道也難。朝中上下，一有空閑就在討論。要不是發生這等事，他都不知道在陛下身邊的服侍多年的公公們這麼熱衷打聽。

聞言，趙氏和宋伍兒皆是撲哧一笑。她們最初的目的，只是希望淑妃知道后，不得不去請求陛下，收回成命。太子一摻和進來，目的依舊不會變，過程就變得有些不可控制。

趙氏當時沒多想，就是暗中慫恿淑妃去請太子過來，一來是多個人證，二來是想親眼見識見識太子是有多麼的「不識時務」。

不知怎麼的，這太子自告奮勇，要去把此時稟報陛下，也就有了後面的事情。

「這太子會不會是太無聊了？」話剛問出口，三個人面面相覷，不約而同的點頭。

御書房，樓黎辰沒由來的連著打了幾個噴嚏，他疑惑的摸了摸鼻子，心想這幾日身子沒任何不爽利的地方啊。搖搖頭，繼續處理手裡的政務。

「大嫂，二嫂是不是在你這裡？」

宋伍兒原本想和娘多聊聊，奈何趙氏要跟宋時莆說些私事，直接把她打發走。臨淽有事今日是不會來找她的，百無聊賴之際，就想去找二嫂楚尋兒，看看她的心情好些沒有。

來到二嫂院落，婢女告知，她並沒有回自己的院子。在府中問了幾人，才知道她去大嫂那邊。大嫂樓杏真是宗室子弟，二嫂一有難處，不找娘就會去找大嫂，不知道大嫂有沒有勸導好二嫂，宋伍兒直奔大嫂住處。

宋續業回到家中，嬌妻沒有像往日，早早地出來在前院等著他，迎接他回來。她也不在院落中等著。

「二少奶奶呢？」

「在大少奶奶院子里。」

宋續業眉頭一皺，不滿的抱怨著：「怎麼跑到大嫂院子里去了？這就快到用晚膳的時辰了，去跟二少奶奶說一聲，就說爺回來了。她不回來，我就不吃飯。」

「諾。」婢女一路小跑去通知楚尋兒。

沒有楚尋兒在，她們這些做奴才的，招架不住二少爺的脾氣。

宋續業看到自己妻子身後的跟屁蟲，眉頭皺的更深，重重的哼了一聲，一把將楚尋兒拉進懷中，關切的詢問道：「怎麼去大嫂那裡了，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

他是整個宋家唯一的武將，性情和幾個兄弟姐妹不同，不過從小到大多少受到熏陶，偶爾也能注意到一些細節。

大哥大嫂比他們年長，楚尋兒去找大嫂談心，大多是她心中有鬱結，而娘親又幫不到她。

楚尋兒沉默不語，宋續業心道不妙，指著宋伍兒，「喂，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二哥，你就不能對我態度好點嗎？」

宋續業繼承了趙氏爆裂的脾氣，自個兒媳婦神情不對勁，眼前的這個妮子定是知道其中緣由，他竭力壓抑怒火，「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快說！」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

「我就不說。」宋伍兒唯恐天下不亂，「我餓了，回去吃飯。」

「想溜，沒那麼容易。」宋續業常年習武，宋伍兒小胳膊小腿的，一下子就被他逮住，任她怎麼掙脫也掙脫不開。

天色漸暗，只見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的手裡拎著什麼，還在不斷亂動掙扎，近看才發現，竟是一名女子。後頸的衣裳被男子揪住，雙腳剛好離地一寸。

雙方不停地鬥嘴，誰也不肯率先退讓。

「你們別傻愣在這裡，快去把夫人和老爺請過來。」楚尋兒在一旁勸說無效，馬上讓人去喊宋時莆和趙氏過來。

「娘過來看到你這樣欺負我，一定打你！」受制於人，還不忘損。

「那你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告訴我，為什麼你二嫂心情不好，我就把你放下來。」宋續業是不會真的把宋伍兒怎麼樣，他不怕爹娘責罵，可若是去大哥那裡告狀，他可就真的吃不了兜著走。

「不要！」說出來，你才不會放我下來，不把我扔出去就是謝天謝地了。

「那就欺負你。爹娘來了也沒用。」

「我要告訴大哥，你欺負我！」說著說著，宋伍兒大哭出聲，宋續業一愣，手上的力道鬆懈，宋伍兒藉此機會，立刻竄到楚尋兒身後，尋求庇護。

「好你個臭小子，你又欺負伍兒，看我怎麼教訓你！」一個不知名的東西朝宋續業飛了過去。

宋續業身體一側，躲過不明物體的襲擊，訕笑著看向站在院門口的趙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