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8章 五毒閻羅

第998章 五毒閻羅

第998章五毒閻羅

轟隆!

天空中一記驚雷。

地上行人被驚得一呆,抬頭看天,看到天色陰沉下來。

「要下暴雨了嗎?」

那人喃喃的道。

他身着黑色勁裝,頭上戴着斗笠,手裏提着一柄橫刀,正行色匆匆的從西市走過。

整個人透著陰鬱、陰沉之氣。

令人有一種不寒而慄之感。

附近的人,近乎本能的繞着他而走。

彷彿這男子身邊,有毒蟲猛獸一般。

男子卻絲毫不以為意,彷彿已經習慣了這樣。

他的視線,從斗笠下的陰影中透出,左右看了看。

卻驟然發現,四面八方有人圍了上來。

這些人顯然是有備而來。

數十名年青力壯的大漢,著身灰衣,頭戴藍灰色襆頭。

一手縮在袖中,隱見利刃光芒透出。

斗笠男子敏感的注意到這些人衣角的標記。

冷聲道:「狼蛛。」

狼蛛是長安一個幫派的名字。

大唐初立時,市井之中,多有遊俠兒。

說得好聽是遊俠,說難聽點,便是找不到事做的浮浪子,地痞無賴之流。

初時朝廷還出手整治,久而久之,便鬆懈下來。

這些遊俠屬於半灰不白,漸漸有了利益,有了靠山,各種各樣的勢力山頭便出現。

前些年長安最厲害的是黑熊幫。

但當時出了件案子牽連甚大,被當時身為不良帥的蘇大為帶人掃蕩。

後來大部份收編,小部份殺雞駭猴。

那些人不是做了都察寺外圍的線人暗樁,便是被打散投入到府兵中,一股腦送去遼東做了炮灰。

又或者是遷徙到蜀,填補蜀中疫情后的人口損失。

總之是平靜了幾年。

但是這兩年,又有新的幫會崛起。

最著名的,便是這「狼蛛」。

權力出現了真空,你不來填,自有別人來填。

就算是大唐的帝都,除了明面上的規矩,許多灰暗不入流之處,也得有一套地下規則,來填滿。

「你們知道我是什麼人?」

斗笠男子聲音平靜,聽不到一絲波動。

似乎根本沒把圍上自己的這伙狼蛛幫的人放在眼裏。

實際上,只要視線散開,就能發現,在這個時間裏,在西市這個角落,無關的人都被驅散開。

只有這伙狼蛛幫的人圍上來。

而遠處隸屬都察寺的望樓,對這一幕,卻視若無睹,便可知這狼蛛幫,有多大的能量。

背後的靠山,何等可怕。

「管你是什麼人。」

圍上來的漢子中,一個國字臉龐,濃眉細眼的漢子手縮在袖中,臉上帶起獰笑:「老大有令,要抓你,識相的跟我們走一趟,否則有你的苦頭吃。」

「難怪。」

斗笠下的男人哈哈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

「我笑你們這些人,死到臨頭都不知道。」

「放屁!」濃眉漢子大怒:「兄弟們並肩上,挑斷他的手腳筋!」

老大有令,便是王公貴胄說綁也就綁了。

咱們幫的老大,那背後的靠山手眼通天。

那是在這長安橫著走的存在。

去歲有一名縣男得罪了老大,最後被幫中人揪到暗處痛揍一頓,打得鼻青臉腫,肋骨都斷了兩根。

事後刑部與大理寺互相踢皮球,推到長安令那裏。

長安令又把球踢給了都察寺。

最後上面老大一句話,這事竟不了了之。

那縣男一頓老拳算白挨了。

如此巨大的能量,在這長安,還有狼蛛辦不成的事?

得罪不起的人?

簡直笑話!

在他的喝斥下,數十名狼蛛成員,按著隱隱的陣列,從各個方位向斗笠男子逼近。

他們這隊列,也不是隨便排的。

打架,不是人多便好。

初等的,是市井鬥毆,只仗着人多或身手高明。

高一等的,是有一定組織紀律,知道哪些人在前,哪些人在後,交替而上,車輪而戰。

最厲害的,那便是軍中的軍陣。

長短兼備,進退如一,分進合擊,無堅不摧。

而狼蛛幫打人的陣勢,是受過高人點撥,學的是軍中之術。

這也是狼蛛在長安橫行無忌的本錢。

數次幫派間爭奪地盤,一場群毆,狼蛛往往以一敵十。

最後以一幫之力,打得數個幫會抱頭鼠躥,連堂口都被狼蛛給挑了。

到最後,對方老大不得不負荊請罪,請求狼蛛老大放他們一馬。

最後以全員退出長安縣,讓出西市這個最大的肥肉而告終。

「兄弟們,上!」

「干他!」

怒吼聲中,早有大漢向著斗笠男子撲了上去。

人還未靠近,早聽空氣中破風聲響。

手弩?

斗笠男子微微一晃,一支弩箭擦着他的肩膀掠過。

奪地一聲,狠狠釘入一旁的大樹里。

若他躲得稍慢。

這一箭,便能射入他的胸膛。

嚴重的話,當場斃命。

斗笠男子這才知道,狼蛛幫行事之大膽,手斷之狠辣。

遠處西市的商旅和行人,早已被驅散。

竟無人敢向這邊多張望。

更無人敢報官。

這狼蛛在西市,竟然可以一手遮天?

斗笠漢子心中泛起冷意。

眼見數人執著黑色短刀刺來,他的腳步一錯,閃身避開。

手中橫刀連鞘掃出。

喀嚓!

最近的一人,手腕被打折,發出可怕的響聲。

短刀掉在地上。

但他卻不喊不叫,只是煞白著臉,捂着手蹲下去。

臉上大汗淋漓。

後面早有人補位上來。

數支烏沉沉的短槍向著斗笠男子刺來。

橫刀一盪,將短槍挑開。

又有數人撲上來,近距離用短刀亂刺。

背後同時有人撲上來,直擊斗笠男子下盤。

場面兇險萬狀。

斗笠男子也是在軍伍中闖蕩過的。

心中一凜,貼地掠起。

人剛躍上空中。

耳聽嗖嗖連聲。

數支弩箭向他射來。

嗆!

橫刀出鞘,在半空中一絞,將三箭弩箭絞碎。

斗笠男子徐徐落地。

頭上的斗笠被風吹飛,露出他的臉龐。

這是一張削瘦的臉。

顴骨高突。

眼窩深陷,透著陰冷。

嘴唇極薄。

整張臉透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冷意。

最令人難忘的是他的右邊臉頰上,從眉心至臉,有一個十字型的刀疤。

「軍中武藝,你們狼蛛倒有幾分本事。」

他的聲音也和他的神色一樣,透著冷。

徹入骨髓的冷。

「點子扎手!」

狼蛛幫的濃眉漢子厲聲道:「傳訊,叫人!」

在後方人群里,有人伸手入懷,從懷裏取出一支哨箭,向著空中射去。

那箭發出「咻」地一聲尖叫,蜿蜒升空。

才飛出數丈,突然「噗」地一聲,不知被何物擊中,爆散開來。

這一幕,令所有在場的狼蛛成員,不由愣住了。

什麼情況?

「頭兒,你看!」

一名漢子指向他們圍攻的對相。

狼蛛幫的濃眉漢子順着他的手指,這才細心去看對方的面相。

一眼之下,立刻神色大變。

「十字刀疤,你是……你是五毒閻羅?」

這聲音出來,全場死寂。

只有無數人粗重的呼吸聲。

在長安,如今最厲害的便是狼蛛幫,但若說地下世界,最厲害的人,只有一位。

五毒閻羅,魏破延。

傳聞此人為異人,七八年前被當時的都察寺寺卿蘇大為,招入都察寺,任天字組異人。

此後追隨蘇大為,南征北討,殺伐四方,立下無數大功。

但是後來蘇大為為了報李大勇之仇,放下都察寺的權位,遠赴遼東。

傳聞那一戰,魏破延也跟隨蘇大為去了。

在那個時代,地上世界最著名的還不是魏破延。

而是像趙胡兒等一幫猛人。

後來蘇大為功成身退,又受朝廷徵召,遠赴吐蕃。

之後,聽聞追隨他的趙胡兒死在雪域高原。

而那時魏破延不知為何,回到長安,做了一名小小的不良人。

傳聞他在軍中惡了蘇大為,受到蘇大為的懲處。

但是無論如何,那些想趁着他病,踩上一腳的人,如今都墳頭草都三尺高了。

魏破延此人,心狠手辣,凡是與他為敵,或落入他手中的,沒有一個能得好結果。

之後積功做了不良帥,更是殺得一眾地下幫會,心膽俱裂。

當時最厲害的還不是狼蛛幫,而是灰熊幫之後的毒狼幫。

但毒狼不慎得罪了魏破延。

聽聞將魏破延在軍中的袍澤誤殺。

之後魏破延隻身赴會,一人殺了毒狼幫二百七十三人。

沒留一個活口。

此案,震驚長安。

長安縣令親自帶人將魏破延押捕歸案。

但是在審訊過程中,魏破延突然暴起,將審訊他的捕頭與一名不良帥脖頸擰斷。

並親手斬下長安縣縣丞之頭。

此後定了十惡不赦之罪。

下入死牢。

所謂五毒閻羅的名號,也是那一戰打出來的。

五毒者,乃蛇、蠍、蜈蚣、蟾蜍、蜘蛛。

世間之毒,莫過於這五者。

魏破延對毒狼幫趕盡殺絕,對自己不留後路。

殺同僚,殺上官,殺得屍橫遍野。

毒狼幫的宅子如今荒廢了,野草遍地。

夜裏時常聽到詭異的哭號聲。

彷彿無數冤魂不散。

因此,所有的長安幫會,提起五毒閻羅,無不變色。

「五毒閻羅……你,你什麼時候出來了?」

說出這話的時候,所有人都能聽出話里的顫抖、恐懼。

賊你媽!

這魏破延不是被下到長安死牢裏。

這種殺上官的人,十惡不赦之罪,怎麼可能出來?

他如何能從死牢裏出來?

老大為何讓我們來抓此人?

豈非嫌命長了?!

這一瞬間,所有的狼蛛幫成員,心膽俱裂。

背後汗毛倒豎,只覺得被天敵給盯住。

兩股戰戰,到了崩潰邊緣。

這時候,才記起方才動手前,魏破延說的話。

「你們知道我是什麼人?」

什麼人?

要命的閻羅王!

……

唰!

紅雲閃過。

同一時間,嗆啷一聲響。

李客手中短劍出鞘。

他手裏的劍比尋常的橫刀略短,但也有一尺二寸長。

劍身是師父蘇大為親手設計,請上好的工匠以隕鐵摺疊鍛打千萬遍,方才製成。

尋常的橫刀若得百鍊,已是寶刀。

而李客這劍,至少是千煉。

不光鋒利無比,兼有強大的韌性。

可彎折而不斷。

這也是蘇大為有錢,捨得為李客花錢。

又經他根據李客的功夫特性,量身訂做。

滿大唐只此一家,別無分號。

劍出鞘地一瞬,紅裙女子的臉色變了。

她雖在飛踢中,被紅裙遮擋看不見李客拔劍的動作。

但耳中聽到劍鳴,裙下肌膚生寒。

只覺一股劍氣直衝兩腿間。

無恥!

紅衣女俏面飛紅,飛踢的雙腿猛地一縮。

只聽咻地一聲響。

紅裙陡然從中裂開。

她大驚失色,一個鷂子翻身,遠遠掠開。

待落地后低頭一看。

只見自己心愛的紅裙,從裙擺到胯間,齊齊裂開,分叉從腳到腰。

裹裙變作了開腰裙,露出好一片雪白風光。

「你……」

抬頭看向李客。

只見這小郎君手裏的短劍猶自嗡嗡顫抖,發出輕悅劍鳴。

李客小臉微仰,嘴角挑起一抹自信的微笑:「你若要打,我奉陪到底,不過提醒一句,我這劍乃是寶物,能長能短,可剛可柔,最擅突刺,一擊必中。」

紅衣女的臉越發飛紅。

這小郎君,看着挺正經的,沒想到也是個登徒子。

什麼叫能長能短?

什麼叫可剛可柔?

還最擅突刺,一擊必中?

你怎麼不幹脆說你的劍能大能小?

「無恥!」

紅衣女罵了一聲,腳尖一點,以比方才更快的速度飛射而來。

「你還來?」

李客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女子如此剛烈。

已經提醒過她了,居然還要糾纏,當真不怕小爺的劍,給你下面來一下嗎?

「你這女子腿踢得那麼開,全身都是破綻。」

李客手腕一抖,手中短劍旋了一個劍花,自信的笑道:「我師父說過了,同樣的招數,對於我們這種腎鬥士,只能用一次,再用就不靈光了。」

「什麼鬥士,給奴家躺下!」

紅裙女子嬌叱一聲,臉上火辣辣的,俏面飛霞。

只覺這小郎君滿口胡言亂語,句句都是擾人心神,下流無恥。

她的雙腿纖瘦筆直,看起來肌肉並不誇張,渾圓而結實。

但是在飛踢中,出腿如箭。

空氣中傳出破空呼嘯,力比勁弩。

可以想到,被她一腳踢中,至少也是骨斷筋折的下場。

嗖!

李客側身一閃,十字步橫移。

隨着擰腰擺胯,力達肩肘,手腕一抖。

短劍如毒蛇般彈起。

猶如響尾蛇般,直撲女子下三路。

哼!

兩人目光在半空中碰撞,彼此都動了真怒。

女子一腳踢空,卻並不慌張,第二腳凌空又至。

踢至半途,足尖上紅光一閃。

火焰乍起。

李客只覺頭皮一炸。

異人!

糟糕,料錯了。

一縷火焰如紅蓮綻放,如長鞭抽打。

隨着女子的腿踢之勢,一下擦到李客胸襟。

那火一沾就著。

李客大叫一聲,翻滾躍出,在地上接連扑打。

他可是聽師父說過。

異人的火有許多種。

最難纏的一種,沾著即著,不把一切焚燒乾凈,絕不罷休。

他也曾見過師父身邊那隻神異的小紅鳥,一點火星,就將一片小溪燒乾的可怕景象。

李客大異中招之下,狼狽翻滾扑打身上的火。

但是紅衣女子也並不輕鬆。

還沒落地,她便察覺到一種異常的寒涼。

李客手裏的劍,在方才間不容髮間,居然暴長數寸,以詭異莫名的角度,刁鑽的刺出。

若非她是異人,遠比常人更敏銳,更強大的控制力。

及時縮身避開,只怕方才一下,她就要遭受重創。

落地后,猛地回身。

身上的紅裙被劍氣又劃出一條長長的裂口。

這下好了,變成左右兩邊開叉到腰的高腰裙。

在這唐朝,這種裙裝,無疑是驚世駭俗。

該露的不該露的,全都露了。

只要一動,兩邊白生生的大長腿,全都現出來。

「無恥!」

紅衣女子羞憤欲死,差點沒把銀牙給咬碎。

她身為異人,身手高明,早已不與人動手多年。

如今回長安,受故人之託,對這少年郎出手。

原本看對方長得俊俏可愛,以為手到擒來,存了幾分捉弄之意。

哪知大意之下,居然遭到生平未有的奇齒大孚乚。

李客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

還好,這火併不是那種最可怕的異火。

剛才一翻拍打,總算給拍滅了。

除了胸前衣衫破了個大洞,露出了一點點,別的都還好。

「你怎麼知道我無恥了?」

李客放下心來,玩笑心起,沖紅衣女笑道:「你又沒試過。」

這正是方才紅衣女子出手前說過的話。

如今原樣奉還。

紅衣女子臉色一變。

不知是羞憤,還是惱怒。

從她身上散發出異樣的煞氣。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機,自她身上散開。

破開的紅裙無風自動。

下面白皙的雙腿,若隱若現。

「喂喂,你要來真的?」

李客往後退了半步,有些色厲內茬的道:「小爺的劍可是能長能短,能大能小……」

賊你媽,如果是武道高手他不怕。

但是對上異人,心裏還是有些發怵的。

這些異人,一個個有通天徹地的手段神通。

不是憑武道便能剋制的。

可惜,跟隨師父多年,一直到今日都沒能成功開靈,無法踏過異人門檻。

「咯咯咯,小郎君真會說笑。」

紅衣女子右手輕輕攏了攏微有些散亂的鬢髮。

一潔皓白玉腕露出,白若霜雪。

手腕間,銀鈴發出清脆聲響。

襯着她臉上的嫵媚笑容,看得李客心中寒意大盛。

不好!

師父說過,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這女子笑得如此好看,一定是有大奸大盜,不可不防。

就在他心生怯意,想着如何從這異人女子手中脫身時,紅衣女子身形倏地從原地消失。

下一刻,突兀的出現在李客頭頂上空。

雙腿帶着螺旋火焰,筆直踢下。

四周驟然變得灼熱。

似乎連空氣都被點燃了。

李客心中劇震,此刻才知道自己與這紅衣女異人的差距。

原來方才她都留了手。

不過……

不過方才這女子還有些顧忌,飛踢之時,還稍有遮擋,免得被李客看到。

但是這一下,她毫無顧忌,不懼中門大開。

李客一抬頭之下,什麼都看到了。

這說明,女子存了殺心。

把他殺了,也就無所謂看不看到。

「最毒婦人心啊!」

李客心中狂喊:「師父說過,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歹毒,山下女人是老虎,果然誠不欺我!」

電光火石一瞬間,李客腦袋一縮,短劍在地上一點,鏘地一聲,藉著劍刃反彈之力,平移數尺。

呯!

女子一腳落地。

地下青磚碎裂。

兩尺方圓陡然龜裂凹陷,陷出一個近一尺的深坑。

無數裂痕四面蔓延,猶如破碎的瓷器。

紅色的烈焰一卷。

那坑中的石頭,都被燒成了白色。

賊你媽!

李客看得背後汗直冒。

若是反應慢半點,只怕燒得骨渣都不剩了。

黃蜂尾上刺,毒蛇口中牙。

二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啊!

紅衣女子一擊不中,毫不遲疑,身形一閃,如一朵盛放的紅雲。

紅裙開裂,白皙修長的大腿,在陽光和火光下,折射著如象牙般瑩潤的光澤,向著李客追殺過來。

這一踢,天地失色。

李客心中慘叫,只覺得四面八方似有無形的力量湧來。

身體竟連一動都不能動。

像是被禁固在琥珀中的小蟲。

「糟糕!藥丸啊!!」

心中念頭剛起,只見雪白玉足帶着灼熱烈焰,直踢到鼻尖。

就在這一剎那,遠處忽然有人高喊:「九娘住手!」

嚓!

……

嘩啦啦~

眼前跪滿了黑鴉鴉一片。

無數的人雙腰跪地,行五體投地大禮。

一顆顆腦袋觸到地上。

狼蛛幫一群漢子顫抖著身子,齊聲道:「我等不敢與五毒閻羅為敵!願閻羅大發慈悲,饒恕我等一命!」

曹破延冷漠的雙眼掃過這些人,一個個,一張張臉。

「想活?」

「想活!」

「說出誰在背後指使,有何目地,指使之人在何處。」

「閻羅……我們……」

狼蛛幫濃眉漢子身子如篩糠般顫抖。

如果說出老大的名字和住處,就算這裏逃了,之後也必將受到幫中慘烈無比的報復。

自己和家人都活不下去了。

他的牙齒死死咬住。

這裏死,只死自己一個。

若說出來,全家死光。

怎麼選?

一顆顆腦袋頓在地上,沉默。

「說出來,我保你們家人無事。」

曹破延的雙眼彷彿能看破人心,帶着毫無情緒的冷漠:「以我五毒閻羅之名保證。」

「閻羅……」

濃眉漢子心中一顫,抬頭看向曹破延。

卻從他的眼中,看到冰冷之意。

狼蛛幫完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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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不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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