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多餘一人

第3章 多餘一人

眾人陸陸續續進入鬼道,不出意外的,沒有一個人願意留在「幽晴魂域」等待灰飛煙滅的結局,既然被選中死而復生,擁有了第二次活下去的機會,誰也不想一開始就棄權認輸。

冥淵鬼道是一條鬼路,按照沈紅瑤的說法,每一期的選召者至少有一半人死在了這裡。那些來不及灰飛煙滅的亡靈,都變成了蟄伏在冥淵鬼道的守望者。它們等待著新一期的選召者路過,每一個鮮活的生命都是亡靈的食物,玩偶,載具。

灰霧瀰漫在腳下,無限延伸,葉青黎根本看不到腳下的路,只感覺一路磕磕絆絆,腳下踩得不知是朽木橫石還是死者的枯骨。葉青黎他們理論上講已經死過一次,但是在「幽晴魂域」復活之後,葉青黎發現自己竟然是實體,有溫度,有心跳,是真正的肉體凡胎,而不是想象中沒有影子的亡靈。

死亡的記憶是很短暫的,大多數選召者根本沒來的及感受一下作為亡靈的感覺,就莫名其妙的在幽晴魂域被複活了,因此在大家的印象里自然認為自己是復活的人類,在這種看起來不可能不撞到鬼的地方,那是一萬個小心翼翼。

大家一行三十四人,彼此照應,一路走來竟出奇的順利。葉瀟原以為進入鬼道,立刻就要開始「亡命大逃殺」。但是直到目前為止三十四個人竟然一個沒少,這不由得令葉瀟深感不解。

人多了,膽子就大,加上眾人走了兩個多小時依然沒遇到致命的危險,大家的心也就慢慢的放下來,不少人甚至開始認為沈紅瑤太過危言聳聽,便開始呼朋喝友,勾肩搭背,聊天打諢,眼下的局面太過壓抑,大家的情緒需要一個釋放的渠道。葉瀟也跟身邊的幾個人大了招呼,互相簡單的認識了一下,閉關鎖國可不是優良傳統,誰都擔心自己莫名其妙的失蹤了卻沒人發現。

人類的社交能力真的很強大,短短十幾分鐘,一群陌生人便熟絡了起來,每個人都相當於一個節點,各自的交際線並聯成一張無形的大網將人群中的每個人都牽扯在內。

美好的氛圍是被那個中性打扮的銀髮少女打破的,她確實很注意發現細節。

「停下,我們,我們的人數,不對!」她的表情有些驚恐。

他旁邊帶墨鏡的小帥哥第一個反應過來,立刻迅速輕點了人數,說道:「你看錯了吧,我們沒少人啊,還是34個……」

然而他沒說完就反應過來了,頓時張口結舌,呆若木雞,對啊,他忘了數自己啊,那為什麼有34個人?

眾人看他的反應便意料到出大問題了,頓時開始數起人數來,無一例外,三十五人!沒有人莫名其妙的失蹤,而是他們之中多了一個原本不存在的人!

一時間,眾人突然變得生疏起來,不由自主的跟身邊的人拉開一點距離,鬼知道為什麼會多出來一個人,或者說,這個多餘的到底是不是「人」。

「咳咳,大家聽我說。」那個穿中山裝的老者站出來,走到眾人中間,「『鬼道』不會太平,這我們早有預料,而我們能做的就是團結一致,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鄙人付國豪,原是SD省常委副書記,生前我為人名服務,死後,也願帶領大家打破困境。現在,我們能確認的是,進入鬼道之前,我們共有三十四位成員,但是,現在卻在不知不覺中多了一位。不需要我說,大家也能想象得到,這是什麼概念。現在,我們回憶一下,一路走來,相熟的人彼此作證,看看誰是哪個所有人都不熟悉,沒有印象的人,不管他有什麼目的,大家不要害怕,我們這麼多人,絕對不會放過他。」

眼下這種情況也沒有人計較他乘亂奪權的小手段,有個領頭羊確實比一盤散沙要好。互相指認確實是個好方法,但是可惜,最終並沒有找到那個多餘的人,每一個人都有至少三個相熟的人為他作證,葉青黎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似乎每一張面孔都在記憶中出現過。

糟糕,這事兒玩大了,葉青黎心裡一陣惡寒,隊伍里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人,只要這個多餘的人不被發現,眾人剛剛建立起來的一點信任感便蕩然無存,這可不是什麼好狀況。

以付國豪為中心,大家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甚至有幾個偵探迷一臉狂熱的COSPIAY起了柯南和福爾摩斯。反正大家走了兩個多小時,體質弱一些的早就受不了了,索性停下來邊休息邊尋找解決問題的方法,那個多餘的人沒找出來,誰也不能安心上路。

葉青黎仔細觀察了一遍身邊的這些人,無論是臉上的表情,行為舉止,動作神態,全都正常的無懈可擊,竟然一點蛛絲馬跡都沒發現。也不知是「它」隱藏的太深還是自己的觀察力不夠。

「嘿,你好,我叫舒駿。」一個穿著燕尾服的英俊男子走到葉青黎身邊打了個招呼。

葉青黎看了他一眼,認出他是倒數第二個問問題的那個人:「你好,我叫葉青黎。」

「我知道你,作為最後一個有機會問出關鍵問題的人,你可是好好地出了一把風頭啊。」舒駿禮節性的笑了笑說道,「那個女人底褲的顏色能幫我們渡過眼下的難關嗎?」

「只是看不慣她趾高氣揚的樣子罷了,大家就當聽個笑話。」葉青黎不以為意的解釋道,其實當時只是不知道自己該問什麼而已。

「可是眼下的情況並不是一個笑話可以解決的,你有什麼好主意嗎?」舒駿問道。

「說實話我沒辦法。」說回正題葉青黎的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我並沒有鍛煉過自己的瞬間記憶力,當時在幽晴魂域的時候一共三十四個人,很多人匆匆一瞥,又被雨水朦朧了視線,現在根本記不清楚每個人的特徵,我們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出現在我們之間的,而且『他』很善於隱藏和偽裝,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它』。」

「不,你最不可能是『它』,你給了我們大家足夠深刻的印象,除非『它』能修改我的記憶,否則你一定是我們的人。」舒駿說道,「如果你也還記得我,那麼我們暫時結盟吧,我有預感,『它』的出現僅僅是重重危機的冰山一角,在這個危機四伏的地方,形單影隻的人難免孤掌難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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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泉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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