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妖孽?!

第4章 妖孽?!

上回說到張寶錯手殺了張平,準備跑路,被張梁堵個正著。

張梁喝住張寶:「張寶,隨我去見大哥!」

張寶被張梁堵在了裡間,慌裡慌張地說:「弟,你放哥哥一馬吧,咱們畢竟是親兄弟啊。」

「你還知道親兄弟?平兒不是你的親侄子?」

張寶無言以對,懇求道:「弟,要是哥哥見到我,肯定會殺了我的。」

「你知道還做?唉……你這是何苦呢?」

這時的張寶也豁出去了:「原本哥哥應該是傳位給我的,然後我再傳位給你。可是哥哥偏心平兒,他才多大的娃兒?怎麼就騎在你我頭上了?」

張梁用一種怪異的眼光看著張寶,好像剛認識張寶一樣,反問道:「傳給我?然後呢?」

張寶一時反應不過來:「然後?」

「然後我傳給誰?我們張家就平兒這麼一個獨苗苗,他就是我們張家的希望。不要說哥哥要殺了你,我都想先殺了你!」張梁越說越氣,表情喻是猙獰。

但張寶現在反倒不恐懼了,口裡喃喃念著:「張家的希望,嘿嘿,張家的希望……」突然仰天大叫:「我張寶都做了些什麼?我愧對祖宗啊!」說完,伸手拔出張梁腰間的劍就往自己脖子上抹去。

張梁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了一跳,還好經常練武,運動神經比常人要好一點,立馬一掌打在張寶的手腕上。張寶手上吃力,一疼就自然地鬆開了劍柄。鐵劍應聲掉在了地上。

「二哥,你這是幹什麼?」張梁雖然嘴裡說著要殺張寶,可是真要看著一起長大的哥哥死在自己面前,還真的於心不忍,而且還是同父同母的哥哥(張角是大夫人生的,張寶張梁是二夫人生的)。

張寶時而雙手捶地,時而揪自己的頭髮,時而捶打自己的胸口,狀似瘋癲,鬼哭狼嚎,哭得撕心裂肺,哭得五官都變形了,嘴裡無意識的念著:「我是張家的的罪人……我愧對列祖列宗……」

張梁看著張寶這麼悲痛的樣子,心軟下來了,安慰道:「二哥,起來吧,別這樣子。跟我去向大哥認個錯,或許大哥會饒過你呢。」這也是張梁在安慰他自己。大哥真能饒過二哥嗎?那是大哥的獨子。但是一天之內先是失去才認識三天的侄子,然後再失去一同生活了三十多年的二哥,張梁心裡真不是滋味。

張梁半拖半拽把張寶拖到了張角面前,說:「大哥,二哥已經知道錯了,還差點自刎了,還好被我攔住了。你看怎麼處置二哥吧。」

張角抬起頭,用他那空洞洞的雙眼望向地上跪著的人影。由於之前一直在大悲的痴獃狀,所以眼神不怎麼好,一時沒對焦看不清。只見地上之人披頭散髮,身上的衣服花紋一塊一塊的,感覺很邋遢。等他眼睛對焦好了,更是嚇了一跳:這是哪來的妖孽?要是張角看過《午夜凶鈴》,估計會叫出「貞子」。那妖孽的頭髮把臉都擋住了,頭髮以下的衣服上有些紅色的痕迹,可能是血液吧。衣袖上還有一些亮晶晶的痕迹,那是眼淚還是鼻涕呢?反正很噁心。雖然現在張角也好不到哪裡去。

張角從被救上來以後,就一直在那兒發獃。而張梁第一時間就去找張寶了。現場沒有有分量的人站出來主持,或者說有分量也不會主持,反正現場除了張平的屍體、發獃的張角、盯著唐周的馬元義、被盯得背上冷颼颼的唐周,其他的人全亂套了,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但是卻不知道該怎麼辦。直到張梁拖著張寶回來。

張角聽著「妖孽」在抽泣,用手撥開了他的頭髮,看到張寶的臉,想起了年輕時在大獄中的二弟樣子,只是現在的二弟有點胖了。張角也心軟了,年輕時經歷了黨錮之禍,家破人亡,現如今就剩他們三兄弟與自己的妻子了,二老夫人也在幾年前撒手人寰。張角自問也不忍心再對二弟下狠手。或許平兒的降生只是上天開的又一個玩笑,畢竟當初的占卜結果是無後。只是這大喜再來大悲不是什麼人都能承受得了的。我們張家究竟造了什麼孽啊?張家既然註定走向終結,難道還要提前再搭上一條性命?

正在張角準備出聲安慰張寶的時候,身邊傳來了微弱的咳嗽聲。漸漸地,咳嗽聲音越來越大。竟然是張平發出來的聲音,正在把泥水咳出來。

張梁發現了這個情況,先是一喜,對著張角說:「大哥,平兒活過來了!」對著張寶說:「二哥,你看,平兒沒死!」

現場除了歡喜的,也有被嚇到的,張寶用臟髒的袖子擦擦眼睛,可是越擦越模糊,但是確實看到侄兒的屍體在動,大喊:「媽呀!詐屍了!」

張梁一板栗敲在張寶頭上,咒罵道:「你才詐屍呢!會說人話嗎?」

僕人們原本也分成了兩派,一派覺得奇迹發生了,少爺活過來了,人數比較少;另一派覺得少爺詐屍了,要立馬跑。但被張梁那一罵,都不敢動了,但心裡那個怕啊,這可是白天呢,不要這麼猛吧?

張角在發現異常后,先是一喜,但還沒喜出表情,就被張寶的「詐屍」嚇到了,難道真的是什麼不幹凈的東西?於是暗自卜算起來。

沒一會兒,張角再一驚,但沒有表現出來。他抱起張平,跟張梁說:「這裡交給你了,處理完了立刻過來後院,我有事情和你們說。」說完就拉起張寶,往自己的院子走去了。

張梁不疑有他,對著在場眾人宣布:「剛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你們該幹嘛繼續去幹嘛,但要是被我發現有誰亂嚼舌根,我就讓誰嚼爛自己的舌根,聽明白了沒有?」

眾人應道:「明白!」然後大部分人飛也似的逃離了現場,部分人離開了現場回去忙自己的事情了。但還有兩人留在了現場,那就是唐周和馬元義。

唐周急了:張大神怎麼就能把我忘了啊?我的事情還沒有結束呢!他立馬跪在了張梁身前:「大醫救我。是我通知了大賢良師此事的。」手指著馬元義繼續說:「但師傅叫了馬元義來殺我……」

也沒等唐周說完,張梁就怒了:這事還沒完了?剛才的火沒好意思向可憐的張寶發,現在找到新對象了,一拳打在了馬元義的臉上。馬元義立刻就掛了彩了。

張梁對著馬元義怒道:「你還待在這裡幹嘛?你敢動……」張梁想起了還不知道身前跪著的傢伙叫什麼名字,於是問:「你叫什麼?」

唐周一頭黑線:「唐周。」

張梁繼續對馬元義說:「你敢動唐周一根頭髮,我就把你給滅了。從哪兒來回哪兒去,爺現在沒工夫招待你!」

馬元義什麼都還沒說,也不敢說了,捂著受傷的鼻子,向個受了欺負的孩子,灰溜溜地離開了。

張梁扶起了地上的唐周,讓他先到前廳等一下,等張角忙完了,再來處理他的事情。說完也追著張角的步伐走了。

唐周到了現在才算鬆了一口氣,小命算是暫時保住了。

張角回到自己的屋子,幫張平把了脈,發現脈象平穩,看著張平睡著了。就硬拉起一直在給張平做細緻的全身檢查的妻子到了外屋,坐在了張寶對面。

張寶從一進門開始,就在那裡品神,求大神保佑張家,保佑侄兒,絮絮叨叨個沒完。此時張角自己的心是翻江倒海啊,剛剛那一卦的結果很不正常,但不知道如何處置。正煩心呢,張寶還在一旁絮絮叨叨、絮絮叨叨。

張角盯著張寶,怒道:「你還沒完了!」

這時候張梁正好推門進來。張角見到,跟管家說:「把房前清空一下,不要留任何人。你在院門守著,不要讓人靠近。」

等屋裡完全沒有外人了,張角才開口說話。但嘴巴張著,卻不知道如何去說。

張梁疑惑的看著大哥那古怪樣子,等了好一陣,也不見大哥憋出一個字。他自己就憋不住了,首先打破沉默:「大哥,你想說什麼就說啊!」

張角被張梁這一打岔,終於說出了讓人摸不著頭腦的一句話:「我兒不是我兒了。」

張梁定定地看著張角,還以為他大哥被水淹到腦袋了,開始說胡話了。

張角妻子捂著嘴巴,有眼淚暴走的徵兆,估計和張梁想的沒什麼差別。兒子糟了大難,丈夫現在又傻了,天都全塌下來了。

張寶傻了吧唧地問了一句:「大哥,你是不是磕到腦袋了?」

張角這才發現自己說的話很難理解,讓大家想錯了。於是解釋到:「平兒之前是已經死了,剛剛是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靈魂進入了平兒體內。」

張角妻子一聽,立馬控制不住了,大哭了起來:「我的兒呀,我苦命的兒呀,娘的命好苦啊,你怎麼扔下娘就走了啊……」

張寶聽到了,又想起了自己作的孽:「我是張家的罪人啊!我愧對列祖列宗啊!我真是該死啊!」又沒完沒了了,堪比復讀機。

張梁很納悶:「那究竟是人是鬼啊?」

對啊,那究竟是人是鬼啊?是什麼東西啊?是東西嗎?不是嗎?請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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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末張家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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