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天才和瘋子

044 天才和瘋子

江晚綠把自己悶在宿舍里,什麼都不做,就那麼看著屋內的光線由暗到明再轉暗,如同一個輪迴。

直到某天去食堂買飯的時候,看到牆壁上懸挂的屏幕上,播放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據悉,在海成科技董事長公子季隨的帶領下,耗時一年零兩個月之久,終於研發出新一代波紋膜技術,這標誌著國內在水處理膜技術領域的又一次發展與變革,而海成科技也將憑藉這一技術成為綠色能源產業中奪目的新星,為……」

記者後面的話她已經聽不清,死死盯著屏幕上那個意氣風發的身影。

季隨怎麼會變成海成科技的人?還是董事長公子?

飯早就忘了買,她渾渾噩噩地回到宿舍,桌上的手機不停響動,江晚綠拿起一看,全都是清源科技中幾個同事打來的電話。

本想掛斷,結果手抖不小心按成了接聽,那邊說話聲很小,似乎是偷著打來的。

「晚綠你總算接電話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沒來上班?我跟你說,這幾天你最好還是在家裡避避風頭,有人說那個波紋膜的資料是你泄露出去的,還有證據,公司里太亂了,但我覺得你肯定不是那樣的人,一定是那個什麼海成科技在造謠,你千萬別來啊,等這幾天過去再說。」

江晚綠踉蹌一下癱坐在椅子上,可那個資料確實是她不小心泄露的,但那個人怎麼會是季隨?

腦中一團亂麻,手機卻又震動了,這次是白舸的,她沒有接,接著一條簡訊發了過來。

【江晚綠,你為什麼給我打辭職報告?我不會批的!實話告訴你,那份文件我並沒有放在那個柜子里,可依然被偷了,這件事責任不在於你。你在學校多休息幾天也好,我很快就能把這件事弄清楚。】

沒有?

她的心中有了一絲僥倖,隨即又被掐滅。

資料丟失是事實,或許那只是白舸安慰她的呢?

可同事跟自己說的所謂證據又是什麼,總不能是催眠的錄像吧?

電話又響,猶豫了下,江晚綠還是選擇了接通,那邊傳來白舸略微嘶啞的聲音,她知道,他肯定又熬夜了。

「我想知道,公司里流傳的證據是什麼?既然你說文件不在柜子里,那什麼又能作為證據?」

這是她剛剛想到的,真是這樣的話,那明顯就是個悖論,不會有人相信泄露資料的是自己,可現在明顯很多人都信了。

「這件事你不要管了,總之,肯定不會是你。」

江晚綠沒有理會他的牽強附會,重複了一遍她要看證據。

「如果你不給,我就去跟別的同事問。」

白舸拗不過,只能發了過來,看著那些所謂的證據,江晚綠只感覺心底中有什麼在崩塌。

那是幾張照片,第一張,那是她大四實習時,在海成科技工作的照片,後面幾張,則是自己和陳圓的,兩個人坐在一家快餐店裡說著什麼。

有人認為,她其實早就是海成科技的人,夥同剛剛進入海成不久的實習生陳圓盜取了波紋膜的資料,而來到清源科技,機緣巧合下成為白舸的助理,更給盜取資料提供了便利。

怎麼會又牽扯到陳圓?

江晚綠繼續往下翻,赫然發現,陳圓滿臉羞澀和欣喜,跟一個男人出入飯店與電影院,那個男人正是季隨。

所以,季隨就是陳圓這些天為之拚命減肥的男朋友?

江晚綠忽然發現,這分明安排的是一場巨大陰謀。

獃滯片刻,她趕忙打電話給陳圓,第三次那邊才接起。

「嗚嗚嗚,晚綠,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是這樣,季隨是我最近喜歡的那個人,可我不知道他會是海成的人啊,一直以為他在你們那裡上班呢,我只不過是在那天晚上,怎麼都聯繫不到你,忽然記起季隨應該能聯繫上白舸就告訴他你不見了,別的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陳圓邊哭邊說,有的時候一句話都接不上。

從大一開始她們就認識了,到現在整整六年,江晚綠感覺到莫大的悲哀。

雖然這件事確實也不該怪罪陳圓,真正可惡的是利用這些事設下騙局的季隨,可是,自己卻也因此再也無法在清源科技立足,甚至相關的許多行業都無法再從事。

這個時候,最難受的其實還是白舸吧,那個新技術也不知是他花費多少日夜研究出來的,不僅耗費了時間也耗費了金錢,一項新技術的研發,沒有巨大的財力支持是無法研發下去的。

甚至對於整個清源科技,或許都會遭受動蕩。

至於白舸所說的不會批複辭職信的話,江晚綠倒是沒怎麼聽進去,只要超過三十天,她就能夠自動離職。

她已經沒有臉再回去了,不僅沒幫到白舸的忙,反而釀造出這樣的禍端。

季隨是去年進入的清源科技,可為什麼沒人知道他的親屬關係呢,難道這一切早在那時便埋下禍根了嗎?連帶陳圓入職海成,也是事先算計好的?

只知道有個詞叫職場險惡,成功的商人也都是優秀的陰謀家,現在江晚綠算是體會到了。

再過幾天就是元旦,父親母親早就說想她了,她也很想家。

短短三個月,所經歷的卻比學校中的三年還要豐富,將江晚綠的天真和淺薄打擊的七零八落。

定了回家的車票,她又帶上鮮花到墓地去看望了那位老師,也就是白舸的母親,她在心裡說:

對不起,我沒有實現自己的諾言,但我會用另外一種方式去彌補。

回到家裡,江父正在忙著小賣店的生意,還以為是有顧客買東西,抬頭一看是她,摘下老花鏡立刻驚喜地拉著她直念叨瘦了,提前關了店門帶上自家鋪子里的蔬菜和肉讓江母做上一頓好菜。

雖然有些疑惑她怎麼難么早就回家了,元旦就算放假也不會放那麼早。

捧著熱的紅棗水,看著年邁的父母斑白的頭髮,可能是被熱氣熏的,她的眼睛有些酸脹。

「是前段時間領導覺得我做的好,特意答應讓我提前放假的。」

二老沒有疑惑,拉著她念叨鄰裡間發生的瑣事,勸導她平時跟同事相處友好一點。

江父嘆了口氣,「當初你大學填報了那個專業,我一直以為是我對不住你,都是因為當初化工廠的事兒,看到你這麼喜歡這份工作,我也算是終於放下了。」

江晚綠心尖兒一疼,時間在往前走,可那件事一直都是籠罩在江家人頭上的陰霾。

「晚綠好不容易回來了你又提那些幹嘛,你們也不是故意的,我啊,現在就盼著什麼時候你能領個女婿上門了。」江母勸道。

提到這個字眼,江晚綠臉上的笑都有些掛不住了,她第一個想到的居然還是白舸。

「媽,我還沒畢業呢,說這個幹嘛,時間也差不多了吧,咱們去做飯吧。」

江母以為女兒餓了,便起身去了廚房,只是還念叨著誰誰誰家上著學就領來了男朋友之類的。

清源科技,總工程師辦公室。

因為波紋膜的事兒,季隨以及海成科技一時間風生水起,甚至有人認為他們即將超越清源,成為國內水處理的領先者。

雖然一再控制,可依然有小道消息傳出,波紋膜是對方竊取了技術資料所得,卻沒有什麼特別有說服力的證據。

白舸皺著眉頭,看著側面空蕩蕩的辦公桌,忽然門被推開。

「你怎麼又上來了?」

喬婉婉直接走到他的辦公桌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你為什麼不把江晚綠是內鬼的真相告訴大家?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維護她?哪怕事實證明,她就是個騙子。」

「這件事還沒有定論,不能亂說。」

喬婉婉氣笑了,「沒有定論?她以前就在海成工作過,肯定是對方派出的商業間諜,都這種時候了你還在堅持什麼,私底下早就傳開了,不過是你自己不信而已,我真搞不懂,那種人你有什麼好喜歡的。」

白舸卻說了些答非所問的話,「警方說,慶哥交代,他打過勒索電話后又接到一個男人的電話,與他們進行了交易帶走江晚綠,那個人應該就是季隨,後來我們才發現,季隨就在那天的前兩天辭了職。」

「既然他已經辭職,那麼到底是誰進入了我的辦公室,偷走文件?」

「啊?你突然說這個做什麼,莫名其妙。」喬婉婉後退一步,微微捏緊了衣角,「他們都能用錢帶走人,找個什麼人收買也是很容易的吧。」

「是啊。」白舸似乎是認同地應了一聲,接著,像是沒聽到之前的話,「對了,你剛剛說江晚綠怎麼樣?」

「我說你應該辭退她,這樣的人還維護那點不存在的名譽做什麼,不過我只是財務部的一個員工,又管不了你們這裡的任免,你愛怎樣怎樣吧,研究成果都被偷了還不急不忙,搞不懂你們這些瘋子。」

瘋子嗎?

白舸倒是覺得喬婉婉的那些廢話中,這個詞倒是挺貼切,不是有人說,天才和瘋子只有一線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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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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