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干他娘的

第六十七章 干他娘的

?魚羊閣,楚州城規模最大,名氣最廣的酒樓,最近幾日熱鬧異常。因為楚州的主人——韓元,已出錢將其整個包了下來,用以犒勞這次保衛楚州的數萬將士。

當然,韓元不可能將所有人都請到魚羊閣,那樣的話,不說能不能安置那麼多的人,只怕花銷也將是天文數字。

韓元請來的,主要是楚軍里的大小軍官,以及部分立下戰功的普通士卒。

這次在南平與益軍作戰的經歷,讓韓元對自己的整體實力有了一個全面的認識——自己最大的弱點就是軍隊沒有凝聚力,沒有凝聚力也就意味着沒有戰鬥力。

幸虧韓元及時聽從了朱逸風的建議,以錢糧官位為餌激勵將士殺敵,這才勉強抵擋住了益軍的攻勢。

是以,韓元特地在戰後舉行了這次慶功宴,一來為了犒勞大夥,讓大家覺得跟着自己值。二來,韓元也想趁此機會,當着眾人的面,獎勵那些立了大功的將士,讓他們充當全軍的榜樣。

魚羊閣前廳,一個臨時搭建的高台上,韓元一身戎裝立於其間,手上握著一份寫好了嘉獎對象的名單,身旁的桌子上擺滿了十幾杯斟了酒水的大碗。

「此次亂賊入寇,三府之地盡遭荼毒,而楚州得以保全,全賴諸君勠力同心,我韓元在此謝過。」

韓元言畢,先是俯身向眾人拜了幾拜,而後舉起碗一飲而盡。

台下眾將士聞言,紛紛舉酒回敬,齊聲呼道:「楚軍上下,願為主公效死!」

這本是朱逸風事先替韓元安排好的環節,不過眾人這一聲聲呼喊,還真隱隱生出了同仇敵愾的氣勢。

韓元擺擺手,示意眾人安靜,道:「自古兵家,用賞者貴信,用罰者貴必,如此治軍,方能將士用命,所向披靡。我之前頒佈了賞罰條令,現在也到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韓元頓了頓,接着道:「此次衛楚之戰,立首功者非原建忠軍大將軍李馗莫屬。李大哥長元一輪有餘,素來忠厚沉穩,德高望重。此次南北入寇,元勢單力孤,別無他計,只得將北安戰事盡數托之。李大哥沒有辜負我,以區區三萬兵馬,阻十萬大軍於北安之境,戰至城破,不屈而死。」

「這份大恩大德,韓元今生無以為報,只能盡自己的綿薄之力,向燕州正朔求敕,追封李馗大哥為楚州大元帥,謚號靖忠,贈安楚侯。長子李敬,襲將軍位,蔭安楚伯,食邑千戶,賜金帛奴婢無算。」

韓元的話說完,台下眾人皆鴉雀無聲,心中的驚異無以復加。李馗居然被追封為侯?那豈不是和韓元一樣的地位了么?這個韓子良,當真是有魄力啊。

不過最讓眾人的羨慕的還是李馗的長子李敬,十六歲的黃口小兒,竟然也能襲將軍位,蔭安楚伯,食邑千戶,這在當下的楚軍里,也算是數一數二的人物了。

不過台下的李敬卻沒有一點喜悅之色,這些可都是父親拿命換來的,如果可以選擇,他只想要父親活着。

眾人還在震驚中沒有回神,韓元又道:「這第二位要嘉獎的,便是堅守州城的親衛軍旅將夏鋒。此次州城被圍攻數月,若非夏旅將忠貞不二,死守州城,只怕州城就要失陷了,屆時軍心大亂,元也將萬劫不復,元在此謝過夏兄弟。」

韓元對着夏鋒敬了敬,仰脖又是一碗酒。

台下的夏鋒受寵若驚,忙抬碗回敬,連連道:「侯爺,夏鋒不敢當。願為侯爺赴湯蹈火。」

韓元笑着道:「夏鋒聽封,奉天子之旨,敕夏鋒為二等武安伯,食邑五百戶,升建忠軍副將。」

「夏鋒謝侯爺賞賜!」夏鋒忙單膝跪地,大聲道。

韓元一臉尷尬:「武安伯,你該謝燕州的大夏天子,謝我做什麼?」

夏鋒不好意思道:「侯爺教訓得是。」

韓元又接着宣佈了十數名獎勵人員,其中不乏一些毫無根基的普通士卒,反而像馬二憨這類的楚軍老人不在賞賜之列。

當然,有獎就有懲,類似楊詠杏這類的臨陣怯戰將士,韓元自然不會輕易地饒過他們,該殺一儆百的便當眾正法。

一切處置妥當后,韓元突然又宣佈一件大事。

「諸位將士,楚州本與越州結盟,約好了相互支援,共御中州,然而這次中州攻打我們,越州卻背信棄義,選擇隔岸觀火,以致楚州損失慘重,大家覺得這個仇該不該報?」

眾人聞言,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按照韓元這個意思,難不成是叫大夥出兵攻越?

正在大多數人猶豫不決的時候,突然又有人大喊道:「報仇!報仇!打他娘的!」

隨即喊叫聲越來越多,許多不明所以的人也跟着大喊起來。眾人越喊越激動,恨不得馬上出師將那背信棄義的越州人痛打一頓。

韓元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很好,很好,看來諸位與元的想法一致。本侯宣佈,三日後,築壇誓師,討伐越州!」

「楚軍上下,願為主公效死!」

「願為主公效死!」

台下,聲勢如雷。

入夜,侯府。

韓元閑坐在卧室的矮凳上,一邊看書一邊泡腳,享受無比。林妙則俯著身子,一絲不苟地替他洗腳。

「妙兒。」韓元將手中的書放在膝蓋上,忽然喚道。

林妙驚訝地抬起頭,因為韓元很少這麼叫她。

「我今晚,搬進你房裏睡,好么?」韓元盯着她的眼睛,緩緩道。

林妙聞言,兩頰一下子滾燙起來,忙將頭埋下去,不敢看他。

韓元淡淡道:「你不願意就算了。」

林妙忙又抬起頭,拚命地搖頭,意思是自己願意。

韓元卻故意要逗她,裝作不懂,道:「你搖頭,那就是不願意了?那好吧,我找別人去。」

林妙聞言,急得不知所措,竟咿咿呀呀地哭了起來。

韓元見狀,知道玩笑開過火了,忙伸手揉了揉她的臉,安慰道:「妙兒,別哭了,我剛剛逗你呢。我知道你的意思。」

林妙卻因為哭得太投入,一下子收不回來,像個小女孩般,越哭越厲害,這下倒是韓元不知所措了。

就在韓元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小松忽從外面跑進來替他解圍,道:「哥哥,二憨哥想見你,正在前廳候着呢。」

韓元感激地朝小松點頭示意,將雙腳移出洗腳盆。林妙這時也止住哭泣了,默默地替他擦拭雙腳,而後又將鞋與他穿好。

「好妙兒,不哭了。為夫現在有事要忙,你先去洗個澡,洗乾淨了等我。」臨走前,韓元忽然湊近林妙,低聲耳語道。

林妙霎時又羞紅了臉,輕輕地點了點頭。

韓元來到前廳,只見馬二憨恭恭敬敬地坐在椅子上,規矩得不像個武夫。

「侯爺。」見到韓元來了,馬二憨主動招呼道。

韓元笑道:「嘖嘖,二憨,你現在和以前真是判若兩人啊。我記得你以前到我這兒可不安分,怎麼現在學得這麼斯文了?」

馬二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侯爺,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還有,馬二憨這名字太土了,我現在叫馬折衝。」

「馬折衝?不錯,不錯。二憨,你這麼晚來找我所為何事啊?」

「侯爺,我現在叫馬折衝……」

「等一下,讓我先猜猜,二憨,你是不是為了白日封賞的事?又或者為了出師攻越的事?」

馬二憨點了點頭,道:「對,侯爺真是料事如神。」

韓元嘆道:「我知道,二毛你們這些人這次都立了大功,不是我不封賞,實在是物資有限,拿不出封賞來。二毛你們都是老人了,即便我不加封賞,也不會有人動搖你們的地位。那些新人不一樣,我不封賞他們,就沒辦法激勵全軍。這個道理你懂么?」

馬二憨點了點頭,道:「這個道理我懂,大虎二虎他們不懂,我也和他們好好談了,我來這還是想問問出師的事?侯爺您究竟是怎麼打算的?」

韓元道:「據我得到的消息,中州和益州出兵攻楚的時候,越州正在內訌,現在我們騰出手了,該去坐收漁利了。」

馬二憨不解道:「中州會讓我們動手?那吳王可不傻。」

「這個你大可放心。」韓元道:「我還得到一個消息,劉志遠已經控制了晉州,下一步打算同吳王爭奪齊州。也就是說,在很長一段時間裏,中州那邊只怕沒工夫理會我們了。」

馬二憨還是不放心,道:「侯爺,您真的有把握拿下越州?」

韓元沒有回答,反而看着他,認真地問道:「你有信心么?」

馬二憨怔了片刻,突然大聲道:「干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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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奪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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