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趕回瑞州

第十八章 趕回瑞州

慕容府的管事拿了些碎銀打發了門外前來送信的夥計,那人並非阮家派來的,而是受阮繼裕所託,順道將信帶給阮綿綿。

「家中變故,母親身體欠安,盼速回。兄字,阮繼裕。」阮綿綿看著有些發黃而微皺的紙張上,略帶潦草卻筆走游蛇的字跡,幾句簡短明要的內容,落款的日期是十幾天前,僅是以這封信的日期判斷應該是由瑞州家中送出的。

對於阮府到底出了何事,她一時也沒有頭緒。

她唯一能想到最壞的大概就是阮記藥行已被強行收走,祖上幾代人的基業徹底毀於一旦。

母親的身體進來一直是不好,信上只寫著欠安,應該是沒有太大的危險。

而希望她能夠速回,想必是非常緊急與迫切。也許是讓大哥回府清點賬目出了事情。

阮綿綿尋思著,由於大哥走時,她還未開始給慕容雲裳看病,所以家中應該是還不知道自己在給慕容雲裳治病的這件事。

原本屬於這個時代的阮綿綿是完全不懂醫術的,家中雖然經營藥鋪,卻連基本的各類藥材都分不清。而她這個世外來客的腦海里存儲著大量中醫知識、草藥圖譜、各類病症臨床研究,她們兩人如此大的反差,應該怎麼解釋才能顯得合理?

可是就算她回去以後不說,但過不了多久她救治慕容府五小姐的事迹就會傳出來。慕容府是何等顯貴,也曾為慕容雲裳的病尋訪天下名醫,均無人可醫,如今被她醫好了,這樣的事迹對她而言,是福?還是是禍?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唉,先趕回瑞州,路上還有一段時間,再想對策。」阮綿綿現在也只能隨機應變了,要回到原先這幅身體主人日日夜夜生活的地方,周圍都是對她再熟悉不過的人,肯定會對她的不同有所察覺,畢竟她是換「芯」后的阮綿綿。

「暫時還不能讓慕容府的人將她醫治好了雲裳的事情說出去。」她暗忖著。

洛雲小築主屋

阮綿綿回到偏廳快速的收拾了行囊,就上主屋向慕容雲裳等人告辭,她也沒有什麼東西,所以能簡則簡,收起來也很快。一路上也有十來天,她細想了一下,慕容府應該是會派馬車送她的,所以倒也不是很擔心路上行程。

「綿姐姐,你今兒個就要趕回去嗎?」慕容雲裳有些不舍的看著她,一雙白凈柔軟的小手拉著她的袖口,輕輕搖晃,十分惹人憐愛。

「雲裳妹妹,回去一段時日就去慕容府找你,我還要給你複診的,很快我們又會見面啦。」她握著慕容雲裳的手,安撫著說道。

「那你回去后要儘早來看我噢!」她從小因病鮮少有機會和同齡人玩耍,自然也沒有什麼朋友,所以和阮綿綿接觸的這段時間,她把這個醫術高明,說話風趣的少女當成自己的第一個朋友。

「嗯嗯,你放心啦,我肯定儘快回來看你,你可要好好吃藥哦!我回來會檢查的,如果你沒有乖乖吃藥,我是知道的!」

「嗯,雲裳一定好好吃藥。」她乖巧的應和道。

阮綿綿與慕容雲裳交待完后,這才又轉向對慕容雲錦說:「慕容公子,我有一事相求。」

「阮姑娘,請講。」

「公子可否暫時封鎖,我醫治雲裳小姐病症之事?」

「這是為何?」慕容雲錦雙眼微眯,表情有些不解。這樣高超的醫術為何不讓眾人傳誦,而且已她家現在的情況,她完全可以靠這醫術復興這家族事業。

「我的醫術是祖上高人秘傳的,所用方法都是世間少有,也不便於外泄。我曾發誓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輕易運用所學醫術,所以家人並不知道。我既然救了雲裳小姐便已經有違我當初誓言,還望慕容公子諒解,替小女保密。」她胡謅了一個說辭,希望能矇混過去。

聽她這麼說,慕容雲錦頓然想到白朔景那夜說起的一番話,「難道這不能說是與道宗預指那個大禍有關?」他心中仔細揣摩道,表面上還是很爽快的答應了她的要求。

在確認她會再次來為慕容雲裳複診后,又囑咐了別院上下都緘口不提。

阮綿綿這才放心離開,她擔憂的第一件事算是解決了。

她在丫髻的攙扶下踏上了慕容府為她準備馬車,同車而行的還有一個車夫、兩個會些拳腳功夫的小廝、一個貼身照顧她的丫髻,想得可謂十分周到。

阮綿綿透過馬車的車窗再四下張望了一番,但始終未見自己心中所念之人,便揮別了前來送行的眾人,放下車簾,一行人離開了慕容別院踏上了去瑞州的路。

******

阮綿綿離開慕容別院五日後,青冽卻風塵僕僕,有些狼狽的突然出現在慕容雲錦的面前,張口就是問他要起人來。

「雲錦,那位在你別院做客的阮姑娘呢?」

「青少主說的是哪位阮姑娘?」慕容雲錦一臉不解的看著青冽。

「還有哪位,就是我救起那位阮姑娘。」

「哦——你說那位阮姑娘啊,她已經走啦,誰讓你一直不出現,那姑娘已經傷心的回家了!」他故意拉長聲音,嘆口氣惋惜道,好似一段佳緣就如此錯過了。

「這都要怪那隻白狐狸,那天宴席后給我安排了一堆事情,我剛把他交待的事情處理好,又莫名其妙的接到了青門的密書,讓我去走訪一下青門在各州城新設的聚點。我好不容易抽身,就立馬趕來找你了!」青冽坐下長吁一口氣,忙端起桌上倒好的茶水喝了一個乾淨。

「你哪是來找我,是想起那姑娘了吧!可惜那姑娘已經回家了。」慕容雲錦搖著頭道。

「啊,回哪兒的家了,什麼時候走的,快告訴我!」

慕容雲錦看著青冽焦急的樣子,沒有馬上開口告訴他阮綿綿的去向,反而是沉思了一會,突然眸光一閃,嘴角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她家在瑞州,五日前離開的,你現在去追,怕是也追不上了。唉……」

「誰說追不上,我即刻出發,最多七日我便能追上她。」青冽一副不想被他看扁的神情。

慕容雲錦突然起身走到他身側,拍了拍他的肩膀,手掌在他肩頭停頓了下,俯身靠近他耳邊說道:「你的白大哥就在門外,你確定他會讓你有機會去追姑娘嗎?」

「……」青冽苦著一張臉耷拉著雙手,無奈地往案上一趴。

他在房裡吶喊道:「想追個姑娘怎麼這麼難啊!!」

「哈哈哈——」

聽到笑聲,青冽這才轉身向門外張望,待發現門外並沒有任何人後,他才反應過來是慕容雲錦在戲耍自己!

******

阮綿綿一行人上路已有些許時日,路上她向車夫打聽到,京州到瑞州一路正常耗時需要半個月,沿著官道走,期間會經過邯城、燕川、復河,若是慢些則需要二十日,夏季晝長,趕路時間可以長一些,只要天氣尚可,他們應該不出半月便可抵達。

算日子,她這一路應該行至大半。

「姑娘,你歇一會吧,行車途中看書會傷眼睛的。」隨性的丫髻替阮綿綿打著扇子,夏季行車,雖然撩著車簾但依然有些悶熱,好在一路官道都有綠蔭蔽日,不然以這日頭怕是得中暑。

「無礙的,我就是看看打發時間。」她合上手中的醫典對丫髻浣羽說道,阮綿綿一路上帶了不少醫典,都是她在慕容別院時讓人尋來的,她要了解一下這個時代的醫療到底處於什麼程度。以免自己所學的知識過於超前,被他們誤以為是妖術。

「還好自己學的不是西醫。」阮綿綿開始慶幸自己所學專業,若她學的是西醫,這開膛破肚,開顱換心在這個時代肯定是無用武之地,而且也極有可能被扔進火力當做妖女燒死。

沒想到來到這個世界,首先給自己最大幫助的竟然是自己大學的專業,看來好好讀書這麼重要,知識真是在任何一個時代都是受用的。

阮綿綿好心情的哼起了古風小曲兒。

「長相思,在長安。絡緯秋啼金井闌,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燈不明思欲絕,卷帷望月空長嘆。美人如花隔雲端。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淥水之波瀾。天長路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長相思,摧心肝。」

「姑娘,這是什麼歌,真好聽!」浣羽被她所唱的歌迷住了,一臉沉醉地說著。

「這首啊,叫《長相思》。」

「好聽極了,奴婢從來沒聽過這樣的曲子,姑娘這首曲子唱得是什麼?」

「這曲子唱的是,思念之人無法相見,日日夜夜的相思之情。」說道這時,阮綿綿腦海里閃過的是白朔景的臉。

「唔,原來這是一首情歌。」浣羽說著,突然小臉紅了起來。

「浣羽可是想學來唱歌那個情郎聽?」阮綿綿一把奪過她手中掩面的扇子,給自個兒扇了扇,像是想將腦中所思揮之而去,順便逗著這小丫髻道。

「姑娘,浣羽可沒有情郎!」她越說越小聲。

「唉,原來浣羽沒有啊,本來還想教你唱的呢,既然沒有情郎,那隻好作罷了。」她反而故意大聲說道,一臉惋惜的樣子,眼裡卻是藏不住的笑意。

以阮綿綿這一路上的觀察,浣羽和隨行的一名叫九曲的小廝似乎互生了好感。

這時叫九曲的小廝在馬車的窗外說道:「姑娘,我剛剛去前面探過路了,翻過了前面那座山有個鎮,太陽落山前我們可以抵達鎮上,鎮上有客棧可以落腳過夜。」

「姑娘,這夏季的山野啊,到了傍晚就可能會降雨,我前面取水時,發現水位較高,說明這座山雨水充沛,可能山體泥土比較鬆軟。翻前面那個山頭時,一定我們要小心,原本那段路程就地勢比較陡峭。等會通過的時候,我們列隊通過,小姐坐在車上,我牽馬在前方走,你們騎馬在後面跟著,過了那段就好了。」車夫看了看遠處的那座山,在馬車前坐說道。

車夫話音過去沒多久,這頭頂就開始變天了,烏雲密布。

片刻后豆大般的雨點落了下來,伴著的還有雷鳴、閃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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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運綿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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