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灰色的世界

劉磊撕裂般的叫喊讓整棟房子都聽得清楚，如果不是外面下着暴雨，估計周圍的鄰居也能聽見。

「別叫，我就問你點事情而已。」楊碩盤腿坐着地上，擺出一副人畜無害地表情說道：「福爾卡精神病院到底還有什麼秘密。」

說到福爾卡精神病院，劉磊此時面如土灰，薄薄的嘴唇沒有太多血色蒼白的國字臉，顯得像是一個病入膏肓的病人。

他緊閉着嘴巴沒有說話，也沒有看楊碩，看樣子是不打算說什麼。

楊碩無奈地撇了撇嘴，邪邪地勾起薄唇，掄起鎚子狠狠地砸在劉磊的膝蓋上。

「啊！」隨着膝蓋發出一聲清脆的骨裂聲，劉磊也發出了一聲激烈的慘叫聲。

「說不說？」楊碩站了起來，緊握著鎚子指著劉磊的鼻子，聲音很清朗但卻很有威嚴。

劉磊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表情非常痛苦地喊道：「求求你，求你不要別我。」

他握著腦袋很痛苦地掙扎著。

「真的不說？」楊碩再問他一遍，他依舊閉口不言。

楊碩沒有多說什麼，再次抄起鎚子砸在他另一個膝蓋上面。

「呃啊！」劉磊強忍着疼痛，整個人癱倒在地上。

楊碩秀眉微擰，到底是因為什麼秘密讓他寧願雙腿殘廢都不說出來。

劉磊很痛苦地在地上掙扎了一下，嘴裏嘀咕着什麼東西，瞪着一雙大眼睛，似乎快要把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一樣。

「啊！殺了我，快殺了我！我不要被他控制，我不要！」劉磊的每一根神經都在絞痛，每一個細胞都在割裂，脖子、額頭和手臂上青筋簡直快炸裂出來了一樣。

他的體內似乎有着什麼野獸一般的東西，正要從他的身體里破體而出。

「轟隆隆！」雷聲大作，雷電的閃光透過窗戶照耀進房子裏，躺在地上的劉磊此時更加抓狂。

他面目猙獰，撕裂般的痛苦叫聲徘徊在房子內，十分令人感到刺耳。

肩膀若有若無地抖動着，剛毅的臉龐罩上了一層僵硬，他張了張大嘴巴，痛苦又撕裂的叫聲震耳欲聾。

狂風暴雨搖撼着東山塢。雷鳴夾着電閃，電閃帶着雷鳴。暴雨，一會兒象用瓢子往外潑，一會兒又象用篩子往下篩，一會兒又象噴霧器在那兒不慌不忙噴灑——大一陣子，小一陣子，小一陣子，又大一陣子，交錯、持續地進行着。

從張著大口，心頭不停地抽搐，像是有着什麼東西要從他的嘴巴出來一樣。

「噗！」一口灰藍色的液體，從劉磊的口中噴出。

灰藍色的不明液體，看上去黏糊糊的，而且在噴出來的同時，空氣中還瀰漫着令人作嘔的臭味。

剎那間，劉磊的身上多出了一團漆黑的殘影，像是奮力地要從他身上出來一樣，讓他痛苦不堪，這個場面堪比婦女生孩子的痛苦。

那道黑殘影從身上緩緩浮現出來，逐漸掙扎開劉磊這個身體的枷鎖，毫不顧忌劉磊的疼痛從身體里跑了出來。

此時，楊碩可以清楚地看到那道黑殘影竟然是一個人影，灰暗色的一個人影。

「為什麼劉磊身上會住着一隻這麼奇怪的東西，難不成是什麼鬼怪之物嗎？」楊碩想起來陰陽家擅長應用鬼怪，而福爾卡精神病院是陰陽家的機構，那麼會鬼怪之物也不稀奇。

最讓楊碩疑惑的是，為什麼會有鬼物附身在劉磊身上，難不成是陰陽家的人種上去的？

那道黑殘影的上半身從劉磊的身體了掙扎出，便迅速站起身來，撲向楊碩，一隻灰暗色的大手抓住他的脖子，把他高高拎起。

黑殘影的力量十分巨大，而且還很高大，瞬間將楊碩拎起，頓時間，讓人感到空氣飛快地流逝，近乎要窒息的感覺。

楊碩手腳無力，手上的鎚子也掉落在地上，眼前逐漸模糊了下來，這種感覺有點像當初紅衣女鬼掐他的感覺，無限近乎窒息。

「呃……」楊碩想要掙扎，但卻沒有用處，全身沒有任何地方使得上勁兒，黑殘影強大的力氣讓他無法作出任何動作，在這種力量面前楊碩簡直就是被碾壓。

頓時間，楊碩感覺周圍的環境變得灰沉沉一片，原本漆黑的環境變成了灰白色，在他的眼裏看這個世界已經是灰茫茫的一片。

「難道我要死了嗎？」

楊碩劇烈的心跳聲，急促的呼吸聲，在寂靜詭譎的氣氛下，異常清晰。

他眼裏的環境全部都是灰色的，這裏就是一個灰色的世界，黑殘影也是灰色，躺在地上的劉磊也是灰色的，任何東西都是灰色的……

這是將死之人所看到的畫面嗎？

楊碩的眼睛閃過一道靈光，瞳孔緊縮，黑色的眼瞳瞬間變成了灰白色，周圍的時間像停止了一般，聽不見室外的雷雨聲，聽不見劉磊痛苦的叫喊，只能聽見他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灰白色的雙瞳看向黑殘影，黑殘影像是一個受驚的兔子，頓時間被鬆開楊碩的脖子，身體像是一張無力的紙張彈出數米遠，並且化為一道黑霧消散在空氣當中。

楊碩的雙瞳恢復正常，此時周圍的環境也恢復了原本的模樣，室外的雷雨聲還在繼續響起。

「我……我剛剛怎麼了？」楊碩剛從只感到雙眼一熱乎，他看到的世界是灰色的，他看了一眼黑殘影，黑殘影便被激烈地彈飛，並且魂飛魄散一般消失在無形之中。

這種感覺非常奇妙，當時他感覺整個世界時間都暫停了，自己的心跳無比激烈，眼裏看這個世界顯得十分輕佻，有着一種君臨天下的感覺。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是……」既然和眼睛有關，楊碩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灰色手機賦予他的一種能力，這個能力也正是和眼睛有關，只是沒有任何介紹還有任何的用處，被他一直不當一回事兒。

「詭瞳？」

楊碩覺得當自己眼裏看這個世界成灰色的時候，有着一種扼殺世上所有鬼怪之物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