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佛

六十一、佛

安晴看在謝景桓踏著步子翩然離去,留下的背影那麼決絕,斷了安晴最後一絲希冀。

從何時開始,那個風度翩翩的公子開始變了,還是自己本就不曾了解過他……

謝景桓邁出大殿,頭頂是一輪彎月掛在青藍的夜幕中,周遭沒有一絲輕雲遮掩住它的光芒,原本也是如此皎潔的人,可是又是從何時開始,那顆心已然是被那些烏雲猛地一絲純潔都是不在了……

謝景桓唇邊掛著苦笑,原本為了一個她,甘願放棄了所有,可是現在,得到的竟是連原本的她都是不剩了。

謝景桓回到自己的院子,發現裡頭的燈火亮著,心下瞭然,進了房門就是有人急匆匆的迎上來。

青綠的衣衫罩在對方有些瘦削的身上,滿頭的墨發只是半束著,病態的臉上是一片焦急之色。

「大哥……皇上……皇上怎麼說!」謝景衡見著謝景桓回來,急急忙忙地上前,問著。

謝景桓的表情從見到安晴的那時就是沒有變過平靜,唇角彎起好看的弧度,雖還是比從前一樣的溫潤,但是其中還是多了幾分其他的東西。

「皇上將她交給了蕭瀚。」謝景桓平靜的語氣吐出令謝景衡渾身戰慄的字眼。

謝景衡後退幾步,眸中也都是不可置信的眸色,口中呢喃著:「不……不會的……」

謝景桓看著面前的謝景衡,面上的表情雖然還是平靜,但是心中又如何能不起波瀾,即便他是對安晴死心,但是面前的人,不過是同樣喜歡上了自己的女人,又有什麼錯呢……

是啊,大家都是沒有錯的,但是釀成如今這個局面的又是因為什麼呢……

「大哥……你救就她……你救救她……」謝景衡終於是反應過來,竟是直接朝著謝景桓跪下來,苦苦哀求著謝景桓。

謝景桓從來沒有見過謝景衡這副模樣,面色不改,說道:「你認為,就算我們去救了她,蕭瀚,蕭翎,乃至湛王妃會放過她嗎?他們不是太后,不會顧念著你的。」

謝景衡原本抓著謝景桓衣擺的手無力地垂下,面如死灰……

此時此刻,他終是,什麼都做不了……

蕭瀚將安晴帶了回去,他惱面前的人,是她一手先是傷了自己的妹妹,但是所有的理智都是告訴他,哪怕他想要安晴償命,也要在等些時候……

是日,薛瑾到了筠華這邊,與她說些安晴近幾日的狀況。

「蕭都護也是極其隱忍了,不然只怕在就一屍兩命了去。」筠華淺淺笑道。

薛瑾也是無奈,對著蕭瀚也是心疼,墨堯體恤蕭瀚,這幾日又是給了蕭瀚事兒做,所以將蕭瀚的官職提到了從二品的都護,但是再高的官職又有什麼用呢,再也是換不回自己親愛的妹妹了去。

「安晴這幾日被關著,倒也是安靜,謝景衡過來看過幾次,但是後來父親發了話,不準任何人探視,只怕是要生生折磨死安晴了去。」薛瑾也是神情淡然,她又何嘗不與蕭瀚那般,手刃了安晴才好,只是有些事兒著實不是那般簡單的。

筠華也是知道薛瑾的意思,問道:「這幾日,蕭將軍應當是要啟程回南境了罷。」

薛瑾點了點頭,道:「就是明后兩天的事兒。」薛瑾頓了頓,神情突然黯淡下去,道:「帶著阿音一道……」

筠華一愣,半晌才是重新笑道:「也好……阿音……應當也是不甚喜歡金陵的……」

相比起滿是權貴,時時刻刻講究著規矩的金陵,自由洒脫的南境才是適合蕭冉音的去……或者說,也是南境那邊自由廣闊的天地,才能養出蕭冉音這般豪爽的性子。

「許久沒來你這吃東西,這些可是你自個兒做的?」薛瑾也是不想在這樣沉痛的話題上多做停留,將話題轉了出去。

筠華點了點頭,道:「一會兒阿湛回來,要送些過去,就是多做了些。」

薛瑾聽著,知道筠華與墨昶如今也是愈來愈好,面上又是重回了笑容,道:「如今你們如此,蘇將軍也是好放心……」

薛瑾說著就是將手邊的糕點往嘴裡送,只是糕點還沒有進嘴,薛瑾便是將糕點往旁邊一放,手捂著胸口就是乾嘔起來。

筠華見狀一驚,連忙放下剛剛拿起來的茶盞,到了薛瑾身側幫著薛瑾順氣,問道:「這是怎麼了?可是這東西有什麼問題了去?」

薛瑾好一陣才是恢復過來,搖了搖頭,道:「不打緊,前幾日有些腹痛,只怕吃什麼吃壞了,還沒回復過來罷了。」

但是筠華見著薛瑾的面色不好,又加上安晴現在在蕭府,保不準會出什麼事情,連忙叫了卉秋去請府中的大夫過來。

卉秋帶著大夫往瀾娰居的方向過去,正是碰上回府的墨昶與蕭瀚,墨昶見著卉秋行色匆匆的,以為是筠華出了什麼事兒,忙是上前問道:「王妃怎麼了這是?」

卉秋知道墨昶回錯了意,忙是解釋道:「不是……不是王妃,是蕭少夫人……」

卉秋的話還沒說完,就是看見蕭瀚變了面色大踏步地往瀾娰居過去。

卉秋見狀急忙拉著大夫跟上去。

這邊大夫為著薛瑾診脈,但是蕭瀚卻是個耐不住的,忙是問道:「怎麼樣怎麼樣!」

但是那大夫倒是氣定神閑的,慢條斯理地收好自己的東西,也不管旁邊著急的蕭瀚。

「你到說話啊!」蕭瀚此刻心心念念地在薛瑾身上,生怕薛瑾出了岔子,看著那大夫不說話又是著實心急。

「蕭夫人,已是有孕兩個月……」許久,大夫才是吐出了這麼一句,倒是叫蕭瀚立馬安靜了下來。

薛瑾也是一愣,似乎是沒有反應過來,許久才是「啊」了一句,神情依舊是愣愣的反應不過來。

筠華在一旁綻開一笑,拉過薛瑾的手說道:「啊什麼!傻丫頭,這是好事兒,你是要做阿娘了。」

薛瑾看著筠華,手有些顫抖的撫上自己的小腹,隨即也是笑著,面上是滿臉的柔色。

墨昶這邊也是推了推蕭瀚,道:「還愣著做什麼!」

蕭瀚木然地走到薛瑾身側,蹲了下來,看著薛瑾微笑的面龐,亦是用手覆蓋住薛瑾的小腹,連帶著握住了她的手,笑道:「我們的……孩子……」

薛瑾也是努力地點了點頭,道:「是……」

蕭瀚此刻也是高興著,拉著薛瑾回了府中。

筠華見著他們兩人的身影,唇邊也是欣慰的笑容,墨昶不知何時到了筠華身側,長臂將筠華攬在懷中,什麼話也是沒有說。

筠華抬眼看了看墨昶,覺著墨昶的面色中除卻為著蕭瀚的歡喜,還有些異樣。

「可是出了什麼事兒?」筠華問道。

墨昶見著筠華還是看出來了,也是不躲閃,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嬛兒……這件事兒還是對她有些影響,即便是安晴做的手腳,但是畢竟……所以她想去鎮泉寺……小住一段日子……」

墨昶還是說的隱晦,但是筠華哪能不知道這其中的意思,即便是尋常的姑娘家去寺廟中,除卻祈福上香,這名聲只怕都是不太好的,更何況是墨嬛這樣的身份,且前段日子所有的人都是還沒有抓到,蕭瀚與蕭翎又是親眼所見是墨嬛的馬狠狠地撞向了蕭冉音,逼墨堯處置墨嬛逼得很緊,故而金陵幾乎都是知道了這件事情。

這回,墨嬛心中所念只怕是想著鎮泉寺那般清靜的地方最是叫人靜心,叫人想明白一些事情,但是全然不知道這般說出去於自己的名聲而言,只怕是……

但是那些事兒已然是傳的婦孺皆知的,無論是有關謝景桓的,還是兩次蕭冉音出事兒,幾乎都是能叫這個金陵知道的,這樣一來只怕沒有那樣的顧慮也是正常……

「皇上可是答應了?」筠華問道。

墨昶搖了搖頭,道:「皇兄的態度模稜兩可,知道嬛兒的意思,但是這樣的做法著實是有些叫他難以答應嬛兒……但是嬛兒還是去求了皇后,先前安晴的事情又有一處叫皇兄這麼發怒的是安晴將自己腹中是龍嗣的消息率先透露給了皇后,皇后那晚便是吐了血,皇兄差點砍了整個太醫院和鳳鸞宮的人……」

筠華一愣倒是不知道還有這件事兒,這些日子她也是沒有寫想著去看皇后,墨昶這邊也是瞞著她故而是不知道……

筠華一早就是看出墨堯對於皇后也是放在心尖上的,但是這幾年後宮的事兒不斷,皇后得心應手之餘,只怕也是有些疲憊,不都是因著墨堯惹出來的事兒,故而對著墨堯的態度也是從原來太太子妃時候的親近漸漸恭敬了去。

墨堯本就因為安晴的欺君惱怒,隨後又是因為皇后的事情惱怒的很,對著皇后也是愧疚,這回皇後向著墨堯提起了這件事情,墨堯一時間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那太后那邊是什麼意思?」

墨昶有些無奈地說道:「太后如今只覺著嬛兒沒有被牽扯進去已是件幸事,這件事兒態度也是淡淡的,所以這才是叫皇兄不知道該如何的……」

筠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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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窗月孤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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