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異

十六、異

第二日,墨昶將筠華禁足的消息傳遍了湛王府的每一個角落,人人皆是像議論個什麼,但是墨昶卻是不許了,將議論此事的人下令重罰了去,此後,再也無人敢說了筠華的不是。

此時,瑤光閣。

安凝對於筠華被禁足的消息自然也是高興的,只是表現的不明顯就是了。

「側妃這下看見了,那日王爺不過是念著王妃身後的蘇氏,給他個面子,說是給您一個交代便是一個交代,這不是禁足了她了去。」采屏對於這一結果高興萬分,溢於言表。

安凝聽著采屏的話也是高興,只是對於墨昶的處置,總覺著哪些個地方不對。

「側妃在想什麼?」一旁的采青卻是察覺出了安凝高興之下的憂慮,輕聲問道。

安凝微微嘆了口氣,道:「總覺著哪些個地方不妥,卻又是說不上來。」

「要我說,側妃您是因著懷著小世子,奴婢聽聞懷孕之人難免想的多些,但實則卻是再簡單不過的事兒。」采屏在一旁嘻嘻笑道。

安凝聞言,覺著也是這個理兒,倒也是不做其他的想法。

墨昶不知為何,雖是在府中下了這個命令,但是瀾娰居那邊的供給卻是一切如舊,對於湛王府外頭也是沒有傳出去。

瀾娰居中。

筠華對於墨昶的處置沒有多說什麼,整日氣定神閑地看書寫字,若是一時興起,去廚房做些吃食權當自娛自樂了去。

甘棠見著筠華如此卻是心急,對著習珍、卉秋道:「你們瞧著王妃這模樣,自打進了王府,什麼事兒也是不在意,如今被那邊的人冤枉了去,也是如此!」

對於甘棠急的跺腳的反應,卉秋也是不平靜,心中亦是十分著急,道:「你以為我就是不著急的,但是王妃自從被禁足,連我們都是近不了身了去,這模樣與在大漠時候,相差著大了去了。」

習珍在一旁倒是還較為鎮定,見著兩人的反應,自個兒沉默著,良久,沉聲道:「要不告知大漠那邊,喚了那位過來。」

甘棠、卉秋聞言,相視一看,三人面面相覷,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是夜,筠華依舊是坐在榻上看書,習珍進去換茶水,見著筠華如此,也是著實沉不住氣了,開口道:「王妃,您當真無事?」

筠華聞言,卻是放下了書卷,看著滿面憂色的習珍,笑道:「你們到底還是來問了。」

習珍聞言一愣,卻見著筠華直起了身子,道:「你覺著皇上與王爺的關係如何?」

習珍思索良久,道:「似乎……不太融洽?」

對於習珍的不確定與試探性回答,筠華瞭然一笑,道:「是啊,不融洽,當年的湛王可是危及他太子之位的存在,如今亦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如此,又怎會融洽的起來?」

習珍靜靜聽著,倒是聽出了筠華的意思。

「但是,應當不是這樣的……」筠華沉吟道。

習珍等著筠華的下文,但是筠華卻是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語氣亦是疲憊的:「睡吧……」

習珍聞言,心下雖是有些疑問在,但是瞧著筠華疲倦不欲多言的模樣,也是壓下心中那些個疑問,服侍了筠華就寢去。

「誰!」筠華堪堪脫下外衣,便是聽得習珍警覺地一聲怒喝,隨即便又披上外衣隨著習珍出了屋。

不停歇的夜風卷著寒意而來,屋外,沒有朗月,唯有亮著的廊燈投下一星光亮。

寂靜無聲的庭院中,似乎什麼都沒有。

「可是發現了什麼?」筠華問道,她知曉按著習珍的警惕與本事,自是能準確察覺出有什麼異樣的。

習珍望著靜悄悄的四周,皺著眉搖了搖頭,道:「方才察覺出了有人在外頭,但是如今卻不見了……」

筠華聞言,沒有質疑習珍的話,只是習珍轉過身見著筠華堪堪披了外衣出來,一驚,連忙道:「外頭寒涼,許是奴婢敏感了,誰敢在王府造次,王妃快些進去,莫著涼了。」

筠華見狀,點了點頭,屏退了習珍。

筠華獨自到梳妝台前,拉開裝匣最底層的抽屜,取出裡頭的木盒,筠華愛撫地摩挲著看似極為平常的木盒,上頭的纏枝梅花紋稜角已然不在,玉指緩緩打開木盒,燭光映著裡頭的物件,顯得格外的溫潤。

通體澄澈的白玉被製成了琯,靜靜地在木盒裡頭躺著,筠華將這琯取了出來,放在掌心細細端詳,不同於白日面對墨昶的微笑,此刻的美好叫人不忍打破。

筠華只是靜靜地端詳著,不去吹奏它,亦是不把玩,彷彿是生怕一個不小心褻瀆了它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筠華才是將她放回木盒裡。

一夜無話。

半月的時間說長不長的,便是過去了,墨昶解了筠華的禁足,倒是沒有藉機將筠華手上管理王府的權利移除,據說是因著安凝懷有身孕的原因,不願其勞累。

筠華聽著這樣的結果,沒得什麼表示,安安分分地做好自己的事情,安凝這邊,不知是不是墨昶不信任她,倒是不叫她插手了,安氏這邊撥了人手過來,墨昶亦是調派了人手過去,還特意召了醫女進府,可見這重視程度了。

一時間,王府中的人,只是覺著墨昶對於安凝的情深義重,紛紛在背後歆羨,安氏這邊看著墨昶的態度,亦是喜不勝收,金陵城中倒是漸漸傳揚開墨昶對於安凝的愛護,也是羨慕雖是屈身於側妃之位卻得湛王百般寵愛的安凝來。

寒君齋。

墨昶坐在書桌前,案上的公文日不減少,只是與往日不同的是,今日的墨昶,眼神略有些無神地望著手中的公文,上頭的字竟是一點都看不進去。

「少見你如此心不在焉。」不知何處傳出來的聲音隨著腳步聲漸漸逼近墨昶,只見著來人絳紫的衣袍配著有一下沒一下扇著的摺扇,墨發閑散地披散下來,只是挑出幾縷在腦後一束。

墨昶聞言索性放下了手中的東西,自嘲一笑。

蕭瀚自顧自地落座,見著墨昶的神情,倒是新奇,問道:「朝堂上的事情你一向運籌帷幄的,不見你如此,那麼,就是后宅了?」

墨昶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戲謔觀戰的蕭瀚,只是道:「后宅,朝堂,牽一髮而動全身。」

蕭瀚聽著,斂了斂笑容,道:「你明白亦是好的,我這邊也是聽說了,你的王妃瞧著豈止不是個多事的,連你這留戀安氏那邊不顧及她的作為都是沒得反應,可見一斑了。」

蕭瀚見著墨昶面色沉了沉,自己也是輕笑一聲,道:「也怨不得她,才回金陵就被這一道聖旨被迫入了湛王府,雖說沒和這兒有什麼深仇大恨的,但是到底不是自己的意願,如此相安無事何嘗不是好的,不然像華安伯幼子的那位,三日兩頭的因著妾室大吵大鬧的,家宅不寧,惹得丈夫有家不回的,你願意受?」

墨昶緩緩站起了身,踱步到了窗子口,外頭的光線映著墨昶稜角分明的面龐,只聽著他緩緩說道:「阿瀚,這次,只怕不能沒有你。」

蕭瀚聞言,臉上的笑容收斂殆盡,只餘下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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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窗月孤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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