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出事了

「爸，我真的就要這樣一直在那個新生兒觀察室干一輩子么，怎麼說你也是一個主任了，就不能動用一下你的關係么？」

趁著自己換班的時間，張婷怎麼想還是覺得氣不過，於是找到了自己在急診科當主任的爸爸，還是想著自己調職的事情。

但是張父卻始終沒鬆口，看著辦公室里氣沖沖的女兒，心裡也覺得無奈。「婷婷啊，你去新生兒觀察室就是暫時的事情，你爸雖然是個主任，但是現在管的嚴，我也沒辦法啊！你先在那裡鍛煉一段日子再說，我找機會看看能不能調你出來，這樣行不行？」

面對自己的獨生女，張父也覺得無可奈何，就像自己說的一樣，急診科的主任有時候連一個心外的主治醫師都比不過，更不要說在整個醫院了。

想到這裡，他不由地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但是聽在張婷的耳朵里，卻覺得是自己的父親太木訥，不為自己著想。

「爸，你這說的是什麼呀，我有個同學，她媽媽就是一個普通的醫生，都可以幫她，你騙我也不用這樣吧！」

在張婷的心裡，自己也算是這個醫院的醫二代，甚至比自己的那個同學還要好，結果現在卻不如人家，一時之間難以接受，至於自己爸爸的話，根本聽不進去。

張父聽到自己放在掌心裡的女兒居然會這樣想他，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就算是心裡有氣，也撒不出來。

眼看休息時間就要到了，他也不想見到她，直接甩手，讓她走。張婷一開始還不想走，但是聽見自己的父親真的生氣了，只能心懷怨恨地回到觀察室。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我到底那裡不如人了，竟然連這點兒特權都不能享受么？」

新生兒觀察室的事情不算多，就是面對小孩子的突發情況比較緊急，需要醫生保持警惕而已。

但是這樣的優點對於一心想要走出去的張婷而言，根本看不見，反而覺得很磨人，畢竟年輕人總想著玩，不想這樣時刻盯著。

「這孩子怎麼了，天天往我們這裡送人，真當我們很閑么?」

張婷心裡正煩著，就看見護士又抱了一個孩子進來，湊巧的是正好是沈星夏。都是工作了一段日子的同事，護士自然知道她心裡的不甘，只是在她氣頭上，也不願意多說什麼。

「是今天剛出生的，接產的醫生說心肺有些問題，需要觀察一晚。」護士簡單說了一句之後，沒等張婷再說話，就抱著孩子走了，腳步匆匆。

張婷自然看見了護士的動作，只不過心裡不舒服的她，自然知道護士是不想和自己頂撞，但是心裡的那口氣總是吊著，難受的很。

本來想要去看沈星夏的童夏在沈君瑜的勸說下，總算是放棄了，但是眉間的那抹憂愁卻一直在，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睡吧，我們的孩子會沒事的，放心吧……」

身子還是有些疼痛的童夏在藥物的作用下，總算是緩緩入睡了，沈君瑜看著她的睡顏，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柔聲安慰道。

睡著的人因為這輕聲的低喃，無意識地哼了幾下，卻沒有醒過來。沈君瑜提起來的心才慢慢放下，自己看了看病房，起身整理了之前沒來得及收拾的東西。

「別哭了，有什麼好哭的？啊，吵死了，你乖乖睡覺不行么？」

張婷值班到半夜的時候，觀察室的一個嬰兒忽然大哭，惹得她更加心煩，看也沒看就低聲吼了幾聲，卻沒有什麼用。

心裡不郁的她剛想喊護士來看看，四處掃了一眼卻沒發現任何人，心裡更氣，索性也不管嬰兒了，直接戴上耳機，繼續和自己的朋友打電話。

忽然哭喊的嬰兒是一個天生呼吸功能不全的寶寶，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把儀器扯掉了，哭了幾下之後，臉色就變成了青色。

燈火通明的新生兒觀察室，空無一人，唯一的張婷窩在自己的值班室，絲毫聽不見任何聲音，嚎哭的嬰兒聲音越來越弱，直到最後完全沒了聲音。

「不好了，不好了，張醫生，張醫生，不好了！」

第一時間發現嬰兒死亡的是一個小護士，本來是按照規定給所有的嬰兒查看儀器，卻意外發現嬰兒臉色鐵青。

戴著耳機的張婷根本聽不見聲音，直到護士一把衝到她面前，再也無法隔絕。「喊什麼，我又不是聾子，一天到晚就說什麼不好了，我好得很，別詛咒我行不行？」

正和朋友說的開心的張婷，忽然被打斷，氣的大罵護士，絲毫沒注意到她的臉色。

想開口的護士直接被張婷說了一頓，根本沒有開口的機會，好在她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即便被罵的狗血淋頭，還是抓著機會把話說了。

砰！「你，你說什麼？」

顯示通話中的手機屏幕瞬間摔得四分五裂，精緻的妝容也掩飾不了她的驚慌，她此刻滿腦的都是怎麼辦，怎麼辦？

護士還在等著她拿主意，還在猶豫要不要提醒的時候，忽然感受到一道實現落在自己的身上，帶著狠厲，讓人忍不住發抖。

「張醫生，怎麼辦，我們要趕緊上報主任，然後通知家人啊！」

護士入職不久，對於這樣的事情想到的就是秉公辦理，卻不知道在轉瞬之間，自己已經被當成了替死鬼。

張婷一開始心裡是真的慌了，一想到自己可能要擔上的責任，看了看面前的護士，心裡一下子有了主意。

想到自己的計劃，她不由地點頭：「你先去看著那個小孩，我去找主任，至於家人的話，暫時壓著吧。」

快速做出選擇的張婷還沒等護士反應過來，就直接朝著主任的辦公室走去，護士雖然隱隱覺得不對勁兒，但是一時之間卻想不出來。

得到消息的主任臉色難看的很，護士一直守著嬰兒，「主任！」

像是看見了主心骨一樣的護士，輕聲喊了一句之後，卻被人一瞪，一下子摸不著頭腦，但也沒多想，只以為是主任心情不好。

張婷在一旁默默站在主任後面，其他醫生，除了正在有事的，接到消息之後，陸陸續續地都趕了過來，已經沒了呼吸的嬰兒四周圍滿了人。

「怎麼會出這樣的事情，你們一個個的都是死人嘛？」嬰兒安靜地躺在那裡，小小的身子還有微微的熱度。

主任陰沉著臉，仔細檢查之後，確認孩子是意外死亡，開始努力保持的平靜徹底打破，說到後來直接吼了出來，在場的人心一顫，頭卻埋的更深了。

當醫生不怕別的，就怕出現這樣的意外，那些晚上不需要值班的心裡不由地慶幸，但是張婷的面色就不好了。

所有人都沒了聲音，只想著怎樣把自己撇清，卻沒注意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通知家屬吧，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一個個的都跑不了。」

主任的話在眾人的心上好像立了一座大山，沒有誰的心情是輕鬆的。但是越害怕發生的事情往往會發生的越快，讓人猝不及防。

「你們圍著我兒子幹什麼，出什麼事情了？」想念孩子的媽媽不顧丈夫的勸阻，執意要看孩子。

結果還沒走近就看見一大堆醫生圍在自己的孩子身邊，臉色頓時一僵，心裡下意識地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醫生們聽到家屬的話之後，身子頓時僵住，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新生兒對一個家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何況他們還知道對方是高齡產子，對孩子的重視不言而喻。

遲遲等不到醫生們的回應，孩子的媽媽心裡更加不安，也不掛上孩子父親的攙扶，跌跌撞撞地衝上前，映入眼帘的是自己的孩子滿臉青色，即便不懂醫的人也能看出來不對勁兒。

孩子的爸爸落後一步，看見自己的妻子的神情之後，也察覺到不對了，湊上前一看，還算健壯的身軀差點兒倒下，整個人只覺得頭昏腦漲，絲毫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回事，說啊？」

這樣的變故對所有人來說都是意想不到的，但是最傷心的卻是孩子的父母，看著已經完全沒了呼吸的孩子，他們恨不得自己代替孩子忍受這樣的痛苦。

孩子的媽媽已經泣不成聲，根本不能接受自己拼了命生的孩子最後會是這樣的結局。

相比較之下，孩子的爸爸還算冷靜，但那還是可以聽得出來他的抑制。「先生，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們也沒想到會這樣，請節哀！」

主任看到孩子的父母這樣，心裡也覺得不好受，但是該說的話還是要說，自己也是這裡最大的，不得不出面。

然而這樣的話根本無關痛癢，聽到孩子的爸爸耳朵里也只是輕飄飄的一句話，絲毫沒有用。

「為什麼不救他，他這麼小，你們為什麼不救他？」

孩子的爸爸還有些許的理智殘存，看見自己的孩子並不是在手術室，而是躺在觀察室，疑惑地問道。

心裡埋下懷疑的種子之後，孩子的爸爸眼睛直直地盯著主任，不想錯過絲毫的線索。

主任和眾位醫生都有些為難，私下交流過眼神之後，主任緩緩開口，腦子裡不斷思考著該怎麼樣說才能盡量減輕對方的怒火。

「對不起，先生，是我們的錯，孩子……還沒來得及搶救，這樣的意外我們也不願意見到，但是事情已經……先生！」

主任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孩子的爸爸打斷，再抬眼的時候，能明顯的看見眸中的紅絲。

醫生也有為人父母的，看見這樣的孩子爸爸誰也沒有再說話，設身處地一想，他們再也說不出來話。

孩子的爸爸看了看四周的醫生，雙手握拳，青筋爆出，耳力好的甚至能聽得見骨頭的摩擦聲。「先生？」

遲遲聽不見孩子的爸爸說話，主任心裡也打著鼓，不知道他會怎麼做，只還試探著開口。

一抬眼卻對上他散發著冷意的眼眸，即便是見慣了生死的他也不由地感覺到由心底產生的那一股寒意。

孩子的媽媽從聽見嬰兒死亡宣判的那一刻起，就嚎啕大哭，即便後來嗓子已經啞了，還是止不住淚。

孩子的爸爸心裡也傷心，但是比起這個，他更想知道自己的孩子到底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主任，我想問問剛才是誰值班的，我有些問題想了解一下。」

這句話一問出來，張婷的身子明顯的崴了一下，好在旁邊有一個男醫生及時地攙扶，才不至於真的倒下，丟了面子。

但是這樣的異樣一下子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尤其是孩子的爸爸，一雙飽含痛苦的眼眸直直地朝她射去。

護士這個時候也意識到了不對勁兒，沒等看見張婷的眼神示意，直接說了出來：「是張醫生在這裡的，真的！」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護士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想也沒想的就把自己知道的說出來。

張婷心裡恨得牙痒痒，但是面上卻不能做出什麼，以免讓人懷疑。孩子的爸爸聽了之後，立刻走到她面前。

「張醫生，麻煩你解釋一下吧。」雖然口氣聽著非常禮貌，但是在場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孩子的爸爸已經把錯誤歸結到張婷身上了。

主任似乎想說些什麼，畢竟別人不知道她的背景，但自己是知道的。然而嘴一張開，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所有人都在等著答案，張婷的心卻跳的更快，就像是要蹦出來一樣。「這很難說么，還是張醫生做了什麼虧心事？」

孩子的爸爸不是一個莽夫，看著張婷的樣子就知道事情不會那樣簡單，更加確信自己的孩子死的蹊蹺。

即便主任不願意站出來，但是聽到孩子的爸爸這樣猜測，他也不得不開口了。「先生，現在事情還沒有完全查清楚，你不能這樣妄加揣測啊！」

話很簡單，也很直接，快要撐不住的張婷在聽見主任的話之後，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只是沒有人在意到而已，其他的人都在關注這場爭奪戰，一旦罪名落實，影響的會是整個醫院的名譽。

孩子的爸爸聽見主任的話之後，並不懊惱，只是淡定地回頭和他的視線對上，冷聲質問：「既然主任說我是胡亂猜測的，那麻煩你給我一個答案吧，我孩子絕對不會這樣不明不白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