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做賊心虛

顧荷請微點頭也沒再追問，只是頗為擔心地道：「我看你臉色不怎麼好，你回去吧，這裡我自己就行。」

畢竟童馨和沈家的關係有些微妙，一直讓她在醫院陪著自己也不是辦法。

一聽，童馨的眸底飛快地閃爍過一絲打量，有些為難地說道：「不行，我不放心。」

「有什麼好不放心的，我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過兩天就能出院了。」顧荷因為童馨這份擔心，神情更是柔和。

「我就等到叔叔來再走吧，沒人照顧著我還是不安心。」童馨頗為堅持。

顧荷拗不過她，只能無奈地笑了笑。

顧荷想了一下，而後道：「我讓童夏過來就行，你先回去吧，要是你真熬壞身子我也過意不去啊。」

這兩天童馨幾乎一有空就來醫院陪她，昨晚也沒離開，著實讓顧荷既暖心又擔心。

而且君瑜現在也沒跟她在一起，日後也不會……

要是童馨沒出事，顧荷還能考慮一下，現在只是把她當成半個女兒來看待，沒有了想讓她當兒媳婦的念頭。

「夏夏應該沒空吧？」童馨等的就是顧荷這一句話，臉上卻還是沒表現出來。

以童夏的性格，不會像無視她那樣無視掉顧荷的話的。

「哼，她能有多忙？這兩天都不見人，叫她過來一下都不行？」顧荷的氣一下就湧上心頭，不滿地回答著。

下一秒就見她拿出手機撥打電話，顯然是給童夏打的。

童夏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吃飯，聽到顧荷讓自己過去一趟的時候，腦海中第一時間就想起童馨。

也猜出這件事情跟童馨脫不開關係，但她也只能硬著頭皮答應，拒絕的話肯定又會被顧荷說上一番的。

午休的時間也沒有很長，童夏本來也只是打算找沈君瑜吃個飯就回去的。

「媽媽打來的？」沈君瑜隱約聽到電話那邊的聲音。

「嗯，我得回去了。」童夏沒有否認，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時間又道：「等下班再來找你。」

話音落下時，沈君瑜抬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目光里滿滿都是測量和懷疑。

童夏被她盯的慌，便疑惑地問一句：「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沒有，只是覺得你現在這樣是……做賊心虛了？」沈君瑜明確地感受到她的主動。

中午一來一回也需要半個多小時，可她還特地跑來找他吃午飯，說話時語氣也明顯變的溫柔許多。

簡單點來說，不像是他認識的那個童夏。

童夏在聽到『做賊心虛』這幾個字的時候有些沒能反應過來，緩緩地眨了幾下眼睛，有一種心事被人看穿了的感覺？

只是這種她絕對不能承認：「我幹嘛要做賊心虛，維繫我們之間的感情不好嗎？」

「是嗎？」沈君瑜不太相信地反問。

「你不喜歡？」童夏感受不到他的情緒波動，便也果斷地追問。

「我覺得坦誠才是維繫感情的核心方法。」只聽見沈君瑜不輕不重地拋出這一句話。

起承轉合又回到問題的關鍵，偏偏她也無法反駁。

童夏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心中也多了一些苦惱，開始糾結自己的決定是不是錯的。

沈君瑜見她沉默，便轉移了話題：「下班后我過去醫院看媽媽，你不用過來了。」

「嗯，也行。」童夏點點頭。

……

醫院。

童夏回到醫院的時候，童馨已經離開了，病房裡也只剩下顧荷一人。

「媽。」童夏打了一聲招呼。

奈何後者對她的態度還是冷淡的，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就沒了下文，也不說找她什麼事。

彷彿只是叫她來這裡待著似的，這讓童夏有些不自在。

尤其是這過分安靜的氛圍，總給她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她時不時用眼角餘光瞥顧荷一眼，偶爾也看看時間。

顧荷都把她的小動作看在眼中，直接冷聲道：「如果你不想在這裡照顧我就走吧，我自己待著就好。」

「媽，我沒那個意思。」童夏自然聽出她話中的刺，旋即就否認。

「君瑜也不在這裡，你也別裝了，走吧。」顧荷依舊態度冰冷，也不相信童夏的話。

童夏對此有些頭疼，她們兩人之間的關係越來越差，讓她開始反省到底是不是她沒有做好溝通工作？

之前雖然她也沒令顧荷滿意，但至少不會鬧到這個地步。

童夏沉默一會兒，接著才鼓起勇氣向顧荷說道：「媽，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看我的，但我對你還是尊重的，如果有什麼誤會，我希望能解開。」

「誤會？所以你想要領養那個孩子的事情也是誤會？」顧荷情緒更是激動一些，冷聲反問童夏。

雪樂的事情……

的確她有想過，只是真的還沒有下決定，也沒有像顧荷認為的那樣非領養不可。

這段時間要是有合適的家庭領養雪樂，她完全覺得是好事，只是她對雪樂太過內疚，想讓她以後都幸福罷了。

沒等童夏回答，顧荷又再繼續道：「先不說之前的事情鬧得多大，這個消息被有心人利用會造成什麼後果。就說你之前害得那孩子媽媽自殺的事情，你確定孩子不會記恨於你？會把你們當是親人？」

「我知道。」童夏好不逃避地回答：「所以我只想讓雪樂以後幸福快樂活著而已，也沒有說非要領養她。」

顧荷所說的話不無道理，她很清楚。

顧荷只聽到她最後的半句話，眉毛微微向上挑起，繼續逼問：「所以你想怎麼做？」

「我想幫她找到可以託付的家庭。」童夏老實回答。

孤兒院那邊的情況她一直在留意，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前段時間輿論備受矚目的關係，除了那個林記者外沒人提出要領養雪樂。

偏偏雪樂還不愛說話，更不會去博得大人們的喜歡，這點令她有些擔心。

「所以你不打算領養她？」顧荷聽完她的話，半疑半信的追問。

「暫時沒有。」童夏回答。

太過否認的回答她不敢說出口，生怕之後的事情需要走到這一步。

顧荷對她這個回答顯然不滿意，不悅地蹙著眉毛，暫時沒有的意思不就是說還是有這個可能性的嘛。

童夏看到她臉色變化，再一次勸說：「媽，不管怎樣，我絕對不會做出傷害君瑜的事情，永遠都不會，你可以放心。」

於顧荷而言，最重要的就是沈君瑜。

她之所以反對的理由並不是排斥雪樂之類的，只是怕輿論的風尖浪口對準沈君瑜攻擊而已。

「你說的話最好算數。」顧荷冷哼一聲，臉色顯然也已經緩和一些。

「放心，我說話算數。」童夏再次堅定地點點頭。

只要顧荷解開這個心結，她之後的日子才能好過，而且沈君瑜一直夾在兩人之間也會很辛苦，她也覺得不好受。

唯一辦法，就是她們兩人回到以前那種狀態，再怎麼看不對眼也不會吵的很嚴重那種。

這時，顧荷想了一下還是有些不放心：「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要孩子？這麼一直拖下去想讓我們等什麼時候？」

童夏沒想到話題忽然跑到孩子這件事情上，臉色有一抹不自然。

昨天晚上那些零碎的畫面在她的腦海中浮現起來，而且他們昨天晚上好像……沒做安全措施？

所以孩子的事情話還得順其自然，該來的時候自然會來的。

但是童夏知道這不是顧荷想要的答案，於是她斟酌一下才道：「我們最近有在討論孩子的事情，如果跟孩子有緣分的話，應該很快就會有的吧。」

「你們結婚都兩年多了！」顧荷才不吃這一套，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有什麼問題呢才一直懷不上呢！」

結婚兩年多是沒錯，可他們真正的婚姻生活才……半年吧？

童夏想到這裡選擇保持沉默，一副乖乖聽從她教誨的樣子，這種時候說多錯多。

只是顧荷看著她的表情也有些沉默，不一會兒后她臉色稍微有些難看，似乎有什麼嚴重的事情。

「你們該不會真的有什麼問題吧？這，這……」顧荷十分慌張，瞪圓眼睛問童夏。

問題？童夏在泌尿科待了兩年自然知道她話中的問題是什麼，當即她就搖搖頭否認她的猜想。

兩人也是有做婚前檢查的，檢查報告上兩人的各項指標都是挺好的，根本沒有這方面的憂慮，只是一直沒想孩子的事情而已。

顧荷卻跟她的想法不一致，甚至越發的肯定自己的猜想：「你怎麼知道沒事！你們趕緊去給我檢查一下。」

「媽，我是醫生，我知道我們的情況。」童夏頗為無奈地解釋。

「你又不是這方面的醫生！」顧荷沒好氣地回答。

「我……」曾經是啊，而且還醫治了許多人這方面的問題。

童夏想了想還是沒把這些話說出來，應該沒有哪個婆婆願意聽自己兒媳婦醫治別的男人老二的事情吧。

「反正你們兩個都給我去做個檢查，這兩天把檢查報告拿給我，我找人看看去。」顧荷下定決心要他們兩人都看泌尿科去。

「好的，我跟君瑜說一聲。」童夏最終點頭答應。

幸好沒多久沈爸爸就過來了，童夏終於從顧荷的念叨中解脫。

只是沒想到才解決完一個麻煩又有另一個麻煩迎接著他，弄一份檢查報告倒不是難事，只是之後孩子的話題一定會一直繞在周圍的。

童夏想著想著，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腹部，心情稍微有些怪異。

下午有空的時候童夏就給沈君瑜打了一通電話，想要聽聽他的意思。

預料之中的是，沈君瑜直接拒絕了。

「那我怎麼跟媽交代？」童夏故意裝傻反問。

「你在泌尿科待了兩年，弄一份調查報告應該不難吧？」顯然沈君瑜的想法跟童夏是一樣的。

童夏微嘆一口氣，有些為難地說道：「你這是叫我騙媽媽啊，不太好吧。」

「嗯，是不太好，那儘快給她一個孫子。」沈君瑜順從著她的話開口道。

語氣一本正經，只是話中的內容卻讓童夏臉色微紅，需要懷上孩子就需要『運動』，像昨晚那樣……

沒等她說些什麼，沈君瑜又再繼續：「以後我會更努力的。」

努力要幹嘛！？還更努力？昨晚她都沒怎麼睡，更努力的話以後都不用睡了吧？

童夏正在琢磨著該怎麼回答他這話，主要是沒想到沈君瑜竟然會用這些話來堵她，出乎她的意料。

甚至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電話已經掛掉了，頓時童夏就有些氣惱，忍不住嘀咕一句：「怎麼不說一聲就掛掉了？」

「看來你話還沒說完，那給你一個當面說的機會。」忽然，一把低沉的男聲從她的後面響起。

童夏被嚇一跳，猛地轉過身就看見沈君瑜站在她面前。

沈君瑜挑眉繼續追問：「怎麼嚇一跳？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嗎？」

「你，你怎麼在這裡？不是說下班才過來嗎？」因為他的突然出現，童夏都被嚇的有些語無倫次。

「工作做完就過來了。」他直接回答一句。

聽罷，童夏乖乖點頭。

接著她臉上的表情又僵硬一下，那沈君瑜又是什麼時候站在她背後的？該不會一直站在她身後打這一通電話吧？

沈君瑜看出了她那點心思，不過沒有解釋，反而再三追問一開始的問題：「所以你還沒說完的話是什麼？」

「沒有。」童夏目光閃爍一下，接著快速轉移話題：「你去看過媽媽了嗎？」

後者搖搖頭，一來到醫院他身體就比大腦更快做出一個判斷，直接就走到神外科這邊，剛好過來就發現她的身影。

這個時候她也給他打電話，他想了一下還是接了電話。

童夏見狀，嘴角有藏不住的笑意，她已經感覺到沈君瑜沒有像早上那樣疏離她了。

怎知下一秒沈君瑜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我來到醫院就接到你電話，還以為你有事找我就過來了。」

另外一層意思是，本來他不打算來找她的？

童夏不動聲色地撇了撇嘴角，但到底也沒說什麼，畢竟他的氣明顯還沒消呢。

「那你先去看媽媽吧，待會一起回家。」童夏還在值班期間，所以也沒太多的時間跟沈君瑜嘮嗑。

沈君瑜也沒說什麼，只是點點頭，接著轉身離開。

童夏看著他那絲毫猶豫留念都沒有的背影，心情頓時跌落谷底，剛才覺得氣氛轉好是她的錯覺吧？

現在沈君瑜給她的感覺就像是中間隔了隱形的牆，她看不見也穿不過去，只能慢慢摸索著把牆摧毀的方法。

她談了口氣準備去查房的時候，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