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依人
夜晚，依人因為今天王妃特許不用在跟前伺候，依人早早的收拾完，躺在床上。
「依人，你……想好了嗎？」落花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依人姐姐，按我說啊，那丞相府的劉總管平日里雖然嚴肅，但卻是個大好人，他兒子又上進，你以前也是讀書人家的，嫁過去不正啊，我呀，反正沒讀過書，打打算盤倒是還可以……」
「落花。」
「？」
落花疑惑的看著依人，「怎麼了？難道你比較喜歡那個掌柜的兒子？沒關係，我……」
「我想去替娘娘分憂……」
依人的話，在落花心裡掀起驚濤駭浪，「你，你莫不是病了？都說起胡話來了，算了算了，還是早點睡吧！」
「我是說真的，我想幫娘娘……」
「別說了。」
落花打斷了依人的解釋，「你是傻子嗎？你以為給王爺做妾是什麼好事嗎？雖說享受著榮華富貴，可妾就是妾，以後孩子生出來都要低人一等。」
「可，如果我坐上側妃的位置了呢？」依人盯著落花說道，姨娘的位置她不稀罕，可側妃之位……
落花愣愣的看著依人，眼前的依人，這個和她相處了十幾年的人，突然落花覺得好陌生，「我看你是病的不輕了，做夢了呢！快睡吧……」落花背對著依人躺下。
依人繼續說道：「落花，你是還有家人的，而我沒有，就算嫁出去，也不一定過得好，但是在王府就不同了，有王妃娘娘照著，她不能生，我……」
「別說了。」落花坐了起來，臉上帶著淚水，「別為自己找借口，娘娘有顧姨娘幫忙，還輪不到你。再說，王爺有多寵愛顧姨娘，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覺得自己能從顧姨娘手中搶下王爺？」
「顧姨娘再好，也不如我跟了王妃這麼多年，知根知底，只要有娘娘的幫忙，我還怕得不到王爺的寵愛嗎？」
依人的固執，是落花意想不到的，眼前的人很陌生，很陌生，「好了，隨你選，這不關我的事，以後可別哭著求我幫忙。」
落花雖然單純，可卻不是個笨的，依人分明就是看上了王爺和府里的榮華富貴，可她卻看不清這些榮耀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罷了，以後我走我的獨木橋，她走她的陽關道，各自為好。
這邊依人雖然也知道自己傷了落花的心，可想著燕澤的面孔，她絕不會後悔自己的選擇。
*
「怎麼樣想好了嗎？」看著跪在地上的兩人，顧寧說道。
落花率先的磕了頭，「王妃娘娘，奴婢選那個掌柜的兒子。」
顧寧點點頭說道：「嗯，那個掌柜兒子確實是適合你，到時候你出嫁的時候，本王妃會為你封上厚厚的嫁妝的。」
「謝娘娘賞賜。」落花規矩的行了禮，就在一旁候著。
「依人怎麼還不說話，你是怎麼想的。」看著依人的表情，顧寧以及知道結果了，昨晚上這兩人的對話也一字不落的傳進的顧寧的耳朵，想替她生孩子，也要看看她有沒有這個福氣了。
依人重重的磕了個頭，「奴婢願為娘娘分憂。」
「好，好。」顧寧讓人將依人扶了起來，「以後你我就是姐妹了，只要你好好的伺候王爺，以後有的是福想。」
顧寧溫柔的語氣，略帶笑容的表情，依人覺得自己真的賭對了，「娘娘，您可別打趣奴婢。」
「你們看看這丫頭還害羞呢！」顧寧臉上笑得有多燦爛，心裡就有多寒，「不過，你也知道，顧姨娘生病了，我們府里也不好大肆操辦，只能委屈委屈你了。」
「不，娘娘，奴婢不委屈，能伺候王爺已是天大的福分，奴婢不敢奢求其它。」
「嗯，你這麼想是對的。」顧寧說道：「不過這也是個機會，顧姨娘病著，你正好可以伺候王爺，你就下去收拾吧，直接封為姨娘，就不必走前面那些人的過場了，今晚上就侍寢。」
「是娘娘，奴婢現行告退。」
依人走後，顧寧讓落花也去收拾，準備待嫁。
「娘娘，您吩咐的東西都準備好了。」說話的是剛被提拔為一等丫鬟的秋菊。
顧寧回過神，說道：「東西都準備好了？」
「回娘娘的話，都準備好了。」
「那就給顧姨娘送過去吧！」
對於顧卿，顧寧是有些抱歉的，本來顧寧就挺喜歡顧卿的，顧卿也時不時的就往她這兒跑，如今正病著，自己又提拔了身邊的大丫鬟，希望顧卿不要多想才好。
這邊顧卿正無聊的在床上發獃，不是的盤弄著燕澤送過來的珠寶。
「唉。」
「姨娘，您怎麼了？」看著顧卿唉聲嘆氣，櫻桃問道。
顧卿哀怨的看著櫻桃，我為啥這麼唉聲嘆氣，還不是你們這些丫鬟造成的。「我想出去玩兒。」
「姨娘，除了下床和吃食，其它的奴婢都可以答應您。」櫻桃完美回擊，直擊要害。
「哼。」顧卿表示本寶寶有小脾氣啦！
「姨娘，王妃娘娘派人過來了。」
「啊？快請進！」
秋菊帶著小丫鬟們陸陸續續的進來，「顧姨娘好。」
「請起，不好意思啊，就她們不讓我下地，沒來迎接你。可是王妃娘娘有什麼吩咐？」
秋菊福了福身：「姨娘，您可折煞奴婢了，哪能讓您出來接奴婢啊！今天奴婢是奉了王妃娘娘的命令，給您送東西過來了。來人啊，把東西送過來。」
身後的丫鬟，將手上的東西一一打開，玲琅滿目的小玩具，首飾，都漏了出來。
「娘娘，這是？怎麼給我送東西呢？是因為我最近很乖嗎？」顧卿想著一定是自己最近老實聽話，王妃娘娘才對她這麼好，一定是這樣的，想著，顧卿還煞有其事的點點頭，自我肯定道。
一旁的芳草幾人扶額，姨娘這怕是又相岔了。
「王妃娘娘讓奴婢帶句話給姨娘，有些人啊，不用理會，跳樑小丑而已。」
「啊？？？？？什麼意思？」
顧卿表示，這信息量太大，有點消化不了。
「奴婢的東西和話都帶到了，就不打擾姨娘休息了，奴婢現行告退。」
「嗯嗯，櫻桃送送這位小姐姐。」
櫻桃和秋菊之前都在廚房帶過，也算是不錯的朋友，「如今，你也算是熬出來了！」
「唉，可不是嘛！你現在也不錯，你看顧姨娘對你們多好。」秋菊笑盈盈的說道。
「是啊，我們姨娘是個好的。」說起顧卿，櫻桃是真的覺得這位主子，待下人們好，「對了，剛才你那話是什麼意思？」
「你和依人熟嗎？」
「依人？」櫻桃倒是知道這個人，是王妃娘娘身邊的大丫鬟，「知道是知道，但是沒怎麼接觸過。」
「她呀，哼，心比天高，這不是，要給你們姨娘當姐妹了！」說起依人，秋菊話里難免帶著諷刺，「你說她在想什麼？娘娘替她選的丞相府大總管的秀才兒子做夫婿，她還不滿足，就想呆在這王府。」
「天啦，原來是這樣，我替我們家姨娘謝謝你了。」
「沒事兒，你要知道，顧姨娘是被王妃娘娘放在新的就對了。時辰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好的，那我就送到這兒了。」
送走了秋菊，櫻桃轉身就去找了芳草，把自己剛才都打聽到的告訴她。
「這事兒，我們得告訴王爺。」
「這，這不好吧！」櫻桃有些遲疑，這畢竟算不上什麼大事，只是內院的事，用這事去煩王爺似乎不太好。
芳草恨鐵不成鋼的那手指搓了搓櫻桃的額頭，「你就去找王爺，把剛才秋菊在房間里的話告訴王爺就是了，其餘的都不用說。」
「那王爺不就不知道了？」
「你傻啊？王府的事，沒有能逃得過王爺眼睛的。」
「那行，我現在就去辦！」
送走櫻桃，芳草回屋，顧卿那兒還需要她提點一下。
*
「王爺，顧姨娘身邊的丫鬟過來了。」
「怎麼？是顧卿有事嗎？先請進來吧！」
「奴婢參見王爺。」
「嗯，起來吧。」燕澤坐在書桌前，正審批著奏摺，「是顧卿有事嗎？」
「倒也不算是姨娘有事。」
看著櫻桃欲言又止，燕澤問道：「有什麼事就說，別吞吞吐吐的。」
「是。」櫻桃頓了頓說道，「剛才王妃娘娘身邊的丫鬟給姨娘送了許多東西過來，還帶了一句奇怪的話，實在是讓奴婢們摸不著頭腦，又怕壞事，想著事關姨娘，奴婢就做主，想過來請教一下王爺。」
「什麼話？說來聽聽。」
聽著櫻桃說完，燕澤放下手中的奏摺，看來王妃確實是做了什麼看似對不起顧卿的事，心裡過意不去，就又是送玩具，又是送珠寶的。
「好了，這事兒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櫻桃看不出燕澤臉上有很么變化，只好忐忑的告退。
燕澤在書房沉思了一會兒，「燕安，燕安。」
「奴才在。」一個黑衣人的身影，不知道出哪兒冒了出來。
「去查查王妃最近都幹了什麼。」
「是。」黑衣人一閃，就離開了房間。
燕澤準備繼續看奏摺，可腦海中始終都是顧卿揮之不去的小臉，那張帶著眼淚的小臉，看著好生讓人心疼，罷了。
燕澤放下奏摺，出門。
「王爺。」梁開正候在門口。
「走，去餘音苑。」
「是，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