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法醫

2、法醫

我一直都待在現場,不過此時來了似乎級別更高的人,接手了剛剛那個警員對我的詢問。他很直接,他讓我把昨晚的經過再和他詳細重複一遍。我就把晚上發生的事再詳細地和他描述了一遍,其中自然包括見過這個墜樓的警員的事。他聽了我的話之後並沒有反駁我,他只是讓下面的警員去查一查昨晚上叫小周的這個警員的行蹤,這時候我才知道這個墜樓的警員叫周桐城。

之後他又帶我去看了吊在陽台上的屍體,問我是否知道屍體為什麼會這樣,我從沒有見過這具屍體,自然是實話實話,他見我什麼也說不清,於是又讓人帶著我的身份信息到我的公司去核實我的身份。

雖然過程比較波折,但是最後我身份核實,我說的和他們找到的證據都能吻合,於是初步排除了我的嫌疑,就讓我回去了,只是叮囑我最近都要保持通訊暢通,隨叫隨到。

只是,這後來,又發生了更加恐怖的事。

後來除了跳樓的那一個,警隊裡面又死了好幾個人,而且都是接觸過現場屍體的人。

說是最先發生不對勁的是驗屍的驗屍員,他首先將縫在被害人脖子上的豬頭拆線取了下來,以確定被害人的真正死因。而最詭異的也是他,他似乎是發現了被害人的一些遇害信息,而且還將這些信息記在了記錄本上,只是他卻沒有彙報,而且在下班之後將這份記錄帶走了。

這個法醫叫李讓,他帶走屍檢記錄之後來找了我。

當時我並不知道他是做了屍檢才來的,因為像我這樣的外行對他們的職責劃分並不清楚,況且他也沒有和我說他是法醫,我以為是警員來找我了解情況的。

他直接來了我家,來的時候大概在晚上八點左右,和我說他是警局的警察有幾個問題要問我,在現場的時候我見過他,所以並沒有懷疑他的身份,只是以為是不是又有什麼線索和我牽扯上了,心裡還有些忐忑。

但是他問的問題就比較古怪,我印象很深刻,我記得他問我認不認識一個叫鍾越的人,我不知道他從哪裡找來的這個名字,我認識的人裡面也沒有這樣一個人,就搖頭和他說不認識。

可他卻讓我再好好想想,我就覺得心上奇怪,我認識的人里連姓鐘的人都沒有,更不要說這樣名字的人了。

他聽了之後沉默了一會兒,又接著問我:「那天晚上你送去的外賣,是什麼東西?」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問這個,而且現場不是放著一份一模一樣的外賣嗎,難道他們沒有看?我於是告訴他說:「那家店是賣滷肉的,他點的應該就是滷肉吧。」

李讓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然後他就離開了,我覺得他問的問題沒頭沒腦的,送他出去的時候,他忽然轉頭和我說:「你有試過半夜兩三點的時候透過貓眼看門外嗎?」

我被他這麼一說嚇了一跳,他笑了一下說:「你今晚可以試試。」

說完他就走了,只是他後面的這句話說得我心裡發毛,他走後我立刻反鎖了門,又把所有窗戶都關上了,我也不知道在害怕什麼。

後來我就一直想著他說的這句話,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於是這一晚果真就沒有睡,到了夜裡兩點多的時候,我果真來到了門后往貓眼裡朝外面看。

可是當我看出去的時候,幾乎是魂都要嚇飛了,因為我看見一個人站在門口,從貓眼裡剛好能看見他的全身,而且更加讓人覺得心裡發悚的是,他的頭上一個豬頭頭套,我馬上就聯想到了案發現場的那具屍體,當時就覺得,莫不是真正的兇手已經找到我家裡來了吧。

後來幾乎一夜我都沒有睡,就一直反反覆復地往貓眼往外面看,他幾乎一夜都在外面,最後是到了天快亮之後才離開的,只是我卻沒有看到他從哪裡走了,因為我沒有一直盯著貓眼看,等過了幾分鐘又去看的時候,他已經不在外面了。

也就是那一晚,李讓死了。

據說是他來過我家之後沒有回家,而是去了案發現場的地方,確定他的死亡時間是他打的一個電話,他給警隊里的另一個警員打了一個電話,大意上是說他現在在那個兇案的現場,給他打電話是讓他幫記住這個時間。

那個警員問他這麼晚了去兇案現場幹什麼,他就把電話掛掉了。於是這個警員覺得事情不對勁,就上報給了隊長,等他們一行人趕到兇案現場的時候,李讓已經死了,他的身體被切割成了很多碎塊粘在牆上,胸腹粘在牆壁最中央的位置,手臂被砍成了三段相互之間分別分離了四五公分順著粘在牆上,腿也是三段,只是頭卻不是他的,像是那天那一具不見了頭的豬頭屍體遇害者的頭顱。

李讓的死法嚇到了當時的警員,而且接著到來的問題就是,李讓的頭又在哪裡?

之後他們追查李讓的行蹤,就又找到了我這裡,當他們找到我的時候,我能看出他們的眼神里似乎在說一句話——怎麼又是你!

好在的是我這這件事的確沒有直接聯繫,他們找到之後只不過依舊是盤問李讓為什麼來找我,我們談了什麼,不過我發現這次來的人之中有一個似乎不是警局的人,但是職位好像有些高,他問的問題也和其他警局的人不一樣。

我覺得他和警局的其他人最明顯的區別就是,警局的人盤問問題總是先把你列成嫌疑人,再一點點排除你嫌疑人的身份。而他問問題則總是先把你當成受害人,再一點點地根據談話中的反常之處把你列為嫌疑人。

所以這樣的區別讓我覺得他給人的感覺很老道而且很容易親近,最重要的是他的問題和眼神,沒有之前他們那種先入為主的讓人極其不舒服的感覺。

他問了我幾個問題,是關於我最近生活的,我不太明白他為什麼要問這些,都一一說了,甚至每天幹了什麼都說了,他沉思了一會兒和來的其他人說:「他不是嫌疑人,而是兇手的目標,將是下一個受害人。」

他說:「如果李讓來找你單純只是來提醒你的呢?你想過沒有,這麼多人為什麼他檢驗了屍體之後卻來提醒你,而不是別人,因為從屍檢中,他找到了什麼和你相關聯的線索,並且認為你是兇手的目標。」

我問他:「可是這說不通啊,如果兇手要殺我,那麼當時在現場里他完全可以這樣做,為什麼又放過我?」

這人說:「兇手的意圖通常都很難猜測,殺人動機沒有弄明白之前,我也不敢說為什麼,但是從這個兇手的一系列作案手法來看,手段殘忍,心理素質極強,似乎給人傳達一種殺人是一種樂趣,那麼什麼時候該殺什麼人,怎麼去殺,就看他什麼時候高興什麼時候不高興,你能明白嗎?」

我聽了只覺得渾身抖了一下,心裡想這不是心理變態嗎,但我卻沒有說出口,他則和警局的人說:「他需要保護,近期你們需要有專人負責他的安全。」

還是後來我才明白為什麼這個人會參與進來,原因是那一晚除了李讓,接到他電話的那個警員也死了,這個警員的死就有些更加詭異了,據說是當時在現場處理李讓屍體的時候,忽然發現他不在就去找他,誰知道就看見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在房間里陽台的位置已經弔死了,那模樣和神態,和被搬走的那具晒乾的屍體一模一樣,也是眼睛瞪著直愣愣地看著房間里。

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肯定除了他們之外沒有其餘的任何人在屋子裡,更不要說還把一個活生生的警員一聲不響地給弔死在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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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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