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割肉
?凜飛自然察覺到錢錢投射過來的目光,這個錢袋是他偷過來的。
錢錢懷孕的那段時間,日子太過悠閑,讓她整個人都覺得不舒服。閑來無事的錢錢便拿起了針線,給孩子做了幾套小衣服,順帶為岳父做了個錢袋。
針對自己沒有錢袋的事,錢錢給出的解釋是他是個將軍,又不經常用錢,要錢袋做甚?
雖然如此,凜飛還是暗暗的吃了岳父的醋。他專門買了一個精緻的錢袋,在錢錢完成的那一天,將兩個錢袋掉包了。
如今凜飛連解釋都不想解釋了,付完銀子朝直接將錢袋塞回了袖子里。
「段將軍你的錢袋樣子好醜,為何不換個新的。」大丫突然問道。
凜飛看都沒看錢錢一眼,冷冷的說,「是啊!這麼丑的錢袋,我早就打算扔了。等回崇陽,再買個新的。」
原本有些感動的錢錢,再次因為凜飛的一句話而跌到了谷底。是她想多了,都是她自作多情。
「是嗎?那到時將軍能把舊的錢袋送大丫嗎?」
「你喜歡就拿去吧。」凜飛緊緊握著手中的錢袋,許久才鬆開了。
「大家都進去休息吧,明日我們還要繼續趕路。」凜飛吩咐了一聲,自己就先回房了。
錢錢和大丫也打算回房間的時候,被店小二攔住了。
「兩位姑娘這是去哪裡?」
錢錢和大丫對看一眼,由大丫先開口了,「自然是回房了。」
「可是,樓上的將軍已經把整間客棧包下來了,你們不能住。」店小二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你這人怎麼回事?她可是將軍夫人。」大丫有些氣不過去,擼起袖子想要揍他一頓。
「你們別鬧了,夫人住我的房間吧。」大壯跑出來解圍。
「不行。」錢錢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大壯啊!你是傻嗎?她怎麼可能願意睡我們士兵的房間。」錢錢的拒絕,再次讓大家誤會,以為她是瞧不起他們這些下層人。
「這附近應該還有客棧,大丫我們再去找找吧。」錢錢拉著大丫的手,雖然她已經很累了,走了那麼多天的路,她的腳上可能都起水泡了,可是她還是倔犟的不肯低頭。
「夫人。」大丫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有些為難,方圓十里只有這一家客棧,她們去哪裡再找一間可以歇腳的客棧。
站在二樓的凜飛漠然的望著樓下的情況,說實話他是故意的。
「少爺,這樣恐怕……」展書都覺得凜飛有些過分了,畢竟夫人大家都筋疲力竭了,更何況是夫人呢?她要去哪裡再找一間客棧住呢?
「我狠嗎?與她相比九牛一毛吧。」凜飛不再繼續觀望,轉身走進自己的房間,將門關上了。
「那我自己走吧。」錢錢忍著腳底的疼痛,邁出了客棧。
「夫人,夫人等等我。」大丫怎麼忍心夫人一個人離開,大半夜的如果有壞人該怎麼辦?來不及細想,大丫跟著夫人一同出來了。
「兩位姑娘如果不嫌棄,就在這裡住下吧。」
這是一間又小又破的茅草屋,茅草屋的主人是一位寒窗苦讀的秀才,秀才的父母早早就去世了,只給他留下這破舊的屋子。
「謝謝公子,如此已經甚好了。不過公子把床讓給我們,公子要睡哪裡?」錢錢忍不住擔憂道,她怎麼好霸佔人家的床,讓他自己沒有地方睡。
「我,我沒事,男人嘛!在哪裡都能睡。」住在在地上去了一床被子,湊合著在地上睡。
「夫人,我們也睡吧。」大丫已經將床鋪好了,她們最好要早點睡,不然明日大軍離開的時候她們會死不來。
「嗯!」點了點頭,坐在了床上,
一陣眩暈感,讓她忍不住撫額。
「夫人你怎麼了?」大丫看出了錢錢的不對勁,「夫人。」
錢錢再也支撐不住暈倒了。
第二日,凜飛的隊伍整裝待發,凜飛忍不住朝著最後面望了一眼,錢錢並沒有在隊伍的後頭。
「少爺,要出發嗎?」展書見少爺遲遲沒有離開的意思,小聲的問了一句。
「出發。」
大丫照顧了錢錢一個晚上,她的傷勢已經發炎了,如果再不醫治的話可能會沒命。
這邊沒有大夫,大丫也不會醫術,委實讓她為難。
「不如我去縣城裡請個大夫吧。」秀才出了一個主意。
「那縣城有多遠?」
「呃!我騎著小毛驢五天五夜應該就能到。」
「那夫人不就燒死了嗎?」大丫思索了一番,「秀才你在這邊先守著,我去去就來。」
「好的。」
大丫走出茅草屋,她還在猶豫該不該給主人飛鴿傳書,其實她是季楚派下來專門照顧錢錢的。就是害怕錢錢的傷勢會突然加重。
「算了。」大丫也不猶豫了,如果再不快點,夫人可能就真的沒命了。
她從袖中拿出了一個一個信號筒,朝著天上放去,一道煙花在空中散開,形成一種奇特的圖案。
「大丫,怎麼樣了?不然我們自己把夫人抬到縣城吧,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秀才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自然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想的竟是一些不靠實際的辦法,大丫都不忍心為他的將來擔憂了。
「不用,明日就會有人過來。」大丫坐回到床邊,換了一條毛巾放在錢錢的額頭上。「夫人你可一定要平平安安。」
到了第二日,大丫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摸摸夫人的額頭,她的額頭比昨日還要再燙一些。
大丫昨日照顧了錢錢一夜,覺都不敢睡得太深,結果還是讓夫人的溫度上升了。
「噠噠噠噠!」門外出來了馬匹的聲音,大丫的眼中立馬燃起了希望。
她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便奔過去開門,門口季楚和女大夫從馬車上下來。
看到大丫的信號,季楚立馬帶人馬不停蹄的跑過來了。
「錢錢怎麼樣?」過來的第一件事,季楚便是問錢錢的情況,季楚便裡面忘了一眼。
錢錢的臉色比前幾日還要蒼白,還瘦了許多,看著讓人心疼。
「你們在門外等著,我進去看看。」女大夫將房門關上,放下她隨身背著的醫藥箱,向錢錢走去。
門外,季楚的雙手握成了拳頭。他明明讓凜飛要好好照顧錢錢的,可是她為何還是變成了這副模樣。
「主人,我們把夫人帶走吧。不要讓她再留在段將軍身邊了。」大丫是真心心疼錢錢,段將軍根本就不在乎她,兩個人在一起只會是雙方都痛苦。
「你以為我沒想過嗎?」季楚冷笑一聲,他知道錢錢不會跟他離開的。即使他勉強將錢錢留在身邊,也只會讓她覺得痛苦。
「可若是再這樣下去,只怕……」
「我不會讓錢錢有事的,此事一定和穆霖逃不了干係,我會查出真相,還錢錢一個公道。」季楚知道這是對錢錢最好的幫助。
「大丫!這位是?」秀才出外面回來,發現家裡多了一個英俊的男子,忍不住問道。
「他!他~」大丫也不知還如何說了。
「我是錢錢的哥哥,聽說她受傷了,專門趕了過來。這段日子謝謝你的照顧。」季楚拿出一錠金子房子了秀才的手中,算是他的一份心意。
「這,這也來不好意思了吧。」秀才望著沉甸甸的金子,兩隻眼睛都在放光,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金子,不過他知道,自己若是有了錢就可以進京趕考了。
「收下吧。」季楚再次向屋內望去。
茅草屋內傳來女大夫的聲音,「大丫,燒壺水送進來。」
「是。」大丫趕緊跑去燒水。
「我也來幫忙。」秀才將金子放進懷裡,也去幫忙了。
女大夫掀開錢錢的衣服,她的傷口已經開始腐爛了,她必須要將錢錢腐爛的肉割掉,不然腐爛的地方會越來越多。
所幸錢錢仍處於昏迷狀態,感覺不但疼。若是清醒的人,可能會被活活痛死。
女大夫拿出一把小刀,在火上來回炙烤,等到刀變成了紅色。
「姐姐,水已經燒好了,我要進去嗎?」大丫抬著一桶水站在外面。
「進來,我需要你的幫忙。」女大夫又拿出許多針扎在錢錢不同部位。
大丫抬著水進來了,女大夫只是看了一眼,吩咐道:「大丫你按住錢錢,不要讓她亂動,我必須將她身上的腐肉都切掉。」
「什麼?」大丫明顯慌了,要將夫人身上的肉切掉,那不是會痛死嗎?
「快點,晚一點只會讓錢錢更加危險。」
「我知道了。」大丫爬上床,緊緊的按住錢錢沒有手上的肩膀和胳膊。
「啊!」屋內傳過來錢錢的慘叫聲,季楚聽到心都快蹦出來了,他多希望裡面的人是自己。
「不行我要進去看看。」他沒有辦法繼續在外面等待了,他要進去陪著錢錢。
「你不能進去。」秀才一把拉住了已經失去理智的季楚,「你進去會影響她們的,這樣只會讓夫人更危險。」
「可是讓我在外面什麼也不做,我會瘋掉的。」季楚還在掙扎,他一步一步拖著抱住自己小腿的秀才,朝著裡面的方向移動。
「你可以把耳朵捂住,什麼都聽不到了就不會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