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父子情深（15）
隨後兩人的身影便再次糾纏在一起，「嘭嘭嘭…..噹噹噹……哐哐哐…」。
最後，念笑一個迴旋高抬腿，「咚——」的一腳將巫查子踹出大殿，那道紅色身影就像雞毛一樣，飄飄忽忽的從空中落下，重重的摔在地上。
「噗——」的一口鮮血噴出，巫查子頭一歪，嘎嘣一下暈了過去！
護衛們見主子暈倒了，連忙停手上前查看巫查子的情況，一人抬著一條腿跑了，臨走時還給念笑放話道：「我們一定會回來的！」
念笑：「……」
真是有什麼二貨主子，有什麼二貨護衛，傻透了。
興許是剛才牛逼裝大發了，就在巫查子的人前腳剛走，念笑突然感到體內血氣翻湧，手捂住胸口，「噗——」的一口鮮血噴出。
這一吐血，可把黑白無常嚇壞了。
白無常連忙扶著念笑坐下，道：「哪裡受傷了？」
念笑搖了搖頭，眼前的視線變得越來越模糊，雙眸想被針尖刺穿般的痛。
他雙手捂著眼睛，手上青筋暴起，臉頰留下兩行血淚。
白無常當即嚇傻眼了，黑無常正欲傳音給魔帝大人，突然眼前一道黑霧閃過，旁邊坐著的小二爺瞬間消失。
「是誰！？」黑無常大聲喝道。
這時，黑霧漸漸消散，身穿寶藍色錦袍的少年懷裡抱著念笑，他眉宇間帶著一絲焦急，低聲詢問：「你怎麼了？為何會受傷？」
瞧清楚來人後，黑白無常連忙作揖，道：「郁荼將軍！」
聽見黑白無常的話后，念笑才知道自己被誰抱在懷裡，他手捂著眼睛，冷聲道：「無事，就一點小傷而已，還望郁將軍將小爺放下。」
「誰傷了你的眼睛？」郁荼清秀的臉上眉頭緊鎖，周身陰鬱的氣息愈演愈烈，一股毀天滅地的氣勢勃然而出。
無論念笑傷何處他都能忍受，唯獨眼睛不行…
只有眼睛不行，因為當年念笑將自己的鬼王之眼給了失明的他。
現在郁荼的雙眸，是念笑的…
「傷我的人已經死了。」念笑聲音帶著嘶啞，透著點漫不經心的意味，慵懶又貴氣。
聽著像個沒事人一樣，可實際上，念笑胸腔中氣血翻湧，五臟六腑好像全部移位了似的疼的要命，不過，他不願在外人面前示弱。
「帝宸是怎麼照顧你的！他怎麼能讓你眼睛受傷！」郁荼低頭蹭著念笑的頭，呢喃道：「十七…跟我回南方吧！」
前後如此反差的語氣，讓念笑覺得郁荼像個中二病的少年，這孩子的心結太深，看來很難打開了。
千年前，他身影小小惹人憐，笑顏淺淺，目光瀲灧，是個清澈的少年。
可如今呢？從千年前的那場大戰開始，不，或許更早以前，那個清澈的少年就死了。
他不想告訴郁荼，千年前關於他的事情，自己想起了很多。
怎麼救的他，培養他，包括將自己鬼王之眼留給他，即便當初帝宸那事情有他一半責任，可當時他仍舊沒對他痛下殺手，或許是覺得讓他活著才是更好的懲罰吧。
「郁荼，放我下來！」念笑的語氣帶著命令，他不喜歡別人身上的味道。
記憶恢復的一知半解，每每想起千年前的事情，胸腔里的怒氣都難以平靜，似乎只有在帝宸身邊時，這股想要嗜血的怒氣才得以平靜。
瞧著那臉頰上的兩行血淚，郁荼感覺心疼的無法言語，懷抱里之人，他不願放下，也不想放下。
「我帶你去療傷。」
「十七——！」帝宸的身影出現在大殿上，他左手提著北方將軍的衣領，右手握著一個黑球兒，抬手間他將黑球丟給黑無常。
對方接住黑球后，轉身帶著白無常去往十八層地獄，那黑球是魂魄，是金神夫人的魂魄。
「咚——」的一聲，帝宸隨手將司北丟在地上，他閃身到郁荼面前，「將人給我！」
「憑什麼！？他剛才受傷的時候，你為何不在？你不是說會照顧好他的嗎？」郁荼躲避帝宸的攻擊，一聲聲尖銳的質問。
懷裡的念笑手捂著眼睛，掌心上的睫毛輕顫幾下，他緩緩睜開雙眸，眼前視線漸漸變亮，視線還有一點模糊，但已經能看見周圍景物了。
他放下手，眼神冷清的看著郁荼，再次命令道：「郁荼，你連我的話都聽了嗎？」
「放我下來！」
郁荼身上的血氣讓他感到頭疼不已，胸腔內的殺戮氣息逐漸增多，他需要儘快平靜下來，絕不能在此時失控。
「你…」郁荼被念笑的話鎮住，這熟悉的語氣彷彿回到了千年前，每次他做錯事情或者不聽話時，鬼王都會這樣訓他，對於郁荼而言，這是念笑對他說過最重的話。
趁著郁荼愣神之際，帝宸身影一閃，直接將人抱在自己懷裡，沙啞的嗓子說：「十七，以後就算你如廁，我也要跟著去，在不要離開你半步了。」
當他看見郁荼抱著臉上帶血的念笑時，他的心臟都停了。
「……」
一旁被帝宸打傷的司北，瞅見念笑雙眸受傷，不禁嗤鼻一笑，譏諷道：「聽說你雙眼受傷了，沒想到是真的。」
郁荼聽見這話后，身影一閃到司北面前，單手提起司北的脖子，「你找人傷的他？司北！」
「咳咳咳…」司北雙腳離地，臉色由紅漸漸變紫，斷斷續續道：「若是我…做的，他..傷的就不是…眼睛了。」
要是他下手，一定會親自殺了念笑，以絕後患。
「嘭——！」的一聲巨響，郁荼手臂一揮，將司北的身子甩到殿內石柱上。
他一步步走向倒在地上吐血司北，銀白色鎧甲碎裂，披頭散髮的模樣再無英俊可言。
當年要不是因這個小人，王怎麼會死…
冷眼旁觀這一切的念笑，莫名的覺得眼前場景好笑，眼前兩人是他當年的左右手，是他念笑自認為的好兄弟，可結果呢？
一個弄死了他的愛人，一個背叛了鬼族。
他的記憶不全，也許漏下了什麼…
「帝宸，司北還不能死！」念笑抬眸，眼角充滿鮮紅的血，映襯著墨綠色雙眸妖治邪魅，「不管千年前發生什麼，現在小爺查的卷宗與此人有關，所以現在他不能死！」
不要為圖一時之快，結難解之怨，不要為賭一時之氣，添幾多煩惱。
沒必要，也不值得。
「好！只要你說的，我都會幫你完成。」帝宸低頭與念笑頭貼著頭，雙手抱著念笑。
腰間白玉短笛「無煞」騰空而出，直逼郁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