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她永遠也不會再哭泣

002 她永遠也不會再哭泣

烈火凌氏氣息微弱,身子冰涼,情況非常糟糕!

烈火天熙將烈火凌氏背進小屋,把她輕輕地放在床榻上。

烈火天熙打來一盆清水,拿着布巾浸入水中。燒傷的指尖遇到涼水,她雙手猛地一抖,只覺神經好似要爆炸一般脹/痛難當!

貝齒緊咬下唇,她顧不得自己,迅速擰去布巾上多餘的水分,為烈火凌氏擦拭血污之容。

污去除,烈火凌氏死白的臉孔呈現眼前。儘管她此時毫無生氣可言,然而依舊可以看到她的狐媚妖嬈。當年烈火獨雲便是對她的狐媚大動春/心,從而納了她做「烈火山莊」的二夫人。

將水盆里的髒水潑去院子,烈火天熙回至床榻落坐床邊,握著烈火凌氏冷冰冰的枯手恐慌無措。

因為她,母親受了太多的苦、遭了太多的罪,母親一切的苦難皆由她而起!她何嘗不想召喚出靈獸?她何嘗不想成為一名真正的鬥士?她一直刻苦努力地修鍊「通靈獸法」,可六年來她卻連靈獸的氣息也感覺不到,更不要說召喚了。

還有十五日便是烈火天熙的成人禮,若那時她依舊不能召喚出靈獸,那麼她便要面臨被家族掃地出門、自生自滅的凄慘命運,她的名字也會從家族的族譜中永久去除。任何一個鬥士家族都不需要不能成為鬥士的無能者,沒有家族做為依靠、又不是鬥士,烈火天熙只有死路一條。

烈火天熙矮下身子,執著烈火凌氏的手掌貼上自己的臉龐。兩行熱淚淌下,刺激着她的臉皮陣陣抽抖,疼得要命!母親落得如此悲慘的下場,她好自責、好愧疚、好自恨,五臟六腑如刃利絞!

「嗚……」內心愧責排山倒海,她趴在床邊失聲悲泣。這麼多年她深深地知曉娘親受的苦、遭的罪,若能召喚靈獸,娘親依舊是爹爹的寵愛。這一切的一切,全是因為她!她已經用盡了所有的努力,為何靈獸還不現身?為何?!為何?!

森暗孤寂的小院送走玩虐,緊接着又迎來生離死別。濃重的陰霾兜頭壓砸,迫得人呼吸困難,五臟俱梵……

痛哭之後,烈火天熙獃獃地望着烈火凌氏,淚蒙蒙的眸子裏寫滿無助。

此時的她什麼也不會,家族中人人巴不得她母子二人早點死,她連求的人也沒有,她根本沒有能力為烈炎凌氏請藥師治病。就算一級的葯醫她也請不起,她沒有錢幣,她母子二人過的日子比下人還不如。下人起碼還能每個月多多少少領些月錢,而她們什麼也沒有。她們穿的衣裳是下人們淘汰的,她們吃的也是最差的食物,下人們想起她們送一點吃的過來;想不起時就餓着她們。堂堂「烈火山莊」四小姐,六年之慘,豬狗不如!

心惶惶。烈火天熙在極度的恐慌無助中守着烈火凌氏,她通紅的雙目哪怕是短短的一瞬也不曾離開過烈火凌氏。神經於太陽穴「突,突,突」抵死跳動,心跳之快撞得胸腔烈痛。她無意識地握緊烈火凌氏的手,愈緊……愈緊……

正午的日頭隨時間推移一點一點落向西方,當絢麗的晚霞染紅半邊蒼穹,暈迷整整一個下午的烈火凌氏虛弱無力地睜開了眼睛,渾濁的眸子暗淡無光。

守得母親醒來,烈火天熙喜極而泣,她俯下身,蠕動顫抖的雙唇嘶聲輕喚:「娘,您醒了……」

渾濁的眸子忽地有了光亮,烈火凌氏牽動唇瓣朝烈火天熙牽強地笑了一下,縹緲之聲如隔千山萬里:「靈熙,娘撐不過去了……」

一剪子下去,「錚」地一聲剪斷了烈火天熙腦中繃緊的弦,根根盡斷!熱淚不受控制地湧出眼眶,在她燒容之上蜿蜒而落。晶瑩淚珠溜至腮邊懸在那裏,顫了幾顫,掉在烈火凌氏的衣服上發出「啪,啪」輕響。

烈火凌氏用自己僅存的力氣反握住烈火天熙的手,縹緲聲音有了慈愛溫柔:「天熙,在娘心裏,你從來都不是廢物。你有『靈獸環』,這就說明『靈獸環』里棲息著屬於你的靈獸,你不要放棄,總有一日靈獸會現身與你相見。靈獸都是護主的,娘相信當你生死攸關時,靈獸一定會出現……」

「嗯!嗯!嗚……」烈火天熙哭着點頭,一度失聲不能自制。

「天熙……無論多苦、多累、多難熬,你也要堅強勇敢地活下去……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說完最後一個字,烈火凌氏的雙眸失去光亮,一片昏昏的濁暗。

與此同時,晚霞餘輝隱沒天邊,絢麗盡褪。

烈火天熙洶湧的熱淚嘎然而止,淚腺彷彿在這一刻被生生地剔除了,再無半絲水霧之氣。

她將食指探至烈火凌氏鼻下,母親已經沒有了呼吸。她張開手掌覆上母親的眼睛,然而卻不能令母親閉眼。她反覆五次,母親依舊雙目不闔。

烈火凌氏死不瞑目,這世上唯一讓她割捨不下、放心不下的便是她苦命的女兒。

生命消逝,巨大的悲痛撕扯著烈火天熙瘦小的身體、啃咬她的靈魂。縱使再傷、再痛、再悲,她也沒有眼淚了。她的淚,只為母親落;如今母親永遠地離開了她,她不會再哭泣。

烈火天熙沒有失控、更未做出頭腦發熱的衝動事,她放下烈火凌氏的手,扯過單被蓋在烈火凌氏的身上,連烈火凌氏的頭部一起蓋住。

雙拳緊攥,烈火天熙眼前浮現出烈火天麟那張狂肆快意的臉孔。貝齒「咯,咯」死咬,她恨不能咬碎滿口銀牙!「烈火天麟!烈火天麟!烈火天麟!」通紅的雙目血光連閃,她恨恨地念著烈火天麟的名字,咬音極重、極毒。活生生地踏死她的母親,這筆血債她要烈火天麟拿命來償!!

一張張六年間玩虐過她母女二人的臉孔逐一浮現,烈火天熙恨得全身劇抖,對不起她母女的混蛋都該死!!

就像母親所說,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她不會放棄,她要一直努力,直至能夠召喚出靈獸為止!她要報仇!她要報仇!她要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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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世天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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