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受傷

「哎呦，這滿腿血的是摔了么。」老師才看到齊元的膝蓋那麼嚴重，「忍一下，我拿碘伏給你消毒。」

王燕琳就站在一邊，手上衣服上被蹭了點血，哭的臉都花了，直抽抽咽咽的說，「他在跑道上摔了，膝蓋磕水泥地上了。有沒有傷到骨頭啊，會不會有事啊？」

「沒事，別哭了。」一路上都沒吭聲的齊元開了口，說實話他現在有點暈，一是見到血了，二是真的很疼，一大塊皮都磨到了。

「嗯。」然後王燕琳就憋住了，眼睛鼻子憋的通紅。還間或打一兩個小嗝。

這邊醫師看了看，說「還行，沒傷著骨頭，就傷到皮了。我給他處理一下。」

這會兒齊元的傷就有點嚇人了，血開始結塊黏在上面，開始慢慢腫了。

王燕琳掐著自己的手，看著醫師先是扯了扯齊元的褲子，聽到齊元的悶哼之後，就拿了剪刀把膝蓋那一塊剪下來了。

褲子和皮被凝了的血粘在一起了，不能生拽。怕造成二次傷害。

只見醫師拿了個小鑷子，夾著棉花沾了清水，一點一點的打濕那一塊傷口，然後慢慢的把布料和傷口分開，可能是疼的麻木了也可能是男子漢的倔強，齊元也沒有哼一聲。

「好了，我給你清理一下傷口就上藥了，可能會有點疼，小夥子忍一忍啊。」然後就在齊元的腿下墊了塊醫用布，拿著碘伏就著棉簽就開始清理傷口的沙子啊灰塵啊之類。

碘伏有一點刺激性，但是比酒精好得多。酒精怕是能把人疼的跳起來。

但如此齊元的額頭還是冒了層虛汗。王燕琳拿紙給他擦了擦。

「誒，這小姑娘對你還挺好的，同學？」醫師一邊清理一邊通過說話來轉移齊元的注意力。

「嗯，我是他朋友。」王燕琳一邊抽抽噎噎的回答一邊小心翼翼的看著齊元。怕齊元生氣。

「嗯。」齊元把一直蓋在臉上的手拿來了一點，漆黑的眼睛看著王燕琳。

然後王燕琳哭喪著臉說，「同學，是同班同學。」

「嘖，你們真有意思。」校醫在旁邊看著哈哈大笑。「這女孩子不錯啊，對了，說起來，剛剛是你把他抱進來的吧。」

這時候默默圍觀群眾終於反應了過來，七嘴八舌的說話了，有的問齊元有沒有事，有的再說王燕琳威武霸氣。

顧瀟瀟和蘇洛星倒了杯熱水遞給王燕琳，她們看到王燕琳的嘴乾的起皮了，雖然一直舔著，但只會越來越干。

所幸齊元也是他們朋友，而且後來齊元知道王燕琳欺負她們的事，找了她們和王燕琳，把這件事解釋清楚了。

估計王燕琳沒說實話，因為給的道歉理由都不是對的，說的什麼那天認錯人了，欺負了她們真不好意思之類的。期間還一直在齊元的背後擠眉弄眼的暗示她們倆，懇求她們倆不要說出來。

蘇洛星是個不愛說話的，顧瀟瀟也不和小姑娘計較，那就這樣吧。後來關係倒是好了一點，但也不是朋友。

「謝謝。」王燕琳受寵若驚的接過水，道了謝。然後一咕咚喝完了。

期間齊元黑沉沉的目光一直盯著王燕琳，嚇得王燕琳以為是自己抱了他一個大男子漢一路，被那麼多人看見丟了面子。

臉一紅，說著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抱你的然後就縮到了人群後面。連齊元想拉她的手都沒看見。

「那女孩天生神力啊哈哈哈哈哈，一路從操場抱個男孩子過來，男同學都會很吃力吧，還別說這個女孩子，誒？她人呢？」校醫繼續開著玩笑，清理好了轉身拿葯，卻沒看到剛剛在這兒哭哭嗒嗒的女孩子，有點詫異。

齊元沒說話，其他人七嘴八舌的說，「害羞跑了。」

然後校醫就開始趕人了，「好了好了，看也看過了，你們快出去，保持安靜，讓這位小同學休息休息。運動會注意安全，不要又有人受傷了，這得養多久啊。冬天還得注意別捂著了，多冷啊。」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

等到王燕琳帶著班主任來的時候，校醫正說著不要洗澡，膝蓋這地方注意點，能別彎就別彎，不然結痂的傷口會崩壞，反覆都不會好，按時擦藥一類的，齊元一直聽著，臉上沒有一點不耐煩的跡象。

聽見門又開了，轉頭望去，看見是王燕琳，就盯著她，嚇得王燕琳往後退了幾步，用門帘擋住自己。然後縮了縮頭。

齊元把目光收回來，把頭偏向班主任，「齊元，誒有沒有事啊，嚴不嚴重啊。」看著齊元的傷口，班主任有點心疼，比賽是小事，但傷了他心尖尖上的學生就不好了。

快期末了，會不會影響期末考啊。上學也不太好走了。這叫什麼事啊。都是他躲懶，在辦公室里看著書，他去了班上學生也會不自在。所以齊元摔了，還是王燕琳通知他他才知道的。

「沒事的，老師，不用擔心。就傷了點皮。」傷口已經處理好了，用透氣紗布包著。齊元動了動，挺疼。

「別動了，我聽別的老師說了，王燕琳抱你來的吧？周圍沒個男生搭把手么。」說到這兒，班主任就氣了起來，怎麼可以讓女孩子抱著過來呢，那麼多男生幹嘛去了，吃屎么？先不說王燕琳抱不抱的起，路上會不會摔。就是讓一個女孩子扶著過來也不對。

平時在班上他可是連熱水瓶的水都不會讓女孩子去打的。班主任也有個寶貝女兒，在他眼裡，女孩兒就是該拿來寵的。

「老師，是我，是我太著急了，他們要搭把手我跑的又太急了，沒搭上。」王燕琳弱弱的開了口。

班主任皺了皺眉頭，語氣緩和了一點說，「下次別這樣啦，等著男生來，男生個頭大還有力氣。」雖然王燕琳是班上的吊尾車，但一直很安分，除了上次挨了個處分，也沒惹什麼事。

雖然聽有的同學說，王燕琳在社會上混，是個小太妹，但他一次也沒碰見過，就只偶爾找她談談話，也不說這方面的，就只說成績。

班主任是個三十五六的大叔，脾氣和藹，姓劉，叫劉勇。他的女兒十六歲也在南辰中學的高中部。

他的老婆是隔壁的小學老師，很溫柔漂亮，說話細聲細氣的，還會彈鋼琴。劉勇也不喝酒抽煙，每天下了班就早早回去，據說是捨不得自己媳婦做飯把手傷了，就每天自己回家做飯。在偶爾的班會課上，劉勇也會說一些大道理。其中為最的就是以後男生要疼老婆女兒。

偶爾放學還能看見班主任的老婆來接他，遠遠的就沖著劉勇笑，本來班主任就很和藹了，在他老婆面前更是說話溫柔的能滴出水來。

過路的同學們通通吃狗糧吃到撐，還一個二個趕著上去打招呼。

所以這樣的班主任，對班上同學一視同仁，班上的同學們都很喜歡，從來不惹是生非，不給班主任添麻煩。集體榮譽感也很強。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那老師你在這兒看著？我先走了為其他同學加油？」說著，王燕琳就摸上了門把手，她一直覺得齊元好像對她不是特別滿意，那漆黑的眼珠子看著她，她有點心虛，在喜歡的人面前就是這樣。總覺得自己做什麼都不對。

齊元就開了口，「你就在這兒說說話吧，老師你去看著其他同學吧？叫他們多注意一點。」

王燕琳有點懵逼的停下了要邁出門的腳步，說了句，「好的。」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下去看著他們，多和王燕琳說說話轉移注意力，疼就叫一下王老師。」王老師就是醫務室的老師，在學校呆了也有十幾年了。

「快走吧，老劉，這兩孩子我看著呢。」王老師一直在桌子上寫著齊元受傷后的注意事項，還有不能吃什麼，忌辛辣。寫的清清楚楚。

「行行行，我走了，看好這兩孩子啊。」再叮囑了一次，劉勇才推開門去操場。

王老師去了外間呆著，怕有其他人受了傷找不到人。只說有事喊一聲就行。

王老師走了以後，空氣就安靜了下來，齊元不說話，王燕琳也不敢說話，搓著手指頭上的血。

最後在齊元的注視下硬著頭皮開了口。

「還特別疼么？」

「還好，你……你累么？」

「什麼？」王燕琳有點沒聽清楚。

「我說，你抱著我的時候覺得重么？」齊元換了個說法。

「不重啊，我力氣可大了，你再重點都沒關係，我可以的。」說起這個王燕琳就很自信。別的說不上，她的力氣一直都很大，以前一直覺得女孩子，要那麼大力幹嘛。現在到倒是挺慶幸的。

其實王燕琳的力氣也不是天生就那麼大的，頂多比普通女生好一點。

她是個單親家庭，爸爸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死了，家裡全靠媽媽，媽媽是個女強人，不怎麼管她，所以有時候年紀小小就靠自己了。東西再重都自己扛，沒有人會幫她。然後力氣就鍛鍊出來了。

混社會也只是玩玩，沒有讓自己陷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