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元冥靈眼
白清靈解釋道：「爹，娘，真的沒事。女兒在院中靜坐一晚，可吸收天地靈氣，明天不但不會有困意，還會增長修為，你們大可放心。」
三人看她說的不似有假，便隨了她的意，之後各自回房休息。
整整半個時辰，葉昭冥躺在床上想著發生的事，怎麼也睡不著，於是穿上衣物走了出去。外面月光似流水，照映到院中，很是明清而幽靜。
在小院正中，白清靈盤坐於蒲團之上，兩手捏花於膝蓋處，坐姿挺拔，呼吸勻暢，全身有一層光輝覆蓋，四周有點點熒光向她身體流去。
白清靈似有所覺，稍一感應便知道了是誰，睜開雙眸道：「你還沒睡？」
「睡不著，出來走一走。」葉昭冥走了過去，說話的同時看到白清靈周身熒光灑落，她的身上未沾染半點露氣，凈潔無暇。
「是受驚的緣故嗎。」白清靈並未起身，語氣平淡無異。
「怎麼說呢，更多的是震撼吧。」
葉昭冥稍作猶豫，道：「白姑娘，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嗎？」
「何事？」白清靈古井不波。
「我想修道，你可以帶我回仙雲宗嗎？」
白清靈雙眼凝視葉昭冥的眉心，片刻后道：「我感應不到你的識海內有靈性存在，那裡黑暗死寂一片，比一般失去靈性的人還要灰暗很多，真是怪事。」
「果然還是不行嗎，失去靈性真的無法修道了？」葉昭冥有些失落，早些時聽白遠方說十歲以後能保住靈性的人少之又少，一直擔心自己靈性已失，看來還是沒保住。
白清靈點頭道：「恩。」
葉昭冥不甘心地問道：「靈性真的這麼重要嗎？」
「靈性是連接人與大道之間的橋樑，橋樑斷了如何到達大道的彼岸，修道只怕無望了。」白清靈解釋道。
「靈性有恢復或喚醒的可能嗎？」
「從未聽聞靈性已失還能再恢復的，即使是我師尊他也從未提及此事。不過…大衍之年後，有千分之一的機會覺醒靈性，但到那時已經太遲了，沒有多大意義。」
葉昭冥先是一喜，聽到最後一句話后又被打落谷底：「這是為什麼？」
「覺醒的靈性為後天靈性，遠不及先天靈性的強大。再者人過半百，肉身、骨骼已成衰敗之勢，給修真增加了極大的阻礙。正常修真的人大多都艱難、緩慢，更何況是后一種人。」
葉昭冥大失所望：「真的就沒有辦法了嗎。」
白清靈輕輕地看了一眼葉昭冥，向著遠方道：「何必執著修道，開開心心地做個普通人不也是很好嗎。」
「修道絕非你想的那般簡單，雖說提升修為可以延年益壽，讓人獲得超凡的力量，但一般人進境都很慢，有的人縱保靈性不失，一生也煉不來半分修為，悟性、心境、修為三者本身的瓶頸不是那麼輕易可以跨過的，這類人我見過太多了。」
「世人皆道修道者如何逍遙快活，能夠隨意出入天地之間，卻不知修真界的血雨腥風，修真者隨時可能隕落，激烈的紛爭遠勝俗世間。」
「退一步講，即使渡過了無數的考驗與劫難，最終修為大成，那又如何呢，不過也是芸芸眾生而已，依就無法徹底超脫出來，永存世間。」
葉昭冥甚為不解：「這話怎麼說？」
白清靈此刻給人幾分落寞之感：「大道難行，仙路更是無人知其所在，不成仙壽元終究有限，免不了被埋黃土之下。」
葉昭冥難以相信這個事實，不假思索地問道：「這世界真的沒有一人成仙？」
「這世界？」白清靈疑惑地看著他。
葉昭冥習慣性地把自己與這個世界分隔開來，頓時大驚，虛汗直冒，連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整個世界竟然沒有一個人能夠成仙，讓人太難以置信了。」
白清靈用審視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后，接著道：「修真界一直流傳著一句話，自古以來能無人反駁。」
「什麼話？」
「道封塵，仙緣絕，世無仙！」白清靈一字一字地念道，充滿了沉重感。
「大道封住了成仙的根源？」葉昭冥試著問道。
「沒有人知道真正的原因，即使修為達到這片天地的極限也不能成仙。」
葉昭冥有些懷疑地看了白清靈一眼，她似乎感受到其中的意思：「你不用這樣看著我，我雖然沒達到那個層次，但我師尊接觸過那種修為的存在，靈界還有那麼幾位，他們在靈界呆了無盡的歲月，依就不見成仙。」
白清靈有感而發：「想我八歲修真，資質不差，十餘年間修為進境遠超同門絕大部分師兄師姐，奈何愈是前行愈是深感壓力巨大，明知前面是一條死路，無數修真者還向前修行，甚至世間所有凡人都想破腦袋要修道，你說這是不是一種悲哀。」
說完，白清靈面向葉昭冥，弄得他一陣尷尬。
葉昭冥感覺出白清靈有踏仙道之志，不由拱手道：「白姑娘眼光如此宏遠，令在下佩服。不過我還是想試試，縱然失敗也當無憾。」
「仙雲宗我不能帶你去，你先天靈性寂滅殆盡，此生無法修道，很多事早已註定。」
「無妨！既然萬事自有定數，我想萬難自會有解數，相信一定還有生機在。」葉昭冥對白清靈最後的拒絕已變得雲淡風輕。
白清靈閉目不言，不願再多費唇舌。
葉昭冥見狀，沒有接著在這上面說下去，忽然想到剛才看到的異象，便道：「白姑娘，我剛才看見你的身上有一層光輝覆蓋，不知那是何物？有何用處？」
白清靈陡然睜開雙眼，有些不通道：「你能夠看到我周身結界？」
她一把抓住葉昭冥的手腕道：「你還看到了什麼？」
「四周有很多點點熒光流向你。」葉昭冥如實道。
白清靈大驚：「怎麼可能，你竟然擁有元冥靈眼！」
她迅速出手，雙手結印將葉昭冥禁錮，眼神變得凌厲，大喝道：「你到底是誰？」
葉昭冥罔知所措，同時吃驚白清靈的力量：「白姑娘你這是何意？」
「元冥眼是元界高手特有的天賦異稟，說！你怎麼有？」白清靈神色異常謹慎，小心提防著葉昭冥。
他有些莫名其妙，輕聲道：「這其中是不是有誤會，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