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愛你卻不能在一起

第一百三十八章:愛你卻不能在一起

陸焱瀛看著眼睛通紅的母親,心中酸澀難忍。

在醫院裡,陸百川屍骨未寒,陳怡惡狠狠的抓著陸焱瀛的衣領,崩潰的大吼:「現在你滿意了吧,你爸爸死了,再也沒人管你了,你終於可以跟那個掃把星在一起了!」

她哭著鬧著打著,陸焱瀛直挺挺的站著渾不動,

他看著白色病床上那個永遠合上眼睛的年邁男人。

那個生他樣他栽培他,給了他最多的愛最溫暖的家的男人,在他還沒準備分別的時候,永遠的去了!

陳怡哭到整個人虛弱。

從陸百川離世那一刻起,她就認定發生著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秦桑若。

如果沒有秦桑若,陸焱瀛就不會跟陸百川吵架,陸百川就不會這麼快離開人世。

生性溫良的她第一次恨一個人,那個人就是秦桑若。

陳怡的哭鬧以及指責,讓陸焱瀛產生了自我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錯了,父親的離世是不是真的自己跟他生氣導致的?

他很迷茫困惑,悲傷又難過。

他像是被困在籠子里的野獸,不知該如何掙脫牢籠回歸大自然。

亦像是夏走在迷宮裡人,周圍起了很厚的霧,他辨不出方向,不知該朝哪裡走。

面對陳怡的指責,他無力反駁。

他雙手搭在比自己矮一個頭的母親肩上,聲音嘶啞的快要發不出聲音:「媽,您不要生氣,保重自己!」

「別碰我,你個不孝子!」

陳怡大吼一聲,甩開陸焱瀛的手,步步後退,退到牆壁,雙手捂住臉,整個人順著牆壁一點點滑下去:「你爸爸沒了,我保重自己又有什麼用,有什麼用?」

陸焱瀛走過去緊緊的抱住她,像小時候她抱著他一樣,輕拍著她的後背:「別怕,你還有我!」

「我以後一定好好對您!」在對陳怡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

陸百川的追悼會定在他離世的第三天。

地點在陸氏家族的老宅里。

追悼會這一天,老宅門前的空地上停滿了各種車,前來參加追悼會的均是社會各界有頭有臉的人物。

人多車多,卻不顯得繁雜,一切都安排的井然有序。

若大的陸氏老宅沒有一點喧囂之聲,每個人都一臉哀戚,神色肅穆。

庭院里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花圈,一層一層,像是漫天雪地里渲染出的紅色紫的花。

陸焱瀛做為陸百川唯一的獨生子,依照中國風俗,披麻戴孝,有賓客過來上香悼念,他鞠躬謝禮。

他已經整整兩天沒合眼了,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精神尚好。

顏沛被爆出真實身份后,也不再遮遮掩掩,陸百川是他的親舅舅,他替陸焱瀛打點著不余之處。

陸百川的親妹妹也就是顏沛的親生母親陸佩儀第一次出現在公共場合,她穿著一身黑衣服,風韻猶存,面容清秀,身形嬌小。

面對陸百川的遺像,她跪倒在地失聲痛哭,陸氏家族的人勸了好久才勸起來。

顏藝也來了。

自從她私自流產之後,便沒了她的消息,有人說她被季冶軟禁了起來,有人說她痛失愛子,得了抑鬱症,深入簡出,閉門在家。

究竟怎樣,當事人從未出來給過一個正當說法。

她穿著一身黑西裝,素顏朝天,相比以前的光彩奪目,現在就像是失了光澤的鑽石,變成一塊兒普通的石頭。

她的脊背依舊挺的直直的,上香的時候亦是如此。

悼念完畢,她走到陸焱瀛的面前,淡淡的說:「為了一個女人活活把自己的父親氣死,你可真是一個好兒子!」

陸焱瀛蹙眉看著她。

他兩天沒睡,眼睛里全是血絲,看人的時候眼神特別嚇人!

顏藝神色入場,聲音依舊淡淡的:「這就是你偏要跟那個女人在一起的後果!」

「請你出去!」陸焱瀛說。

顏藝輕嗤一聲:「讓你難堪了?」

「出去!」他的眼神變得越發嚇人。

負責理事的人注意到這邊有點不對頭,趕忙過來,勸著顏藝:「顏小姐上完香就來這邊休息吧,阿瀛還要招呼其他客人,不方便跟顏小姐久談!」

顏藝冷勾了一下唇角,跟著理事的人出了禮堂。

陸焱瀛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非常難看,他看向陸百川的遺像,心口像是被人撕裂了一道口子,呼呼的往裡灌著風。

醫科大附屬醫院VIP病房。

秦桑若急切的穿著衣服,她把病號服塞進褲子里,外面夾了一件黑色大衣,鞋子不知放哪了,著急彎腰找鞋子。

宋南辭一把把她拉起來:「桑若,你能不能冷靜點?」

秦桑若:「不行,我得去,那是陸焱瀛的父親,不管他之前跟我父親有什麼過節,死者為大,做為晚輩,我總要送他最後一程!」

宋南辭抓住她的肩膀不鬆手:「你現在是個病人!」

「南哥,我的身體我了解,我沒事了,真的!」她盯著宋南辭認真地說。

宋南辭:「就數今天最冷,你萬一被風吹感冒了可怎麼辦?人死不能復生,你就算去了人也會活過來,沒人會怪你,真的桑若,大家都了解你的情況,沒人會怪你!」

秦桑若一點一點掙脫宋南辭的束縛,輕咬了一下嘴唇:「南哥,我要過去,因為陸焱瀛。」

看看他,好不好?

是不是非常難過?

勸勸他,給他個擁抱!

告訴他,節哀順變,你的人生還有我!

宋南辭看著她,堅持的眼神,慢慢的瓦解,一點點妥協。

終究,她還是最在乎他!

他黯然的轉身,從柜子里拿出一頂粉紅色毛線帽子,遞過去:「戴上!」

秦桑若沖她笑笑,把帽子戴好。

彎腰從病床下面找到鞋子,穿好,系好鞋帶。

「我走了南哥!」

「等一下。」

秦桑若眼底閃過一絲的緊張,難道想變卦?

「我陪你一起去。」

終究放不下她一個人。

「南哥!」

「走吧。」

兩人打了出租於半個小時後到達陸家老宅。

因為陸家在辦喪事,賓客非常多,來往車輛佔據了很大地方。

距離陸家還有一百米的時候,計程車就開不進去了。

秦桑若付了車資,謝過司機,跟宋南辭步行到了陸家老宅。

縱使宋南辭見多識廣,也被眼前規模宏大的喪事吃了一驚。

陸家根深葉茂,家財萬貫,不是虛名。

「你自己進去吧,我在外面等你!」宋南辭說。

秦桑若點點頭,把帽子摘下來塞給他,整整衣裝,邁步走進去。

「有客到!」主事的人拉長了嗓子喊道。

秦桑若一臉肅穆的進去。

對著陸百川的遺像鞠了三次躬,有人遞給她三炷香,她上前插到香爐里。

後退,又是三個躬。

「家屬謝禮!」

陸焱瀛朝她朝稍稍躬身,她亦回禮。

她走到陸焱瀛的面前,看著他,比想象中的還差,心裡像是被割了一個口子,心疼的不得了。

「節哀順變。」她說。

陸焱瀛的目光在她頭上的白色紗布上停留幾秒,啞著聲音問:「做了手術了?」

秦桑若點點頭:「良性的,已經切除,手術很成功,馬上就能出院了!」

陸焱瀛點點頭,不知想到了什麼,哽咽了一下。

「你手術我都沒去,對不起,我……」

「我不怪你!」秦桑若打斷他的話。

「注意休息。」

「我會的。」

兩人明明面對面站著,伸手就可以摸到對方,可言談之中,像是隔著千山萬阻,你來不了我這裡,我去不了你那裡,溝壑難填,天各一方。

「阿瀛,對不起!」秦桑若說。

陸焱瀛輕扯了一下唇角:「為什麼跟我說這三個字,不必道歉,你沒有對不起我。」

他的話音剛落,陳怡從旁邊的房間衝出來,一把把秦桑若推到地上,大吼:「誰讓你來的,誰?」

然後沖著門口大喊:「誰放她進來的?!」

陳怡因為奔跑過猛,頭髮散開,憔悴的臉上滿是猙獰之色。

她像是一個庸俗的潑婦一般,對著秦桑若大罵,好幾個人在一旁規勸都勸不住。

秦桑若倒在地上的時候,正好是她手術的地方著地。

剛開始不覺得怎樣,被人扶著起來以後,直感覺頭暈目眩,傷口刺啦啦的疼。

「秦小姐,夫人現在不想看見你,你快走吧,今天是老爺的追悼會,莫要亂了秩序,讓人笑話!」一個陸家年長的家丁勸道。

秦桑若看向陸焱瀛,陸焱瀛正緊緊的抱著陳怡,陳怡對他又大又罵:「……她有什麼好,讓你這麼執迷不悟?」

「不會了,以後不會了……來,您深呼吸,不要激動……我讓她走,我這就讓她走……」

陸焱瀛的目光看過來,與秦桑若的相碰。

他的眼中有焦急,有懇求,甚至還有恨意。

秦桑若與他對視了幾秒,低下頭,轉身,朝著大門口慢慢走去。

禮堂的事傳到外面,外面的賓客都好奇地看著她。

宋南辭跨過陸家的高門欄快步走過來:「怎麼回事……天,你傷口流血了!」

他慌忙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兒格子方帕,捂住秦桑若頭上流血的地方,又是著急又是心疼:「不讓你來,偏來,被人嫌棄了吧?」

秦桑若默默的跟著他走了一會兒,出了陸家,她緩緩的抬頭,望向一直幫她捂著傷口的男人:「南哥,我們結婚吧!」貪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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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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