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兩敗俱傷

第一百二十三章:兩敗俱傷

宋南辭怔了一下,扯動唇角笑了笑,有點無奈的樣子,低頭夾菜吃飯。

秦桑若在桌子底下踢陸焱瀛一腳,給他對口型說:「放尊重點!」

陸焱瀛翻翻眼皮,頗不服氣的樣子。

宋南辭真是不客氣,一連吃了兩碗飯還不停筷子,陸焱瀛幾乎沒怎麼吃,抱臂看著對面的男人,像是看餓了幾天的乞丐。

秦桑若剛開始沒注意,後來被宋南辭今天的食量嚇到。

「南哥,你早上沒吃飯嗎?」

「何止是早上,我昨天晚上也沒吃!」宋南辭扒拉著米飯,囫圇的說。

秦桑若:「工作這麼忙?」

宋南辭夾了一筷子菜塞進嘴裡:「對,很忙,吃飯的時間都沒有,所以我在考慮要不要回美國?」

秦桑若訝然:「南哥你想回去?」

宋南辭終於吃好了主食,推推眼鏡,接過秦桑若給他盛的湯:「這裡辛苦不說待遇還低,各方面都不如美國那邊。」

「可是……」

可是他回國的時候不是這麼說的,他說他是中國人,學成報效祖國理所當然,他還說,年紀大了就有落葉歸根的想法,他十分想念家裡的親人故鄉穿過村莊的小河。

「桑若,此一時彼一時。」宋南辭看著她說。

秦桑若心神微微一動,低下了頭。

陸焱瀛何其敏感,不過兩人彼此短暫的沉默,就感受到了氣氛變得微妙。

陸焱瀛輕咳一下,對剛剛放下湯碗的宋南辭說:「既然你這麼忙,我就不留你了,吃好就趕緊回去工作吧,畢竟是公差,上面有領導,得罪他們就不好了」

宋南辭瞥他一眼,目光在秦桑若身上落定,臉色不似平時的溫和,變得有些嚴肅:「桑若,我有話要跟你說,你能不能讓陸先生暫時離開一下?」

不等秦桑若有所表態,陸焱瀛先炸開了鍋:「憑什麼要我離開,我是她的男朋友,這裡就是我半個家,要離開也是你離開!」

宋南辭盯看著秦桑若,心中較了一股勁兒,看她會聽誰的,舍誰保誰。

秦桑若偏頭看向陸焱瀛:「你下午不是還有會要開?」

陸焱瀛:「不開。沒有。」

秦桑若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麼沒說出來,站起來,緩了緩語氣:「南哥,我們出去說吧!」

陸焱瀛也站起來,擋在她的面前:「你要去哪?」

秦桑若心裡有些生氣,尤其是當著宋南辭的面,她不想陸焱瀛這麼管著她。

「我去哪用跟你報備嗎?」

陸焱瀛:「我是你男朋友!」

秦桑若:「我承認了?」

陸焱瀛:「你……」

宋南辭靠著椅背,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們。

陸焱瀛跟秦桑若針鋒相對了幾秒,敗下陣來:「好好好,我走,我走總行了吧系?」瞪宋南辭一眼,大步朝夏門口走去。

傭人進來收拾餐桌,秦桑若跟宋南辭來到客廳。

客廳的門敞開著,從他們現在的方位可以看見庭院里的情景,陸焱瀛從車庫取了車,或許是不小心或許是心急或許是泄憤,掉頭的時候撞翻了一盆半人高的招財樹。

宋南辭目送他的車開出庭院,漸漸遠去,傭人一邊抱怨一邊收拾著招財樹的狼藉。

他朝秦桑若揚揚下巴:「這就是你的選擇?」

秦桑若抿了抿嘴,垂頭不語。

宋南辭的語氣軟下來,看著她:「桑若,我從來沒要求過你將來的另一半非我不可,我只要你幸福,開心,快樂。你以前跟我說過這輩子都不會再跟那個人在一起,你們不合適,你吃過虧,你不想重蹈覆轍,你說這些話的時候有理有據,思維清晰態度理智,可為什麼……」

「南哥對不起!」秦桑若打斷他的話道。

宋南辭輕嗤了一聲,望向日秋日裡被修剪的整整齊齊的庭院:「跟我說對不起幹什麼,你又不欠我的!」

「南哥!」

宋南辭轉過頭:「桑若,我不是一個自私的人,我只要你幸福!只要你幸福!」

他經歷了秦桑若的低潮期,他看著她從一個小弱雞一點一點的成長為一個優秀的人,她的成長,他參與了。

就像是一棵被人修剪懷的樹苗,到了他手上,化腐朽為力量,他重新讓它煥發了生機,修正了枝幹,馬上將小樹苗署上自己的名字時,這棵小樹苗又要去找曾經修剪壞它了的人,他所有的澆灌與培育一竿子被打回原形,成了無用之功,教他怎地不生氣?

宋南辭的聲音裡帶了前所為有的倔強,他執拗的尋求著一個答案:「你幸福嗎桑若?」

「告訴我!」

秦桑若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小學生,被逼迫的抬不起頭來。

「告訴我,你跟他在一起幸福嗎?」

不知怎地,秦桑若感覺特別委屈,這種委屈也許是宋南辭一直逼她回答問題,也許是對陸焱瀛收購秦氏心懷芥蒂,眼睛一眨,兩顆眼淚就滾落下來。

她哭著點點頭:「是,我幸福!」

「你撒謊!」宋南辭情緒激動的喊了起來。

正在餐廳收拾東西的傭人好奇跑出來看了一眼,見宋南辭跟秦桑若說話,又退了回去。

「委曲求全哪來的幸福,你不幸福,你根本不幸福!」

秦桑若哭的更凶了。

宋南辭無視她的可憐軟弱,繼續說著傷人的話:「……你這輩子都活在他的影子里,寄人籬下,你不能主張,沒有人權,沒人會聽你的意見,沒人在乎你的感受,你只是他的一個附屬品……現在你年輕美貌或許他還能花點心思討好你,等你人老珠黃變成了一個黃臉婆,他會像拋棄一塊兒爛抹布一樣拋棄你,那時,會有更年輕更漂亮的女人代替你……」

伴隨著一陣強勁的風,門口響起一陣蹬蹬蹬的腳步聲。

「你特么的……我就知道你居心不良!」

已經開車走了的人,去而復返,陸焱瀛廢話不說,揮著拳頭就朝宋南辭身上招呼。

宋南辭沒有任何防備,身體受擊踉蹌後退,他身後放了一個古董花瓶,後腳跟一絆,花瓶倒地,碎成碎片。

他鼻樑上的眼鏡被打飛,唇角滲出了血,本就是不擅運動的人,挨了這麼一下,身體軟成棉花。

秦桑若衝過來從後面抱住陸焱瀛的腰,不讓他再靠近宋南辭,嘴裡大喊著:「南哥快走,快走啊!」

陸焱瀛像是一隻不受束縛的野馬,用力掙脫著。

宋南辭用大拇指抿了一下唇角,看了一眼上面的血,身子站定,深呼吸,沖秦桑若擺擺手:「放開他!」

「不,他打死你的!」秦桑若口無遮攔的說。

宋南辭扯了一下唇角:「如果可以隨意傷人,還要法律幹什麼?桑若放開他,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把我打死!」

陸焱瀛努力的向前掙,秦桑若死死的抱著他的腰不鬆開,周圍圍了一圈傭人,沒一個敢上前。

宋南辭眯著眼睛從低山撿起眼鏡,重新戴上,他活動了一下麻木的四肢,走到陸焱瀛面前:「你以為你多了不起么,其實你就是個自私鬼。你喜歡一個人,不管對方願不願意就一定要佔為己有,你可曾考慮過對方的感受,愛情是雙方的,不是你一個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陸焱瀛轉了一下頭,眼底仍是掩不住的怒氣:「阿若,你告訴他,你喜不喜歡我?你跟我在一起,我強迫你了嗎?」

秦桑若現在根本沒心回答問題,她摟著陸焱瀛的腰不停的向後拽,嘴裡不停的重複著:「你們不要鬧了,不要鬧了……」

宋南辭輕嗤一聲:「現在你掌握著秦氏的生死命脈,她能怎麼回答?不喜歡也是喜歡。她已委曲求全,何必再去這樣逼她?」

「放你媽的狗屁,別以為自己多喝了點洋墨水就可以肆意揣度別人的想法,你說的那些……就算老子自私,霸道,喜歡的東西就要佔為己有,那就怎麼了,這是我的事,跟你有一毛錢的關係,滿口的道義,其實你才是最虛偽最卑鄙的那個!」

宋南辭冷哼一聲:「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一直沒跟你針鋒相對不是怕你,而是根本給你說不通……」

「誰特么的要跟你說通?」

陸焱瀛掙脫秦桑若的手,瘋了一樣衝過去,抓住宋南辭的衣領就是一頓痛揍。

秦桑若嚇得花容失色,大叫著:「老鍾,吳媽,你們快幫我攔著點啊……」

宋南辭最後被送進醫院急診科。

陸焱瀛臉上也掛了彩,他拒絕醫生給他上藥。他在生秦桑若的氣。

他跟宋南辭沒在一家醫院,秦桑若拋棄他,去了宋南辭所在的醫院。

走廊里,陸焱瀛坐在椅子上,垂著頭,有點沮喪。

再厲害的拳頭也贏不來喜歡女人的心,有什麼用?

老鍾拿著一疊單子一瘸一拐的從檢驗室出來,站在窗戶底下明亮的地方,眯著眼睛看那些單子。

看了一會兒,過來跟陸焱瀛坐在一起,各種單子往懷裡一塞:「沒啥事,回去多吃點肉養幾天就好了!」

陸焱瀛側頭看他,不屑的哼了一聲。

老鍾學著他的樣子哼了一聲:「哼,你哼什麼,大傻子一個有什麼可哼的?」

嘿,敢罵他大傻子,這老鍾莫不是個傻子吧?

老鍾:「瞪我幹嘛,不服氣?聰明人都能看出來那個姓宋的故意激你,你還上他的道,你打架倒是贏了,可是人呢?人去哪了?」

陸焱瀛驀地恍然大悟:「你是說……」

「那個姓宋的一向溫和待人,今天為何這般極端?你就沒想過?」

說真的,陸焱瀛還真沒想過。

他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老鍾抓住他的手腕:「你幹什麼去?」

「他給我下絆子,我找他算賬!」

老鍾:「算賬?算什麼賬,你跟他的作為有目共睹,他死不認賬你有什麼辦法?」

碰上陸焱瀛求助的眼神,老鍾輕咳一下:「你去找他倒是挺應該去找,但不是這個樣子,你得……」貪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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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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