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夜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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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是他,還有那兩個木匠……」方二娘眉頭緊皺。

木匠?梁師傅和李師傅?

「這跟他們還有關係呢?」秦楚楚不解。

方二娘道:「不過是別人吃酒間的笑談罷了,總歸難聽。」

其實也沒多大事,就是那幾個小嘍啰,有色心沒色膽的,羨慕木匠師傅有那等湊近秦楚楚的機會。

說笑兩句而已,但在方二娘聽來,這極為不尊重。

落為餐桌上談資,身為姑娘家多蒙羞呢!

秦楚楚沒多問,若是被她聽著,揪出來發作一頓,以後就能杜絕類似事情了。

至於殷羿丞嘛……

「娘親不必多慮,很多事情我有分寸的。」

秦楚楚拍拍她的手背,笑道:「你能過來說這些話,我很開心,這幾日不過有事才跟殷大哥接觸多,並不常有。」

凡事過猶不及,誰不知這個理。

雖說她行得正坐得直,但因為在山賊窩就無視男女大防,鬧出些什麼麻煩,最後不還自己收拾么?

方二娘放下心來,點頭道:「那你早些休息。」

秦楚楚起身送走她,覺得這種改變不是壞事。

她一個穿越人士,很難把這個女人當做親娘一樣敬愛,作為成年人也不會去渴求她一絲一毫母愛。

但秦若若不同,小姑娘這才幾歲,自記事起就跟著姐姐。

姐妹再好也不能取代母親的存在,方二娘能夠越來越像個尋常娘親模樣,她就放心了。

莫約一個月後,方二娘說的笄禮順利到來。

她為此籌謀準備了一個月,在這並不很熟的山寨里,也是不容易。

以前在村莊里,姑娘成人禮需要請有德行的長輩或鄰里來主持。

橋義寨不同於別處,這一窩子土匪。

方二娘把目光放到了李藥婆身上,本身年長的婦人就少,能選擇的很有限。

李藥婆年輕時候被擄到賊窩,鬧過一陣也就從了,在這山寨一住就是幾十年。

她家漢子死掉之後,也沒改嫁,更沒有攀附其它小嘍啰。

通常寡婦另尋他人難免惹來口舌,但山寨里不一樣,多得是單身漢子沒婆娘呢。

李藥婆後面獨身過活,不是畏懼流言,而是自己的選擇。

在方二娘看來,這就是從一而終,潔身自好的女人。

而且她懂得醫術,看病熬藥不管在哪都會得到敬重。

農戶人家的笄禮都挺簡單,他們不是大家族,也沒個長老親戚的見證。

方二娘就買了一把戒尺,女紅針線之物,還有一應吃食。

那李藥婆沒有推辭,穿了新衣裳過來,幫忙授予戒尺。

尺子是給姑娘們日後相夫教子用的,還得時時謹記『三省其身』。

方二娘本欲低調行事,不過山谷就這麼點大。

哪怕大家都忙著開荒建房,秦楚楚依然收到了不少禮物。

平日里來往較多的,廚房幾位、教書的跛腳漢子、木匠師傅,以及其它一干人,均隨了禮。

閆金石送了個精緻木雕的首飾盒,換做平時秦楚楚肯定不樂意收。

不過這是一個特殊的生日,不收說不過去,所以她非常大方的拿下。

俞子岑雖有點階下囚的意思,卻也沒空著手,送了個荷包,還是雙面綉。

殷濘比較文雅,弄個小巧的玉笛子過來,通體碧玉,聲音動聽。

實用性就不咋的了,完全不打聽一下,秦楚楚沒學過任何聲樂。

這當中就屬閆金嬌最實在,直接給了一枚金錠子。

小小金錠分量不多,但它值錢啊,加上之前給秦楚楚做水車和茅廁的獎賞,可得了不少好處。

寨子里發下來的錢,秦楚楚都給方二娘了。

即便不在城裡,也不能身無分文,可以跟旁人買賣東西,或者托採購的人捎帶。

這一場笄禮,沒有大辦,但也等同於人盡皆知了,陸陸續續地過來,鬧到晚上才散場。

方二娘始料未及,準備的瓜果吃食壓根不夠,還是廚房那邊幫忙給補上的。

秦楚楚跟著一道把雜七雜八的物件收拾妥當了,把若若趕回屋裡睡覺,才能自己歇口氣。

人情往來最是麻煩。

有的人平日里就打個照面,並不熟悉,她得記住今日對方給的這個面子。

即便是不請自來,也沒有過後就忘的道理。

稍作休息,秦楚楚便外出打水,拿著自己的旅行神奇出來泡澡。

再沒有比臨睡前的溫水犒勞更美的事兒了~

最近秦楚楚有個煩惱,步入十五歲之後,她的小胸脯就跟吹氣似的,越長越大。

照這速度,用不了多久就能傲視一干小娘子。

氣候尚未炎熱起來,衣裳穿得多還不覺什麼,要是夏日來臨,又沒個貼身衣物,可如何是好。

秦楚楚覺得自己要在系統上換購內衣了,總好過那肚兜一層布好用。

不過就是要留意著點,別被方二娘看到了,省得麻煩。

今天她眼熟的人都有過來,就連顧長冬都托李藥婆帶了小玩意兒,偏偏缺了殷羿丞一人。

中午那會兒聽羊鏢說他出去了,下午殷濘過來也沒提及。

秦楚楚不由思索,她沒把這事說與殷羿丞知道,是不是有點虧。

起碼能多拿一份禮物的吧?這傢伙連露面都不曾呢。

說不上有失落感或者其它情緒,秦楚楚略想了一會兒,就拋之腦後了。

泡完澡,把浴缸和水都清理乾淨,秦楚楚縮著脖子往床上爬。

雖說即將入夏,但橋義寨地處深山幽谷之中,晝夜溫差頗大。

這天一黑,涼意就滲進來了。

秦楚楚拿著小小的手電筒,方便她熄燈后往床上走。

每天晚上都用的,怕光線太強從紙窗上透過去,特意挑了很低的亮度。

饒是如此,小手電筒的光芒也不是煤油燈能夠匹及的。

也正因為有它,秦楚楚掀開床簾之後,才得以看清,裡面黑糊糊的一坨龐然大物。

「呵!」

秦楚楚冷不防被嚇了一大跳,倒吸一口冷氣。

隱匿在黑暗中的身影瞧不真切,把小手電筒對準過去,才看清個大概。

那毛茸茸的生物,不就是銀狼么!

「你要嚇死我啊!」秦楚楚沒好氣的一掌拍在他腦袋瓜上。

床下有人是恐怖片,床內有狼也差不多了!

「嗷~」銀狼低低的叫了一聲,似乎在抗議自己『慘遭毒手』。

也就這個形態的他,秦楚楚才敢擺出這種面孔,以往在殷羿丞面前,哪能呢。

秦楚楚在床沿邊坐下來,皺眉道:「你的變身不是穩定下來了么,怎麼又這個樣子?」

老人家說晚上念不得人,念誰到誰。

她剛才還在想這傢伙哪去了呢,一轉身竟然出現在她床上。

秦楚楚看了看自己單薄的床簾,她洗澡沒有被現場圍觀吧?

應該是能遮擋住視線的,本身煤油燈就很昏暗了。

不過……聲音卻擋不住。

秦楚楚一想到自己脫衣服的窸窣聲、沐浴水聲被一個男人聽了去,就暴躁地想揍人。

這羞恥感,無異於有人在廁所外面聽到你小便了……

「按理說你院子里現在有殷四叔打掩護,不該往我這跑。」

秦楚楚忍不住把手搭在他頭頂,揉了兩下。

銀狼當然不會回答她,甚至這回沒有躲避她作亂的手。

這麼癱著臉乖巧的模樣,直接把秦楚楚稀罕得不行。

「不過你既然來了,我也不會趕你走,」她笑眯眯的把另一隻手也搭上去:「要收點好處的喲~」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也沒有白睡的房間對吧?

秦楚楚做好心理建設,心安理得的玩弄銀狼一身油亮毛髮。

殷羿丞最近沒有受過傷,也許久沒以狼形態現身了,這一身皮毛養得可好。

「殷大哥,我幫你順一順,等會兒睡得更香。」

秦楚楚說著騙人的鬼話,手上不停的撫摸他背部,似乎以此這標榜自己不是佔人便宜。

其實胸腹處雪白的絨毛,細膩柔軟,那才是最吸引人的所在。

可惜她肖想好久,卻有這心沒這膽,到底不敢伸出魔爪。

直到銀狼重新趴回床上,一副準備就寢的樣子,秦楚楚才回過神來。

「我去給你打地鋪。」

她拿著小手電筒,打開柜子翻出棉被,就地鋪上。

怎麼說也是個男人,共處一室已經不妥,哪能放任他一起睡覺。

銀狼見狀,一聲不吭的從床上跳下來,伸展一下身軀。

他體型高大健碩,抖抖毛威風凜凜。

在手電筒的照耀下,乍一看還挺嚇人的,畢竟是猛獸。

不過秦楚楚已經習慣了,那種壓迫感也隨著熟悉而消散。

一人一狼,床上床下各自躺下,這場景有點熟悉。

以前殷羿丞受傷找過來,或者他無法自如變身的時候,也是躲她屋裡。

緣分這種東西,真的很不可思議。

秦楚楚想著想著就笑出聲,道:「沒想到我會認識一頭狼。」

「如果你是妖精就好了,還能變法術。」

黑夜裡,萬籟寂靜。

若不是室內還有另一道呼吸聲,秦楚楚幾乎以為她在自言自語了。

在殷羿丞狼形時候聊天就這點不好,他不會給你答覆。

不過么,面對人形的他,很多話秦楚楚壓根不會提及。

果然是動物的模樣比較好親近吧,讓人完全生不出戒心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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