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混混的潛質
她胡亂想著，那男子朝她走過來，身上一股淡淡的男士香水味兒傳到她鼻端，使得她從心底里感到一股沁涼，忍不住別過頭去打了一個噴嚏。
「你冷嗎？」那男子溫和地問道，見她點了點頭，平頭男不用他吩咐，就去關掉了空調。
「剛才劉醫生為你檢查了一下，發現你營養不良，而且貧血，身子很虛弱。她為你配製了營養液，用以調整你現今的身體狀態，你為何不肯配合她的治療？」
周欣欣不用抬頭去看他，也能知道他現在一定皺著眉頭在看她。皺著一雙劍眉而又性感十足的男子，那種充滿誘惑的殺傷力不是她能抗拒的。她乖乖地選擇棄械投降，決定繼續花痴一把，抬起眼來和他目光相接，眼神無辜地嘟嘴道：「我沒錢。」
那男子眼中浮起一抹笑意，眉頭不知不覺舒展開，語帶戲謔說道：「你沒錢沒關係，你可以欠著等掙了錢以後還我。」
「我沒工作，也就沒錢還你。」周欣欣大耍無賴起來。
「劉總，我先出去了。」劉醫生說了一聲，得到這叫劉總的男子許可，退出門外。平頭男去不遠處的辦公桌邊坐下，把一雙腳翹起來，搭在辦公桌上，悠然自得地看電腦中播放的影片。
那名姓劉的醫生叫他「劉總」，難道自己果真認錯人了，他真是這家酒店的總經理？可她前世明明見過這酒店的老總，他們兩絕對不是同一個人。難道自己的記憶出了錯？不對吧，在二零零四年怎麼會見到愉悅大酒店的總經理，那時候自己還是個學生呢。周欣欣偷偷瞄著他身上那套昂貴筆挺的范思哲西裝，懊惱地明白過來，自己又把時間弄錯了，想來這時候酒店的總經理應該是眼前這位劉總，到後來換了那個高大的總經理才是。
她明白了這點，又發現自己並非在醫院中，而是躺在一張寬大的真皮沙發上，周圍的傢具物品無一不在提示她，這裡是一間辦公室。她更明白過來他是在戲弄她，心裡暗暗不爽起來。不過，等等，他既然是這家酒店的老總，想必要開口答應聘用一個小小的收銀員應該不成問題吧！總經理可不是隨便能遇上的，而眼前這位劉總經理雖然眼神凶了些，其實說起話來也挺和氣。周欣欣腦筋飛快地轉動起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解決一家三口的飯碗問題，她顧不得繼續花痴下去，臉色一整，急忙說道：「劉總，我記得剛才我是來你們酒店應聘的，不知道你們酒店的內部規矩，誤搭了你的專用電梯，對不起。」
劉總經理顯然沒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對他道歉，愣了愣溫和說道：「沒關係。你想到愉悅酒店來工作？」
周欣欣大力點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準備了一肚子要賴上他給個飯碗的說辭，振振有詞道：「可我來應聘未遂……」
她剛剛說了幾個字，平頭男悶笑出聲，兩人不約而同去看他。只見他懶洋洋地把雙腳放到地上，露出一臉促狹的笑意語帶輕薄地說道：「這野丫頭說話特有趣，還應聘未遂，這話怎麼聽著怎麼彆扭，讓人想起那啥強啥米的未遂。」
「你……」照他這話理解，自己來酒店應聘工作，難道是來強啥米那個來了。周欣欣如何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早已把自己的初衷丟到天外雲霄，對他怒目而視大光其火。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生起氣來瞪大雙眼的樣子，有多卡哇伊，惹得平頭男更加肆無忌憚地爆笑起來，那劉總也露出一臉笑容。
周欣欣沒法生氣下去，只好認栽，心裡想好的那些說辭也忘得一乾二淨，忍著氣三下五除二繼續說道：「我沒學歷，你們人事部不肯錄用我，我只好走人。可我如今在你們酒店受了重傷，弄成現在這副樣子。你這位老總說該怎麼辦？」
劉總收起滿臉笑容，有些不悅地盯著她，盯得她心裡發毛起來，不過雙眼還是毫不示弱故作理直氣壯地回瞪著他。古人有句話說的好，「時勢造英雄，」如今的周欣欣連明天的早餐都不知道在哪裡，可謂是龍困淺灘，無可奈何，只好吊著眼前這名位尊多金的老總，好歹磨個飯碗，再不濟也要讓他出點傷葯錢才算完事。周欣欣如此打著主意，覺得自己很有做小混混的潛質，人家是時勢造英雄，她可是時勢成就一名敲竹杠的小混混。不過，她雖然心裡如此打著主意，其實對自己也覺得很無恥。無恥歸無恥，絲毫也不妨礙她和他對著比誰瞪誰的眼神更酷更持久。她前世接受模特兒訓練的時候，可是天天對著鏡子練習自己的眼神，比瞪眼，她鐵定他瞪不過她去。果不出其然，到末了還是劉總轉開眼光，聲音冷硬了許多，問道：「你是什麼學歷？應聘什麼職位？」
「我……我大學肄業，來酒店應聘做收銀員。」周欣欣的氣勢也弱了下來，沒有大學畢業文憑，這是她無法求得理想職位的軟肋。
「我們酒店有硬性規定，就算你具備出眾的容貌氣質，要想應聘做酒店侍應或者前台服務員工，也必須得是大學本科畢業生，而且要會說很流利的英語。」劉總冷冷拒絕道，「你不具備這些條件，任何人都是愛莫能助的，包括我。」
周欣欣失望地垂下頭，眼中淚花閃爍起來。她並未死心，她太迫切地需要一份工作，於是打算開始用哀兵之計，為自己盡量多的謀求一點好處。就在她把情緒醞釀好準備發起攻勢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時候，那平頭男如連珠炮一般開問道：「看你的年齡，也不過十七八歲高中女生的樣子，怎麼會大學肄業？好端端的，你怎麼不去讀書？是不是偷偷喜歡上了某個男生，兩人不讀書私奔出來混到沒吃沒喝的地步？或者是你仗著容貌好，就不肯學好在外面勾三搭四，被家裡發現趕了出來？現在這社會，像你這樣不自愛的女生我見多了，成天就在外面瞎混。你瞧你這虛弱的身子，說不準和什麼小男生弄出事來，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我勸你還是反躬自省，乖乖回去好好念書，拿到文憑再出來求職吧。」
周欣欣一聽他這番胡言亂語，氣得連頭都要開炸了，哪裡還顧得其他，翻身魚躍而起，順勢撿起歪在真皮沙發一邊的廉價高跟鞋，對準平頭男腦袋扔去，人也衝動地朝他衝去。她這一動，手上吊著的輸液管又開始血液迴流，劉總急忙伸手攔住她。
平頭男見那高跟鞋朝自己腦袋不偏不倚飛來，騰身朝一邊躍開躲開周欣欣的攻勢，那高跟鞋「啪嗒」一聲，打在正在播放影片的電腦顯示屏上，頓時把它打得掉了個頭，高清顯示屏上正在上演男女主角的激情床戲，兩個光溜溜的男女肢體糾纏相互愛撫親吻，間或發出惹人面紅心跳的呻吟聲，呈現在周欣欣和劉總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