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 憶余年

065 憶余年

「韓總,梁素被許江槿的人轉移走了。」張維低聲彙報著今天發生的事。

韓昆遲聽罷,一把揮掉了桌子上的物件,震怒,「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連一個女人都抓不住!」

「我們當時追過去的時候,人已經沒了,而且屋子裡裡外外都翻了一個遍,都沒有發現那份手稿的下落。」張維低頭看著腳邊散落的玻璃碎片,瞬間倒吸了口涼氣。

「再去給我找!如果再找不到人,老子讓你們一個個吃不了兜著走!」

「是,是。」張維一刻也不敢耽誤,急急忙忙叫了幾個人之後就退了出去。

韓昆遲靠在沙發上,臉色通紅。

「去,去把沈總找來,就說我有急事找他。」

「是。」

沈澤來的很快,一進來就看到這一地的狼藉,不由得皺了皺眉,「什麼事惹得韓先生這麼生氣?」

聽到他的聲音,韓昆遲瞬間像找到了救世主一般,「沈先生,你可得救救我。」

沈澤在沙發上坐下,雙腿交疊,「說說看。」

「當年都怪我疏忽大意,沒有發現我以前的秘書居然有寫手稿的習慣,現在,那份手稿居然成了證明我當年偷改數據的證據,如今許江槿已經找到她了,我該怎麼辦?」

沈澤揉了揉眉心,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許江槿拿到手稿了?」

「這個我不太清楚,但是他既然已經找到她了,那拿到手稿也是時間問題,可如果她利用這份證據起訴我怎麼辦?我可不想坐牢,沈總你答應過我的,你不能見死不救!」

沈澤被他吵的心煩,「行了,我知道了,以前和我談條件的時候,底氣不是挺足的?」

畢竟年紀大了,火氣上頭血壓就有些高,「是,都是我不識抬舉,但是沈總你可是答應過我的,如果我進去了,那我答應你的事情,可就都不做數了。」

他這輩子,最討厭被人威脅,顯然韓昆遲已經不止一次兩次了,「我警告你,你如果再敢出言不遜,小心我不念舊情。」

韓昆遲癱倒在沙發上,沈澤冷眼相看,「管好你的嘴,否則別怪我出爾反爾。」

韓昆遲沒有出聲,沈澤又說,「看來,美國你也是回不去了,所以當初為什麼又要回來呢?現在惹出這一堆麻煩出來,心裡好受了?」

他從沙發上站起來,居高臨下,「你現在就好好在這裡待著,人你也別找了,我估計許江槿已經將手稿拿到手了,再找也是多此一舉,另外,我不知道當年那些所謂的證據你自己留了多少,最好趁現在趕緊銷毀,否則,你自認為是你自己的救命稻草,說不定最後,會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你好自為之。」

沈澤稍稍整理了下自己的西裝,蕭肅跟在他身後,大步走了出去。

車內,蕭肅問他,「沈總,你明明可以全身而退,你為什麼又要蹚這趟渾水呢,還是說,你是為了穆小姐……?」

沈澤呼吸微沉,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這麼做究竟是為什麼,自己在她那裡早就已經沒有了任何機會不是嗎?

但是只要一想起,她的信任和她口口聲聲地說著從來沒有怪過他,他就不想讓這些事情去破壞他們之間的關係,可就算要說,也得他自己親口說。

「沒什麼,畢竟答應別人的事情,總歸是要做到的。」

蕭肅嘆了口氣,「只要沈總你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好。」

沈澤將頭轉去了窗外,輕聲吩咐到,「回公司。」

車子掉頭往公司開去。

這兩天,穆初安一直陪在穆臨天的身邊,每天陪他散步,陪他下棋,然後吃著他親手做的土豆炒雞丁,每每看著他,她才能感覺到,她爸爸真的回來了。

還有的就是,許光程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穆臨天會下圍棋的事,這兩天里,除了穆初安,他幾乎成了這裡的常客,雖說每次都輸給穆臨天,可他卻像是打了雞血一般,非要贏上一局。

起初穆臨天感覺贏了還是很有成就感的,可是贏的時間長了反而沒有了最初的新鮮感,所以許光程再次來挑戰的時候,他就假裝輸給他,誰知道贏也不是,輸也不是,贏了的話,許光程就會說,重來一局,輸了的話,許光程就會說,你是故意的吧,你是不是看不起我?真是搞的穆臨天有股撞牆的衝動。

看著穆臨天一臉無可奈何的樣子,穆初安表示自己也沒有辦法啊。

最後還是她悄悄地給楊錦打了個電話,才把許光程給弄回去的。

他走後,穆臨天可算鬆了口氣,「安安,我以前怎麼沒發現,這許老頭怎麼一提起圍棋就跟打了雞血一樣?是不是你告訴他爸爸會下圍棋的?」

穆初安倒了杯水遞給他,「我也不知道他怎麼知道您會圍棋的,你可要相信我,我可什麼都沒說過。」

穆臨天喝了一大口水,「下回他再來,就說爸爸不在家。」

穆初安點點頭,然後笑起來,「爸,你怎麼越來越像小孩兒了。」

「還不都是你媽,以前天天慣著我……」穆臨天說到最後,突然沒了聲音,「沒什麼,安安,爸爸困了,去睡一會兒,你如果餓了,就讓你余叔給你做好吃的。」

「嗯,好。」穆初安目送著穆臨天略顯蒼涼的背影緩緩走上樓梯,直到拐角處沒了他的身影,她才緩緩收回視線。

其實她不止一次見到過穆臨天拿著江雪的照片暗自神傷的樣子,其實爸爸他,才是最想念媽媽的那個人吧。

穆初安斂了心緒,看著這偌大的房子,以前沒覺得什麼,現在卻顯得空蕩蕩的。

余叔去買菜還沒有回來,她一個人閑著沒事做,索性去拿了噴壺然後走到院子里,上回那賣花的小姑娘送的洋吉梗花的種子,前些日子她把種子灑在了院子里的一處草坪上,現在也冒芽了。

許江槿過來的時候,就看到穆初安拿著噴壺在花苗澆水。

他走過去將她手裡的噴壺拿了過來,然後替她把水澆完。

「你下班了?」

「嗯。」許江槿把噴壺放到一邊,然後洗了洗手。

院子里有一個木藤椅,那是穆初安小時候最喜歡的地方,所以許江槿在帶她來之前,就已經找人把椅子維修加固了一遍。

許江槿再過來時,穆初安已經坐在了上面,他走到她身邊坐下,然後攬住了她的肩膀。

穆初安順勢靠在了他的懷裡。

「突然發現,日子過得好快,從第一次見到你,到現在,已經整整八年了。」

「是挺快的,但是這不是最關鍵的。」

「最關鍵的是什麼?」

「是我們兜兜轉轉了八年,最後還是走到了一起。」

穆初安笑起來,「是啊,想想你現在,再想想你當年,我總有種你人格分裂的錯覺。」

許江槿揉揉自己的臉,「有那麼誇張嗎?」

「何止是誇張,簡直是確定以及肯定好不好,我至今也忘不了在校園重逢后,你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許江槿反問她,「那你說說,我說了什麼?」

穆初安從他懷裡出來,學著他當年一臉冷漠的樣子,一字一句地說,「如果你是想向我傾訴你的心意,不如去找別人,如果不是,那樣最好。」說完,倒是自己先笑出聲來,「現在想想,你那時候還蠻自戀的。」

許江槿的眼裡映著她如水的眸子,突然說,「謝謝你,初安,當年沒有被我的冷漠嚇走,要不然,我可能就不會再擁有你了。」

穆初安伸出手,點上他的唇瓣,「其實,我才是要謝謝你,認識你之前,我的生活一直都過得非常單調,每天都重複著同樣一種生活,可是自從遇見你,才讓我單調到沒有色彩的生活,變得鮮活起來,江槿,我很幸運。」

許江槿沒有說話,只是眼裡的溫柔能溺死人,他親了親她的額頭,然後說,「嗯,我知道。」

天空漸漸的變得昏黃起來。

穆臨天從屋裡出來,就看到這樣一副畫面。他微微仰頭看向天空,「阿雪,你能看到嗎?咱們的女兒現在過得很幸福。」說完以後,他又重新走進了屋子。

「江槿,雖然這幾天我一直陪著爸爸,但是我能感覺到,爸爸他很孤獨,上回我路過他的房間,就看到他拿著我媽媽的照片偷偷抹眼淚,雖然他從來不說,可是我一直都知道,他很想她。」

許江槿的眸子沉下去,如果沒有當年的事情發生,這些年,初安也不會生活的這麼落魄,所以那些人,一定會付出代價!「我們可以多回來陪陪他,到時候嘉言出生了,我想伯父他就不會想這麼多了。」

穆初安撫摸著高隆的肚子,感嘆到,「快九個月了。」

「是啊,到時候嘉言出生了,就把他扔給我爸媽和你爸管,然後咱們兩個人出去過二人世界,想想就很美好。」

穆初安哭笑不得,「許江槿,有你這麼做爸爸的嗎?」

許江槿握住她的手,輕聲說,「我會很愛很愛你和寶寶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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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見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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